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皮革炮
“你们在干什么？”
李察出声制止了企图向皮革和铁圈里注入地精火药的铁渣兄弟。
“我不认为那个破烂是炮筒，你们想再炸一次吗？”
铁渣兄弟闻言，直接将炮筒拿过来。
李察连连后退：“离我远点，把里面的火药倒了再拿过来！”
清空火药后，李察终于拿到了地精所谓的炮筒。
和他想的没有错，这玩意儿就是由皮革和薄薄的铁皮组成。
上面也没有复杂的符文，只有简易歪斜的通用符文。
很轻，拿在手里不足百斤。
铁渣兄弟自豪道：“领主大人，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我们叫它——皮革炮。”
掂量着手里的地精破烂，李察质疑道：
“这东西能发射炮弹吗？”
“能。”
铁渣兄弟一口咬定：“百分百能，我们之前做过测试，除了炮身寿命比较短之外，没有缺点。”
李察默然，易燃易爆的火药，加上皮革铁圈凑合成的炮身，上了战场不炸膛就有鬼了。
他终于对“地精破烂”有了实质上的理解。
见李察不信，铁渣兄弟当即决定证明给他看。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火炮组装起来，倒入黄色的地精火药，李察默默退远。
地精兄弟两人配合，一人负责瞄准和点火，另一人负责点亮炮身上的威力增幅符文——这是一种非常冒险的点炮方式。
这个世界中的火炮上兼具瞄准，点火，增幅，加固四大符文模块。
点炮者要同时操作四种不同的符文，因此对点炮者的实力要求较高，一般由三阶以上的法师才能单独负责一门重炮。
两人分开操作符文，万一配合不熟练，就很可能走火甚至炸膛。
皮革炮身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铁渣兄弟还有心思回头冲李察露出自信地笑容。
李察心中一动：他们难道真的能成？
嘭——！
浓烟再次冲天而起，炮又炸了。
“咳....咳咳咳...”
地精两兄弟在李察震惊的目光中爬起，碎碎念道：
“抱歉，我们以前都用的红水晶火药，在这玩意儿里装地精火药还是第一次。”
赫尔薇啧啧称奇：“这俩居然这都没被炸死，确实有点本事。”
铁渣兄弟的意志力堪称顽强，他们在黑烟中翻了个身，居然又拉出备用炮筒开始装药。
“弟弟，好大的烟，会不会是配比有问题？”
“哥哥，先不管这个了，这次少装点火药先。”
两兄弟再次准备完毕，正当李察以为他们又要开始烟火表演时，两个地精居然口中念念有词，围着炮筒跳起了舞。
“机械之神在上......火药之神保佑......每个地精都是幸运的煤球......被炸上天也不会散架......”
李察瞪大眼，侧头问赫尔薇：“他们这是在...请神？真有机械和火药神吗？”
赫尔薇眯起眼睛：“没听说过，我那个年代地精还没有这么文明...李察，你注意看他们体内的信仰。”
李察凝神，发现跳大神的铁渣兄弟体内的魔力正在化作信仰之力冒出。
但他们的信仰之力没有像圣光信徒一样直接飞到天上，而是直接灌注进了面前的炮筒中。
李察暗中揣摩，难道这就是这些地精怎么炸都不会死的原因？他们的神真的在保佑他们？
“赫尔薇，你怎么看，这是神明在保佑吗？”
赫尔薇神情严肃道：“我说不清楚，这个所谓的机械和火药神肯定是地精族群新造的神，新生神明的面目会受到信徒的愿望影响，只要地精真心祈祷，说不定他们的神真的能拥有那方面的权能。”
神明的权能会根据信徒的愿望而变化。
这倒是李察第一次听说的知识。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赫尔薇：“假如说日后女武神信仰在领地内铺开，那是不是只要我事先做好教条引导，就能让你拥有我想要的能力？”
赫尔薇眉毛一挑：“有可能，不过我也不清楚，你懂得，我也是第一次当神。”
谈话间，伴随着一声巨响，炮弹已经射入森林，折断几根巨木后才停下。
“成功了!领主大人，俺们成功了!”
铁渣兄弟兴高采烈地把皮革炮筒拿给李察看，甚至顾不上刚发射过炮弹的炮筒炙热地如同红铁。
李察观察着冒烟的炮口，铁圈和皮革组成的炮身虽然滚烫，但是却没有变形，眼见还能发射好几发炮弹。
李察又掂了掂炮筒，确实很轻，这个重量的话，只需要一匹马就能拉动。
不，甚至说，这玩意儿说不定能跟着骑兵机动。
一款如此之轻的火炮问世，这是能直接改变军事理论的大事。
李察看着铁渣兄弟兴奋的脸，地精火器极少被顶流贵族关注，或许就连这二位使用者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么伟大的发明。
这门轻炮和矮人的那种只能挂在城门上的蠢笨武器不同。
这是一门野战炮。
这东西或许能实现李察从穿越开始就在琢磨的事：
如何用凡人组成的军队打败超凡者。
李察一脸郑重道：“非常精彩，二位不愧是棱镜城顶尖的工匠。”
从没有人将地精誉为棱镜城顶尖的工匠，李察此言一出，铁渣兄弟对视一眼，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领主大人您说的有点过了......”
李察严肃道：“这门皮革炮绝对是划时代的发明，不过，在它投入实战前，我有几点改良的建议。”
听说李察有建议，铁渣兄弟均是一惊。
没有见识喜欢发表意见的甲方不少，但是在军火方面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就不多了。
“大人，这铸炮是门技术活——”
“你们先听我说。”李察打断铁渣大哥，伸出三根手指：“我有三点要谈。”
看着伯爵大人十足的官腔，地精兄弟露出绝望的神情。
“第一，为了量产和大规模投入使用。你们的炮筒形制和火药装量必须有个严格的标准。”
地精大哥摇头：“这不行，地精火药非常敏感，温度和湿度都会影响它的威力。再说，战场上根据想要达成的效果，装药量多少也是可以调整的。”
李察严肃道：“正是你们的地精火药太过于危险，所以才必须用严格统一的方式保管。在存放时，就直接以每次装药量为一包，分开保存，以免发生大规模爆炸。战争用时，直接把一包定量火药倒入炮筒内，这样做安全且高效。”
地精弟弟挠挠头：“大哥，伯爵大人说的好像还有点道理。”
“第二，我需要你们简化炮身上的符文设计。按照我的构想，瞄准、点火和加固都可以省去，只剩下威力增幅符文——不过你们的炮目前太过危险，加固符文还是留着吧。”
地精大哥当场发出尖锐爆鸣：“这不可能——”
李察直接把一张图纸拍在他的脸上：“看看这个，这是大致的点火结构，去掉点火和瞄准符文，能够大大降低炮手操作门槛，我手下的普通人也能用。”
地精大哥捧着李察的设计图看了看，突然闭嘴了。
“有点东西。”他狐疑地看了眼李察：“您在学院上过学？”
李察微微一笑：“自学成才。”
接着他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哦，好像没有第三，我只是习惯性说有三点。总之你们的发明还有很多可以优化的小地方，比如说炮弹下面加个小木托，可以增加气密性之类的。”
地精兄弟已经开始拿出纸笔记李察的话：“小木托......大概什么样领主大人您能画一下吗......”
李察还有很多地球火炮的常识没有分享，比如说膛线啥的。
只不过看见皮革炮那轻薄的炮身，他实在不敢教地精兄弟在那么薄的铁皮上刻线。
算了，这个技巧等会儿教给矮人吧。
正在李察盘算后续如何攀科技树时，森林中狼嚎突然接连不断地响起。
李察一惊，是警戒的狼叫声。
黑狼索尔很快跳到他身边，接着骑狼赶到的是艾利恩。
“领主大人，我父亲刚才说，海岸上发现了北民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