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果局
钟楼内的审判
林夏站在钟楼顶层的大厅里，十二把高背椅围成一个完美的圆，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他们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像是被岁月侵蚀的老照片。长桌中央的青铜天平锈迹斑斑，左侧托盘堆着金条，右侧却盛满带血的牙齿。
“欢迎来到因果局。”唐装老者用烟斗敲了敲桌沿，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规则很简单：每人讲述一段人生至暗时刻，由天平称量痛苦的价值。赢家拿走一千万，输家……”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留下最珍贵的东西。”
林夏的手指触到口袋里父亲的诊断书，纸角已经磨得发毛。她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余光打量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律师的谎言
第一个开口的是个西装笔挺的律师。
“我叫陈明，曾是沪上最大律所的合伙人。”他的领带夹上镶着一颗蓝宝石，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去年，我的合伙人用我的名义签了一份虚假合同，把客户的资金转移到了海外。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天平开始晃动，左侧的金条微微下沉。林夏注意到，律师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戒痕，而他讲述时，左手一直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
“我被吊销了律师执照，妻子带着孩子去了加拿大。”他的声音哽咽，“现在，我只能靠接一些见不得光的案子维生。”
天平突然停住，右侧的牙齿托盘纹丝不动。老者冷笑一声：“陈律师，你漏了一个细节——那笔资金，其实是你和合伙人一起转移的，只是分赃不均，你才选择了举报。”
律师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
主妇的眼泪
第二个讲述的是个中年主妇，她的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我叫王芳，是个全职妈妈。”她的声音颤抖，“去年，我女儿跳楼自杀了。”
天平开始剧烈晃动，右侧的牙齿托盘微微下沉。林夏看到，主妇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我女儿她那么乖……”主妇的眼泪滴在桌面上。
天平突然停住，左侧的金条纹丝不动。老者叹了口气：“王女士，你女儿跳楼那天，你在哪里？”
主妇的身体猛地一颤：“我……我在打麻将。”
“你女儿给你打过电话，但你挂断了，对吗？”老者的声音像一把刀，直插她的心脏。
主妇捂住脸，痛哭失声。
网红的秘密
第三个讲述的是个年轻网红，她的假发下隐约可见化疗后的头皮。
“我叫莉莉，是个美妆博主。”她的声音带着抖音腔，“去年，我被诊断出乳腺癌，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
天平开始晃动，右侧的牙齿托盘微微下沉。林夏注意到，网红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红色，但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我每天都在直播抗癌过程，粉丝们都说我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
天平突然停住，左侧的金条纹丝不动。老者冷冷地说：“莉莉小姐，你的癌症是假的，对吗？”
网红猛地抬起头，假发差点掉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你根本没有癌症，你只是用假病历骗粉丝打赏。”老者的声音像一把锤子，砸碎了她的伪装。
网红瘫坐在椅子上，假发滑落，露出完好的头皮。
林夏的真相
轮到林夏时，她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我叫林夏，是个风控经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三年前，我父亲在修缮钟楼时坠楼身亡。当时，公司说是意外，但我一直怀疑……”
天平开始剧烈晃动，右侧的牙齿托盘微微下沉。林夏看到，老者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我父亲是个焊工，他一辈子都在和钢铁打交道。”她的声音哽咽，“他从不犯错，但那天，他的保险扣突然断了。”
天平突然停住，左侧的金条纹丝不动。老者缓缓开口：“林小姐，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切断了你父亲的保险扣吗？”
林夏的身体猛地一颤：“你……你说什么？”
“你父亲出事前，曾给你打过电话，但你挂断了。”老者的声音像一把刀，直插她的心脏，“那天，你在为一个并购案加班，对吗？”
林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想起那天晚上，父亲的声音在电话里焦急而愤怒：“伊拉要拆承重墙！这是要出人命的！”而她只是敷衍地说：“爸，我明早回你。”
天平突然剧烈晃动，右侧的牙齿托盘猛地下沉。老者叹了口气：“林小姐，你的痛苦，值一千万。”
钟楼的秘密
林夏瘫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工程日志。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向老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用烟斗指了指天花板。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钟楼的穹顶上刻着一行小字：
“所有绝路，都是桥。”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背包冲向楼梯。钟楼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呻吟，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雾散时分
林夏冲出钟楼时，天已经亮了。
浓雾散去，愚园路的梧桐在晨光中舒展枝叶。她站在路边，看着手中的工程日志，突然笑了。
“爸，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她轻声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配型成功，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她摸了摸口袋，一枚青铜砝码不知何时躺在那里，刻着细小篆文：
“所有绝路，都是桥。”
新的开始
林夏回到医院，父亲的手术顺利进行。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翻看着父亲的工程日志。每一页都记录着他毕生的心血和对建筑的热爱。
“夏夏，你爸醒了。”护士轻声提醒。
她走进病房，父亲虚弱地笑了笑：“夏夏，你来了。”
“爸，我找到真相了。”她握住父亲的手，“我会让那些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父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长大了。”
正义的曙光
林夏将工程日志和钟楼的证据交给了警方。经过调查，宏远资本的违规操作被曝光，相关责任人被绳之以法。
她站在父亲曾经工作的钟楼下，抬头望着那高耸的尖顶。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
“爸，我们赢了。”她轻声说，眼泪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