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双生契约

礼堂穹顶的水晶灯在少年踏入时骤然熄灭，他指尖跃动的金焰却将整个空间映得宛如白昼。林小夏眯起眼睛，看见那人耳垂悬着的赤色晶石，与顾北辰颈间幽蓝的契约石共振出危险的火花。

“我们又见面了，小月亮。“白夜越过人群径直走来，鎏金长袍扫过她沾着墨渍的笔记本，“这次轮回，你选的宠物还是这么......“他伸手去碰小星的耳朵，九尾狐突然炸毛嘶吼，却被日曜石的光晕压得动弹不得。

霜刃破空而至，钉入白夜脚前三寸。顾北辰的黑制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影化作银豹拦在林小夏身前，周身月华与金焰分庭抗礼。

“离她远点。“顾北辰的瞳孔在金银双色间剧烈震荡。

白夜轻笑一声，金焰凝成的凤凰掠过头顶：“守门人先生，你体内还留着我的太阳真火呢。“他忽然扯开顾北辰的衣领，指尖抚过心口金银交织的咒印，“痛吗？当月光与日炎在你血管里厮杀的时候？“

林小夏的银弓自动显现，箭尖抵住白夜咽喉：“放开他。“

“真令人伤心，“白夜退后半步举起双手，“我可是专程来送聘礼的。“他弹指展开羊皮婚书，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林小夏前世的笔迹，落款处双生契约石印记灼灼生辉。

学生会长室弥漫着焦糊味，林小夏划亮火柴，火苗却在她触到档案柜的瞬间诡异地冻结。腕间突然一紧，顾北辰将她拽进怀中，冰刃擦着发梢钉入墙壁——本该死去的院长正站在阴影里，半个身体已魔化成树根状。

“你果然还活着！“银箭离弦的刹那，整面档案墙轰然倒塌。泛着霉味的纸页漫天飞舞，林小夏看见无数个“林小夏“的名字：1987届优等生，2001年实验室事故遇难者，2015级退学生......每张照片都是她不同年龄的模样。

顾北辰的银刃刺穿院长咽喉，黑血却化作藤蔓缠住他的手腕。“你杀不死我，“魔化的声带发出咯咯笑声，“只要黑渊还在渴求她的血......“

烈焰突然吞噬藤蔓，白夜的金凤衔着档案残页降落：“2017年7月15日，林小夏确认死亡。“他晃了晃烧焦的纸片，“有趣，现在的你究竟是亡灵，还是......“

银箭贯穿金凤虚影，林小夏的瞳孔完全化作月白色：“我是终结你们野心的利刃。“

禁地深处的镜廊泛起涟漪，林小夏的指尖刚触到镜面，就被拽入血色记忆。十五岁的顾北辰被铁链吊在祭坛上，心口插着日曜石匕首，而握着刀柄的——是穿着星辉学院制服的她。

“为什么......“现实中的顾北辰突然跪倒在地，封印咒印渗出黑血。白夜从镜中走出，金焰缠绕着林小夏的手腕：“看清楚了？百年前是你亲手把他变成怪物。“

镜廊开始崩塌，无数个时空的林小夏在镜中重复刺杀动作。真正的林小夏却反手将银弓刺入自己胸口，神血溅上顾北辰的咒印：“以月神之名，改写契约。“

时空骤然静止，她咬破指尖在他心口勾画新纹：“疼痛分我一半，生死共担。“

金银双色咒印绽放的强光中，白夜的金凤哀鸣破碎。顾北辰颤抖的掌心贴上她渗血的心口，两枚契约石融合成星河璀璨的吊坠：“这次，一起下地狱吧。“

封印阵核心的岩浆湖上，林小夏的白裙与顾北辰的黑袍在热浪中纠缠。白夜的金色法阵与他们的银蓝结界相撞，整个地宫开始倾斜。

“你根本不懂！“白夜撕开虚空，拽出被铁链禁锢的少年顾北辰，“当年是他求我封印你的记忆！他怕你记起自己才是黑渊最初的钥匙！“

林小夏的箭尖突然偏移，顾北辰却握住她的手刺穿幻象：“那就让一切从我这里结束。“他抱着她跃入岩浆，影与小星合体化作九尾银狐托住二人。

灼流中浮现巨大的青铜门，门扉上两道凹槽正与他们的契约石吻合。当吊坠嵌入的瞬间，林小夏听见万千亡灵的哀嚎——门后锁着的，是百年前为封印黑渊而献祭的整个月神族。

“欢迎回家，祭品小姐。“白夜的声音从深渊传来，日曜石匕首再次没入顾北辰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