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进山
……
“苏同学，这么早你就过来上早自习了。”柳阳笑了，“早上吃了吗。”
苏时雨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吃了…”
“真的？”
“真的，在学校食堂。”她都学会了抢答。
“校门学校食堂六点二十分才开放，现在六点，你翻墙进来的？”柳阳没好气的说道。
苏时雨即使症状暂时消除之后，也并没有好好吃饭。
由于武道生的气血消耗比较大，还要高强度修行，正常人的食物不足以支撑他们的消耗。
所以一般的武道生都会选择吃食堂发放的营养餐，虽然入味道难以恭维，价格也高，但是能够极大的补充气血。
营养餐，就算有着政府补贴，一份都要60块，一天三顿就是180块，一个月单单这项消耗就是5400块。
这还只是一部分的花费。
像训练场地、冷兵器、沙袋、武道训练室等，学校可以提供，但也仅此而已。
柳阳倒是吃得起营养餐，像那些家庭条件优渥的武道生，还把昂贵的补品当零食吃。
一个月十万的花费只是小数目。
而苏时雨，则是连营养餐都吃不起。
独自一人，也是为了躲避同学们的目光。
武是吞金窟，柳阳的家庭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在学校之内算是一般，但也超过了外面大部分的家庭，仍然在苦苦支撑着。
柳阳难以想象，她竟然是在家庭和病的双重拖累之下，仅仅靠着天赋和努力，就在整个年级之内都位列前茅。
回过神来，他旋开二个保温桶，鸡汤和馄饨的香气立刻挤满逼仄的空间。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柳阳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么现在吃掉，要么试药的事…”
苏时雨猛地抬头，马尾扫过贴着退烧贴的额角：“别，谁都别告诉，我吃还不行吗。”
临走之前，他还把三份特制饭盒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特意提醒道：
“别忘了这个。”
苏时雨刚拿起饭盒，柳阳扭头就走，只听到了重重的一声：
“我一定会还你的。”
他靠在走廊的墙上，看晨雾中渐次亮起的教室灯火。
除了他们俩之外，逐渐有人来上早自习了。
文化生卷，武道生则是更卷。
武道大学远远少于文化大学，前者整个夏国只有37所，后者全国有六百多所。
“我不能够懈怠，因为我已经落后很多了。”柳阳心中暗道。
江南省每年超过百万高考生，只有一所武道大学，招生人数每年维持在4000人左右。
新二中作为连云市重点，仍然有小半的学生考不上武道大学。
他始终贴住，直到了听到了传来细小吞咽声，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听到了压抑的咳嗽，混着塑料药板的脆响。
柳阳面色又是一变，这傻瓜原先果然想把止咳糖浆当早餐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傻瓜把自己逼成什么样，饭卡里的钱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被骗走了吧。
随后，他又听到了“嗖嗖嗖”挥刀的响声。
“时雨同学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努力呀。”柳阳默默低头，然后起身。
只要下定了决心，她就会一直朝着目标努力的前行。
再不迎头赶上的话，恐怕真的会被远远甩在背后的。
“坏了，自己的早饭送出去，再不去学校食堂，就该饿肚子了。”柳阳意识到不是耍帅的时候了。
每天的营养餐，算是也要多买三份了。
……
等到早自习人往来多的时候，就有一个男生冲了过来，然后急刹停下，抬头问道：“柳阳，你吃蓝色小药丸？怎么这么猛。
“昨天趁我请假的功夫，你竟然把何乐给打败了。”
说话的人叫叶宇，算是他在学校之内为数不多的朋友，班级排名在21名左右。
柳阳和叶宇本就是初中同学，上了高中，又成为了同班同学，认识了好几年了。
原本他没有朋友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他时常遗忘，但架不住叶宇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每一个班级内，可能都有一个这样热心肠的人。
“近期有所突破。”柳阳笑了笑：“我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早就编好了借口。
“真的？！”叶宇是打心眼里高兴。
“那岂不是说，我之后跟你说的话，你不会隔夜就忘了。”
随后，他又眉毛一挑，察觉到了柳阳的不对劲。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恋爱般的酸臭味，这小子不会背着他找女朋友了吧。
可这不像柳阳的作风，他可是练功狂人呀。
柳阳反驳道：“那有。”
……
晚上。
柳阳准备好了装备，他脚下是登山鞋，下身着冲锋衣裤，上身着保暖衣物。
除此之外，背包、绳索、安全带、登山杖、地图和指南计、刀具，急救包、水和食物等，都是必须要带的。
出了门，就是连云市灌元区，这里高楼林立，个个似通天巨树插入云端，高处还互相连接，错综复杂，宛如钢铁森林。
远远的望过去，夜色之下，整个城市宛如光的海洋，而海洋是由光点汇聚。
每一个光点代表着什么……
光点背后，灯火之下，或是正在加班的员工，或是为一家三口做饭的妈妈，或是赶进度的装修工人……是每一个平凡的人。
但总而言之，总有一个光点是一家之灯火，而其余的光点，是为照亮每家灯火而闪耀着。
光的海洋，便代表万家之灯火。
有人在城市当中，看到的是残酷，是冷酷，是无情，是压制。
往柳阳看到的就是万家的灯火。
灯火这里，一直延伸到家里。
这些光，灯光，也代表着柳阳心中的希望。
柳阳曾经绝望过，但一直是一个十分乐观的人。
按理来说，柳阳要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幸，是最有资格指责这个世界的人。
人生多磨难，希望即力量，命运再残酷，也杀不死坚强的灵魂！
苦难无法选择，但可以选择把背影留给它，把希望放在前方。
不这样的话，柳阳到如今为止，是不可能成为一个正常人的，也不可能逆天改命，甚至改别人的命。
所以，他很喜欢夜跑。
路过街过，一家家招牌虽然黯淡的小店边，但总有生活努力而乐此不疲的人，感觉就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