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好了,我已付完报酬,告辞。”李莫愁正欲迈步离去之际,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说道:
“瞧你一路马不停蹄,该不会是寻情郎吧。”
“你......怎对我的事这般清楚?”李莫愁眉头紧锁:
“我自小生活在山上,从未涉足江湖,你却先知我姓,又知道我要去干嘛。”
“庄某于此世而言,姑且算是一个谪仙人,有一些能掐会算的本事。”庄不染施施然的道。
李莫愁一听,眼神充满怪异之色,似是还有些许怜悯,不禁在说,这人虽说年纪轻轻,就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但没想到是个脑子不好的痴人、妄人。
“呵呵,不信?”
庄不染轻轻一笑:
“此番你将大失所望,你可且行且看。”
“我才不信。”李莫愁转身就走。
三天后。
江南一带,若说陆家庄何止千百,但要言声名最鼎盛的陆家庄,唯有太湖陆家庄和嘉兴陆家庄。
这一日,嘉兴陆家庄喜气洋洋,宾客云集,热闹非凡,赫然是庄主之子陆展元娶亲的大喜日子。
陆家庄大门口纷纷扰扰,汇聚众多前来观礼宾客,一个青袍少年不动声色的混了进去,进庄后,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周边一番,心中默道:
“按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应该在两三年后,没想到竟提前了,那这般合该庄某又有所获。”
旋即,在前厅外的庭院内,找了个僻静的酒桌席位,若有人上来搭话,也就随意糊弄几句。
不多时,吉时已到,看到一对新人缓步走进前厅大堂。
庄不染望到陆展元时,不禁颔首,心道:
“皮囊不差,难怪能让涉世未深的女子念念不忘。”
正当新人欲拜堂成亲之际,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脸色冰冷的闯了进来。
“陆展元,你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为何背弃誓言,为何负我?”
“莫愁,你怎来了?”陆展元快步走出大堂,他面带愧疚的道:
“我与沅君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如今便要成婚,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哈哈哈......”李莫愁一时之间笑出了泪花,道:
“此前你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说就是为我死一千次一万遍,也没半点后悔,不料跟我只分开了几个月,你就变了心。”
何沅君听到外边的动静,果断掀开红盖头,走了出来,李莫愁观其容貌,冷笑一声:
“亭亭玉立,娇美可爱,果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刹那间,素手一甩,几点晶莹针芒射向何沅君周身各大死穴。
“阿弥陀佛!”
关键时刻,响起一声佛号,一串念珠弹飞了针芒,过后念珠再回弹至一位白眉老僧身上。
李莫愁身形一滞,感受到白眉老僧投掷念珠的手劲,深知自己的功力远逊于他。
“陆家小子,沅君乃我义女,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曾答应,你们怎能私自行嫁娶之事。”一个瞧着正直老实、憨厚有为的汉子闯了进来。
不速之客接二连三的来,让在场的宾客颇有些应接不暇,而一直在专心致志吃喝的庄不染,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眼眸闪动一丝微芒。
“今日但凡有我武三通在,你们陆家这桩亲,便结不成,因为我不同意。”
陆展元先是将方才惊魂未定何沅君护在身后,再道:
“岳父大人......”
武三通气急败坏的打断:
“谁是你岳父大人,少来攀亲。”
他语气放缓,喊道:
“沅君,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小子是个负心汉,现今还被别的姑娘家找上门,着实不为良配,快跟为父回家。”
“义父,我与展元情投意合,请义父成全。”何沅君一脸坚定。
“沅君,你可别再被这小子哄骗了。”武三通气的脸色发狠:
“无论如何,今日你们就别想成这一门亲。”
“你这番成何体统,你师若知道你大闹自家义女的婚礼,只怕要对你大失所望了。”
天龙寺的老僧从席位上站起,逐步走出对武三通说完,就看向李莫愁:
“女施主,你应明白,凭你的武功,是胜不过老衲的,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女施主不妨试着放下。”
“我心心念念为他,他却弃我如敝履,这口气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莫愁无比执拗的道:
“你最好今日就把我杀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们俩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
“阿弥陀佛,一切恩爱会,是非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
白眉老僧双手合十:
“老衲有一个提议,不知女施主可愿一听?”
“讲。”李莫愁吐出一个字。
“你也自知老衲武功胜你一筹,如若勉强报仇,不过徒增伤悲,倒不如先行离去,定个十年之约,若十年后,你已云淡风轻,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你还痛苦难受,尽可来报仇,老衲绝不插手。”
“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好,既然我打不过你,我便等上十年。”李莫愁咬着牙说完,恨恨的望了陆展元和何沅君一眼,扭头便走。
少顷,白眉老僧看向武三通:
“至于你就由老衲带回见你师。”
“这种人带回去作甚。”一位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武三通身后,再往他身上一拍。
武三通立马发觉被什么东西深入肉里,还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本能的运功抵抗,猛地感到一股摘胆剜心、肝肠寸断的剧痛。
“啊!”
当即凄厉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附骨钉!”白眉老僧一双招子甚是毒辣。
“大师是一代高僧,庄某不信你瞧不出此人究竟为何前来大闹婚礼。”
庄不染摇头道:
“啧啧,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当真有道貌岸然的卑劣无耻之徒,偷摸的恋上自己收养的义女。”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江湖五绝之一的徒弟对义女有不伦之情,这可比之前种种劲暴的多,一下子让众多宾客议论纷纷,大多望向武三通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之色。
“还请施主慎言!”白眉老僧皱眉。
“怎么?”庄不染面露一丝讥讽:“做得说不得?”
他没半分征兆的对地上一拍,劈空掌力猛地打断了武三通的一条腿:
“来,你来说。”
“杀了我,杀了我。”武三通哀嚎不止。
“回答错误。”
“呼”的一声,又出现一道劈空掌力,白眉老僧眼疾手快的用食指打出一道浑厚劲力。
本该精准的挡住劈空掌力,却听“咔嚓”一声,武三通另一条腿也断了。
“施主的劈空掌力造诣非凡,老衲佩服,不知施主是否听过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可真不巧,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再者,我无理都要争三分,得理我为何要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