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卷藏玄机

柴房檐角的冰棱滴下今冬第一滴水时，林渊正对着铜盆里晃动的倒影出神。水面映出的少年锁骨处，暗金色纹路正随着呼吸明灭——这是成为玄霄宗杂役弟子的第七日。

“林师弟！“木门被猛地推开，同屋的胖修士王富贵抱着药篓探头，“药田出事了！“

林渊迅速披上灰麻短褐，指腹擦过胸前衣物下凸起的纹路。那日陆长老将他扔在外门膳堂前便御剑离去，只留下一句“每月初七子时到落星崖“。而怀中消失的残卷，早已化作肌肤下游走的金线。

两人踏着晨露赶往灵圃时，三十丈药田已围满青袍弟子。林渊注意到他们袖口银线绣着的丹炉纹样——这是丹霞峰内门弟子的标志。

“让让！“王富贵挤开人群。林渊瞳孔猛地收缩：昨日还青翠欲滴的七星草此刻全部枯萎，叶片上凝结着诡异的霜纹。更可怕的是，这些三品灵植的根部竟渗出暗红血珠。

“昨夜谁当值？“冷冽女声自人群后传来。红衣少女踏过霜草，腰间赤玉铃铛叮咚作响。林渊认出这是那日在山门前见过的丹霞峰天才楚红绫，据说十二岁就能炼制二转灵丹。

胖修士突然抓住林渊手腕：“昨、昨夜是林师弟守夜...“

数十道目光瞬间刺来。楚红绫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在林渊颈侧三寸忽停：“你身上有离火之息。“她突然凑近轻嗅，“戌时三刻，你在何处？“

林渊后背渗出冷汗。昨夜子时他按残卷指引修炼，确实感受到丹田涌动的热流。但此刻绝不能暴露天机图的秘密：“在藏书阁擦拭玉简。“

“撒谎！“楚红绫掌心火焰暴涨，“藏书阁亥时便落锁...“

“这位师侄怕是记错了。“沙哑声音打断质问，佝偻老者拄着桃木杖从人群走出，“昨夜老夫研读《南华药典》，倒是瞧见这小家伙在二楼擦拭西侧第三排书架。“

林渊震惊抬头。这正是他在藏书阁常见的那位扫地老人，此刻老者浑浊的右眼竟泛起淡淡青光。楚红绫见状慌忙收火行礼：“见过青梧长老。“

人群霎时跪倒一片。林渊突然想起前日打扫藏书阁时，曾在墙角发现半卷《玄霄志异》，其中记载三百年前有位青瞳长老以桃木杖镇压过化形大妖。

“都散了吧。“青梧长老木杖顿地，枯萎的灵植突然化作飞灰，“不过是地脉灵气波动。“他深深看了眼林渊：“倒是你，明日申时来药庐试新炼的养气丹。“

待人群散去，王富贵哆嗦着扯林渊衣袖：“你何时攀上青梧长老...“话音戛然而止——林渊袖中突然掉出半片枯叶，叶脉间赫然流转着与七星草相同的霜纹。

是夜风雪大作。

林渊蜷在柴房角落，手中攥着从药田偷偷藏起的腐叶。戌时那刻他确实在藏书阁，但子时...残卷幻化的星图突然在眼前浮现，他鬼使神差地按特定轨迹运转灵气，结果周身三丈的积雪瞬间汽化。

“天机万象图...“他摩挲着胸口的金纹，忽然听到瓦片轻响。

黑影从房梁倒挂而下，玄铁匕首直刺咽喉！林渊本能地翻滚躲避，木床被斩成两截。杀手袖口银光闪烁——正是白日里某个丹霞峰弟子的服饰镶边。

“交出巫族秘宝！“匕首再度袭来时，林渊怀中突然爆出金光。残卷虚影在虚空展开，杀手惨叫一声化作血雾。但最后一刻，林渊分明看到对方额间浮现血色弯月印记。

风雪呼啸的窗外，青梧长老站在枯树上轻笑：“倒是省了老夫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