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仙途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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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风沙中的守望

月光如霜,洒在村子的土屋上,像一层冷冷的薄纱,把龟裂的墙面染得发白。夜风微凉,夹杂着沙土的腥味,从村口吹进来,卷起几片枯草,在空中打着旋儿。阿禾站在屋门口,手里攥着刚炼成的青铜短矛,矛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颗凝固的星。他低头看看脚边的水囊和铁矿,那是沙迦留下的交易品,水囊鼓鼓囊囊,铁矿锈迹斑斑,沉甸甸地压在地上。他吐出一口气,低声嘀咕:“这家伙走了,可总觉得没完。”他抬头望向村外,荒原的黑影模糊一片,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会张开嘴。

小梨靠在门框上,手里摆弄着一根赤根藤,石刀在藤上划来划去,硬是没削断。她啧了一声,扔下藤,揉着发红的手指:“这破玩意儿硬得跟石头似的,我昨儿还想剪个纸狼吓唬沙迦,差点把手剪废了。”她瞥了眼阿禾手里的短矛,撇嘴道:“你这矛倒是硬,可沙迦那眼神,分明没死心。我看他那破车走得慢,八成在村外晃悠,等着咱们松懈。”她顿了顿,踢了踢地上的水囊,“这水够喝几天,可铁矿留着干啥?炼个大点的家伙震震他们?”

图鲁蹲在炉子旁,手里拿着一块木傀儡,刀锋在木头上划出细腻的纹路,像在刻一个守村的老汉。他眯眼盯着阿禾,低声道:“那帮家伙不会轻易走远,昨儿老李说,村外有车辙,朝东北去了,水源那儿。你的矛能挡刀,可挡不住一群人。”他顿了顿,把木傀儡递过去,“昨晚多刻了个,照着皮影戏里的老汉模样,给你压压惊。我年轻时见过这种商团,抢完就跑,留下一堆烂摊子。你得炼个能守村的,别让他们钻空子。”

阿禾接过傀儡,木头入手凉得刺手,草木纹刻得细腻,像剪纸上的影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笑笑:“谢了,图鲁。这老汉看着像你,兴许真能守村。”他把傀儡搁在桌上,转身道:“水源的事瞒不住,沙迦早晚会动手。我得炼个新东西,不光挡刀,还得吓人。小梨,你那赤根藤还有多少?”

小梨哼了一声,从屋角拖出破布袋,抖出一堆暗红色的藤屑:“就这些,昨儿捡的,硬得跟铁似的。你要炼啥?别又是发光棒那破玩意儿,我可不想再吃一嘴灰。”她拍拍裤子上的灰,嘀咕道:“我看你那寻水盘挺准,要不炼个找人的,省得沙迦偷偷摸过来,咱们还蒙在鼓里。”

阿禾点头,蹲下翻了翻布袋,抓起一把赤根藤捏了捏,韧性十足,像荒原里埋藏的筋骨。他低声道:“找人不好弄,可吓人兴许行。手札上提过,草药混着矿石,能炼出带声的器物,昨儿的挡风盾会嗡,这矛会啸,要是弄个响得吓人的,沙迦那帮人兴许不敢靠近。”他抬头看看天,月光冷白,洒在屋里,像在催他动手。他站起身,“我去水源那儿再挖点水,顺便找点月影花,回来试试。”

图鲁皱眉,拄着木棍站起来:“晚上别去,村外不安全。沙迦的人盯着呢,你一个人撞上了,矛再硬也挡不住一群。”他顿了顿,低声道:“昨儿老李提水时说,村东的土堆上有脚印,不是咱们的人。你要炼,就用手里的料,明儿天亮再去水源。”

阿禾想想,点头道:“行,今晚先试试,手里的藤和铁矿够炼一回了。”他转身走进屋,把炉子拖到中间,扔进一把干草,掏出火石点燃。火苗跳起来,映得屋里暖烘烘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皮影戏里的傀儡在低语。他从桌上拿起那块铁矿,掂了掂,锈迹斑斑却沉得压手,比青铜硬实。他低声道:“这铁矿硬,混着赤根藤,兴许能炼个响家伙。”

小梨凑过来,盯着炉火:“响家伙?别又是炸炉子,我昨儿梦见满屋子灰,醒来嗓子都哑了。”她顿了顿,指着墙上的皮影灯,“你不是说学皮影戏炼器吗?那老汉守村时敲锣吓狼,你炼个敲响的,震震那帮狼崽子。”

阿禾笑笑,拿起那本泛黄的手札,翻到一页,指着模糊的字迹:“这儿写着,‘草木与矿,声震四方’,听着玄乎,可昨儿的矛都响了,这铁矿硬,兴许真能震。”他把赤根藤碾碎,暗红色的粉末散发出涩味,他又从布袋里翻出一撮月影花粉,加了几滴水囊里的水,调成糊状。想起老药师的炮制法,他把糊摊在石板上,用炉火余温烘了片刻,糊硬得像土块,散发着一股焦香。他拿石刀刻了个圆形,像个小锣,涂在铁矿上,对照剪纸上的飞鸟纹刻了几道浅痕,低声道:“响得震人,赤根藤硬,月影花深,兴许能成。”

炉火烧旺,他把铁矿塞进去,盖上盖子,火苗舔着炉壁,发出噼啪声。他闭眼默念:“震响,震响,别炸……”脑海里浮现皮影戏里老汉敲锣的影子,锣声震得狼群四散。他低声道:“老汉守村,这锣得守住。”屋里热得像蒸笼,小梨退到门口,嘀咕道:“这味儿呛得慌,别炸了。”

半炷香后,炉子嗡响,震得桌子抖了一下,冒出一股浓烟。小梨跳开,喊:“炸了炸了!”阿禾掀盖,炉子里躺着一个巴掌大的铁锣,表面刻着飞鸟纹,边缘硬得像石头,锣面泛着冷光。他拿布垫着拿起,轻轻敲了敲,低沉的嗡声传出,像风沙被震散的回响。他松了口气:“成了。”

图鲁接过铁锣,试着敲了一下,嗡声更响,震得屋里的灰尘抖落,他哼道:“够响,能吓人。你留着,沙迦要是敢来,敲一敲试试。”他把铁锣递回去,低声道:“昨儿村东的脚印,我今儿瞧了,靴子印,不像咱们的草鞋。那帮家伙没走远。”

天蒙蒙亮,村子还在沉睡。阿禾被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吵醒,他警觉地抓起铁锣和短矛,推门出去。小梨揉着眼跟出来,嘀咕:“啥动静?别又是沙迦那狼崽子。”图鲁拄着木棍站在村口,低声道:“东北有车辙,朝水源去了。他们动手了。”

阿禾皱眉,提着铁锣跑向村东,远远看见几道身影在水源洼地晃悠,沙迦裹着灰袍,手里拿着一把锈刀,正指挥壮汉挖水。阿禾敲响铁锣,嗡声震天,沙迦回头,眯眼道:“好玩意儿,可水是我的了。”他挥手,壮汉们围上来,刀光闪闪。

阿禾挥短矛挡住一刀,啸声低沉,他喊道:“小梨,敲锣!”小梨接过铁锣,使劲敲响,嗡声震得沙土飞扬,村民闻声跑来,老李提着破桶,吼道:“滚出咱村!”沙迦眯眼,盯着围来的村民,哼道:“算你们狠。”他挥手带人退走,车轮碾过沙土,渐行渐远。

村子静下来,阿禾低头看看手里的铁锣和短矛,笑了:“有水有守,日子总能过。”炉火还在跳跃,像在等待下一场炼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