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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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算珠

华尔街的晨雾泛着铜锈味。

天亿站在纽交所大厅,手中的祖传算珠正以每秒13.7次的频率颤动。这个数字恰好是1998年洪水溃口宽度与流速的乘积,也是父亲临终前攥紧的最后一粒算珠的重量。

“程先生,做空协议需要您签字。“金发助理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电子签名框泛着祠堂地砖的青灰色。天亿的指尖刚触及屏幕,整个交易大厅的LED显示器突然闪烁,K线图扭曲成程大勇薅秧时的脊背曲线。

量子计算机的嗡鸣突然中断。

天亿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青铜罗盘的虚影,指针正指向“惊蛰“节气。他快步走向数据中心,发现服务器机组的散热片结满冰晶——这些六边形晶体完美复刻了祠堂瓦片的排列规律。

“系统被植入了混沌算法。“首席技术官调出代码瀑布流,“像是某种...农耕文明的加密方式。“天亿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出那些嵌套的if语句正是父亲插秧时的节奏:快三慢四,左五右六。

紧急会议在270度观景厅召开。

当天亿展示算珠的量子态波动时,落地窗外的哈德逊河突然倒流。水花在空中组成程氏家谱,每个名字都对应着不同的金融衍生品模型。董事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掌纹正在玻璃上投射出做空记录。

“这是来自东方的...算力巫术?“对冲基金总裁的声音发颤。天亿将算珠抛向空中,珠子在重力场中画出科赫雪花轨迹:“不,这是程家男人用命换来的算法直觉。“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量子计算机的冷却系统开始喷涌羊水状液体,每个液滴都包含着1998年洪水的记忆碎片。天亿的晶种疤痕突然发烫,他看见父亲佝偻的身影在服务器阵列间穿行,手中的蓑衣正吸收着金融市场的熵增。

“他在用生命做对冲。“天亿喃喃自语。当他触碰机柜外壳时,金属表面浮现出祠堂地砖下的青铜罗盘纹路。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大暑“节气——正是程大勇被洪水吞噬的时刻。

数据中心的温度骤降至零下。

天亿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斐波那契数列,每个数字都对应着一次金融危机。他脱下西装外套,露出后背的晶种烙印——此刻正以彭罗斯镶嵌的规律脉动,将整个华尔街的金融数据重组为稻田的阡陌交通。

“启动应急预案!“风控总监的喊声被拉成弦波。天亿却站在原地,任由算珠在掌心分裂成十七个平行宇宙。每个宇宙都投影着不同的金融末日:1987年黑色星期一,2008年次贷危机,2020年疫情崩盘...而程大勇的身影始终在K线图中穿行,用蓑衣兜住坠落的数字。

量子纠缠达到临界点。

天亿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双缝干涉图案,他看见父亲在平行时空中同时扮演着农民与金融大鳄的角色。当所有时间线的程大勇同时抬头,整个纽交所的玻璃幕墙开始播放1998年的洪水画面——只是这次,溃口处漂浮着华尔街的铜牛雕塑。

“这不是算法战争。“天亿对着虚空低语,“这是血脉传承的终极对冲。“他的晶种疤痕突然裂开,释放出祠堂地砖下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化作程大勇的脊椎骨,在服务器机柜间游走,将每个字节都转化为稻穗的重量。

警报声化作祠堂的钟鸣。

天亿将最后一粒算珠嵌入量子计算机的核心,整个华尔街的金融数据突然坍缩成稻田的阡陌交通。当他转身离去时,董事们发现自己的西装变成了蓑衣,手中的咖啡杯盛满了长江水。

“程先生!“金发助理追出大厅,“您的报酬...“

天亿举起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谷雨“节气:“告诉华尔街,真正的算法不在代码里,在农民的掌纹中。“

深夜的哈德逊河泛起磷光。

天亿站在游艇甲板上,手中的算珠突然分裂成三千粒。这些珠子在空中组成程氏祠堂的立体投影,每个瓦片都对应着一次金融危机的救赎。当他将最后一粒算珠抛入河中,对岸的自由女神像突然开始插秧。

手机突然震动。

是母亲发来的量子加密信息:“晶种已成熟,该回家了。“天亿的视网膜上浮现出祠堂地砖下的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冬至“——那是程大勇的忌日,也是晶种宇宙重启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