第2章 向东逃亡

晨雾在林间织成蛛网，林默的靴底碾碎了一朵鬼面菇。紫色孢子腾起的瞬间，他屏息翻滚到古榕后方，三支淬毒弩箭钉入树干，惊起满树血瞳鸦。

“倒是学乖了。“青铜面甲在雾中若隐若现，追兵首领的声线像生锈齿轮摩擦，“这玄雾山的瘴气，可比弩箭毒上百倍。“

林默背靠的树干突然震颤起来，树皮缝隙渗出腥臭黏液。他猛然想起《东域志异》里的记载——噬魂榕遇见剧毒时会分泌化骨水。袖口沾到黏液的地方已经泛起青烟，而追击者的阴笑正在逼近。

怀中的星纹佩突然发烫。

当林默本能地握住玉佩时，整片榕树林亮起幽蓝脉络。那些流淌着毒液的树根如遇天敌般疯狂退缩，在林间让出一条铺满月见草的小径。他来不及细想，踏着发光的花瓣狂奔，身后传来追兵气急败坏的嘶吼：“星陨佩！他带着星陨佩！“

晨光刺破雾瘴时，林默终于看清玄雾山的真容。参天古木的枝桠在千丈高空编织成网，龙鳞状的山岩缝隙里流淌着翡翠色泉水。他在溪边掬水时，发现倒影里的自己双眼泛着金芒，掌心星纹已蔓延至腕脉。

“沙沙...“

林默突然伏地贴耳。地底传来节肢动物爬行的震动，且越来越密集。他跃上岩壁的瞬间，方才立足处轰然塌陷，六只覆满晶甲的蛛腿破土而出。马车大小的鬼面蛛王张开螯牙，喷出的却不是蛛丝，而是裹着星屑的冰锥。

星纹佩骤然爆发出强光，林默感觉有热流自丹田涌向指尖。等他反应过来时，已徒手捏碎了袭向面门的冰锥，飞溅的星屑在皮肤表面灼出金色纹路。蛛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竟收起晶甲缩回地底。

“星辉...这是星辉之力...“林默望着掌心流转的金芒，突然听到破空声。他旋身避开的箭矢钉入岩壁，箭尾系着的银铃叮咚作响——与之前追兵的制式完全不同。

十二匹霜狼踏着树冠跃入山谷，狼背上的骑士皆着月白软甲。为首女子额间坠着蓝宝石，手中雕弓还萦绕着冰雾：“能惊退鬼面蛛王的，果然不是寻常猎物。“

林默注意到这些人的佩剑都镶着鲛珠，突然想起母亲提过的南海灵族。但他还来不及开口，灵族女子突然挽弓向天，射出一支鸣镝箭。远处云层中传来应和的号角声，隐约可见玄色旌旗上的蟠龙纹。

“看来盯上你的不止一拨人。“女子冷笑，“幽冥铁骑的嗅魂犬，可比我们的霜狼快多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东面山林惊起漫天黑羽鸦。林默看见那些曾血洗林家的青铜重甲正在林海间推进，所过之处树木皆枯。更可怕的是队伍前方的三头巨兽——那分明是《异闻录》里记载的嗅魂犬，据说能追踪十世轮回的气息。

星纹佩突然发出清越嗡鸣，林默感觉有股力量在牵引自己往山顶去。当第一波箭雨落下时，他借着灵族射出的冰梯腾空而起，足尖点着箭矢跃上悬崖。狂风撕扯着破碎的衣袍，露出后背新浮现的星图——那图案竟与山巅云层中的漩涡完全一致。

“进瘴眼！“灵族女子的呼喊带着惊恐，“你疯了？那是连天枢境都...“

林默的身影已没入七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