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轨青春（中续）——账本上的月光

阁楼的老鼠在纸堆里窸窣啃食时，方建正就着煤油灯核对账本。跳动的火苗把“周明远”三个字烤得卷了边，窗外的悬铃木把月光剪成碎银，洒在去年糊的明星挂历上——翁美玲的笑容被水渍晕染成诡异的哭相。

钢笔尖突然劈叉，在“红白机专利分成5%“处溅出墨斑。方建用舌尖舔了舔笔尖，咸腥味混着小龙虾残留的十三香，在口腔酿成苦涩的酒。系统在账本边角弹出提示：【履约倒计时：47天】，他却盯着苏晓蔓名字旁那枚发卡压痕一一那是白天被她用《新概念英语》砸出的凹坑。

“咳咳...咳咳咳！“父亲的咳嗽声穿透楼板，像生锈的锯子拉扯木纹。方建触电般捂住账本，油灯晃动的影子在墙面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他摸向枕头的手突然僵住一一股票凭证不翼而飞。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时，床底传来纸张摩擦声。方建俯身看见小雨蜷缩在破棉絮里，正用蜡笔在凭证背面画全家福。“电真空”的铅字被她涂成太阳，父亲残缺的右手在画里握着巨大棉花糖。

“哥，这个能换彩色蜡笔吗？“妹妹仰起脸，蜡痕在凭证留下血橙色划痕。方建接过尚有体温的纸张，系统突然警报：【关键道具污染，因果律扰动+12%】。月光恰在此刻偏移角度，他看见”真空”二字渗出细密血珠，在蜡笔画上蜿蜒成父亲咳出的血丝。

楼下咳嗽声骤然撕开裂帛，方建冲下楼梯时带翻了桐油灯。火苗舔舐账本的瞬间，他瞥见“欠王老师侄女医药数据”的字迹正在焦卷一一那是用校医室过期红药水写的，此刻燃烧出诡异的青紫色。

火舌卷起账本边缘时，方建的瞳孔里同时映着三重光影：青紫火焰中扭曲的字迹、妹妹蜡笔画上渗血的“电真空”、楼下父亲喘咳声撞碎的月光。他下意识地脚抬踩灭火苗，鞋底却在触及账本前猛然凝滞——燃烧的“欠王老师侄女医药数据“字样下方，竟显现出用隐形墨水写的股票代码”。

哥！“小雨突然从床底扑出，蜡笔盒倾洒的彩虹色块滚入火中。方用建睡衣下摆兜住燃烧的账本，尼龙布料融化的焦臭味里，瞥见隐形字迹随温度变化正重组为上市未来药企名录。系统警报与妹妹的哭喊在耳畔形成混响：【因果污染扩散至 23%】与“我的太阳画...”。

楼梯传来木板断裂的爆响。方建转身将妹妹塞进樟木箱，箱盖合拢前把染血的股票凭证塞回她手心：“这是能换一屋子蜡笔的纸魔法！“箱内传来蜡笔划过木板的沙沙声——小雨在黑暗中继续涂抹她的太阳。

楼梯传来木板断裂的爆响。方建转身将妹妹塞进樟木箱，箱盖合拢前把染血的股票凭证塞回她手心：“这是能换一屋子蜡笔的魔法纸！“箱内传来蜡笔划过木板的沙沙声——小雨在黑暗中继续涂抹她的太阳。

三步跃下十二级木梯时，方建看见父亲正蜷缩在痰盂旁咳血。月光透过厨房的洋铁皮破洞，将血沫照成蓝紫色，与账本火焰诡异地同频闪烁。他扯下晾在竹竿上的尿布按压伤口，却发现母亲用红药水写的“方建”二字正在布料上蠕动，如同系统显示的【血缘羁绊值跌破临界】。

“建...建...“父亲残缺的右手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不像病人。那掌心滚烫的温度让方建想起股票凭证上的血珠——此刻正顺着父子相触的皮肤回流，在系统界面凝成新的警告：【寿命借贷协议已生效】。

厨房梁柱突然传来木材爆裂声。方建抬头望去，燃烧的账本灰烬在穿堂风中盘旋，组成他前世熟悉的K线图形态。一粒火星落在小雨的蜡笔画上将父亲手中的棉花糖烧成灰烬，却在灰堆里显出用荧光颜料写的坐标一那是他埋藏红白机原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