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心！
圆月当空。
皎洁月色，散着光芒。
月色清辉中，楚尘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就好像……
做了一场噩梦。
那种失重感，让他不断地到处乱抓！
但，正在飞速坠落的虚空中，那能抓到什么呢？
他胃部翻腾。
他天旋地转……
“咔擦！”
他听不到是什么声音。
仿佛是树枝断了的声音？
等等，不对，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的骨头，被摔断了？
我还活着？
这是什么玩意？
疾速下坠的楚尘，似乎砸中了什么飘在虚空上的物体，那物体阻拦着他的下坠，随后，又听到了“咔擦”声。
似乎是一连串骨头破碎的声音。
但下坠的势头，似乎缓了一些！
紧接着……
又是一连串骨头的破碎声！
该死的，什么情况！
我全身那么多骨头碎了？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那么疼？
难道麻木了？但为什么我还活着？
他抬头看着虚空中的月亮。
今夜，月亮好大好圆好美！
该死的！
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还发出这种感慨？
便在楚尘还要再骂的时候，身体再次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砸中的那个东西，被巨大的惯性撞，狠狠坠落地下！
慌乱间，楚尘似乎抓着一块黑布！
紧接着……
“啪！”
他落在了地上。
疼得全身都近乎痉挛！
而自己同时落下的，还有另一个身影……
他又听到了“咔擦”一声。
似乎又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虽然全身都麻木、痉挛，但想象中的四分五裂感，没有涌来……
楚尘发现自己竟然还睁着眼睛，他好像躺在地上，草地上！
他好像还能呼吸，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胸脯，似乎只能在起伏着！
我他妈的还活着！
疼
我草！
好疼！
他活动了一下手，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能动！
然后，下意识蹬了蹬脚，发现自己的脚也能动……
手脚没有残废！
天，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来，我都没死？
难道是我变异了？
楚尘瞪大了眼睛。
但，那骨头的声音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黑布，然后，下意识地转过……
瞬间，他瞳孔猛缩。
他看到了一个骷髅人……
是的，全身都是骷髅的身影，正在拼命地用斗篷遮面。
但，他的手，他的脚，全部断了。
月光下，手脚的龟裂处，渗出一道道黑气。
紧接着！
那个骷髅的脑袋诡异地转过身……
骷髅头那黑洞洞的眼眶之中，竟然还有眼珠子，此时此刻，亦是震惊地看着他。
它的嘴角张合，似乎在说什么东西。
但，下颚已经被重物给砸碎了，缺了半边下颚的他，根本就说不出任何话！
楚尘猛得站起，瞳孔猛缩，死死地盯着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
这！
骷髅成精了？
……
楚尘盯着那骷髅！
那骷髅也看着楚尘。
随后，似乎拼命地低头，找寻着它散落在地上的碎骨头。
在楚尘的目光中，它不断地，慌乱地往自己身上拼接，但接了半天，发现很多骨头破碎，一抓就裂，完全接不上了。
月光下，楚尘看清楚了那骷髅人。
全身没有任何血肉，像是学院里的医用骨架，只在关节处，似乎连接着什么东西……
而那骷髅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印记！
那印记，楚尘非常熟悉！
是刻刀刺穿了脑门的痕迹！
那是！
等等！
那是张扬的脑袋？
张扬的骷髅脑袋！
张扬的骷髅脑袋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楚尘看了半天以后，只觉脊背发凉……
那骷髅脑袋嘎吱嘎吱地歪了歪，无论怎么端，都端不正那骷髅头。
然后，他低头，看着散在地上的骨碎！
又看了看虚空，那早已远去的两人……
不知道多久以后……
它盯着楚尘，似乎戒备着楚尘。
而身体，却低下头，将地上被撞碎的骨架，一点点地拼凑起来，然后，摆在了自己的身上。
瘴气笼罩着他的全身！
许久以后！
他找了一块下颚骨头，拼在了自己的下巴里。
然后……
它戴上了斗篷！
盯着楚尘！
慢慢握着手上的骨刀……
楚尘深吸一口气，本想逃跑，但不知是否在虚空中冻了的关系，他稍稍动一动，身体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尝试后退了一步！
……
他这么一退！
却见那骷髅人握着骨刀的手臂，微微震了震！
似乎在警惕着楚尘的随时出手？
紧接着！
在楚尘的视线下，它试探性地一瘸一拐地退了一步！
楚尘一动不动，依旧紧紧盯着它。
然后……
它又退了一步！
楚尘依旧没有动，只是，手微微地摸到了腰间，似乎在摸什么东西。
片刻后……
它又试探性地退了三四步……
然后……
在楚尘懵逼的目光下，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脑袋微颤！
捂着脑袋，全身骨骼控制不住地发抖……
然后，突然转身冲向了黑暗中。
……
“记忆里，这人叫楚尘……”
“五个月出现在河阳城，被佛匠老陈收下……”
“天赋极差、但意志坚韧，是个不错的材料！”
“张扬曾经去邀请过他，一起服下丹药，缔造新世界……”
“张扬，曾在城外，即将得手之际，被楚尘阻挠……”
“楚尘，用飞刀……”
“身上佛光笼罩，是修佛？”
“等等！”
“那突然飞升的人……”
“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
“是？”
“不是？”
“是他，不是他！”
“不对！”
“对！”
“不对！”
“对！”
“……”
“啪！”
“啪！”
“啪！”
“我要成仙！”
“我要成仙！”
“成仙！”
“……”
疯狂在林中奔跑的骷髅，此时此刻用手骨不断地拍着骷髅头，似乎要从骷髅头里，拍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出来。
但，越来越多的林林碎碎记忆，却犹如潮水一般，突然奔涌而至……
最终，这些记忆突然凝聚成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怖情绪，似乎，骷髅头身上残留的意识，正在反抗着控制！
最终……
意识尽数崩溃！
最终，在月光下，那骷髅头龟裂……
全身散成了一堆阴森骨架……
………………………………
夜。
漫长。
深邃。
当那骷髅奔远以后。
楚尘也吓了一跳！
紧接着，也开始发疯似得狂奔。
冷静？
你让他如何冷静！
坑爹的飞升系统，让他飞到了天空中。
然后落下来砸中了一个在虚空中飞的骷髅怪……
那骷髅到底是什么玩意，难道是西方小说中最底层的骷髅兵？
还是《传奇》游戏里，道士召唤的最低阶的骷髅兵？
等等，我该不会是在小说世界里吧？
但，如果是小说世界的话。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是传统东方玄幻世界？
还是诡异修仙世界？
还是克苏鲁世界？
还是……
穿越游戏流？
废材逆袭流？
系统升级流？
……
如果是系统升级流的话，这破系统怎么能这么坑？
发布的任务和奖励，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之前编程，也没编这些玩意啊！
楚尘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思绪都无比混乱！
但却没有停止奔跑！
在拼命跑了接近十多公里以后，他累得气喘吁吁，终于跑不动了。
他看了看四周，看到了一条古道！
然后，再次看了一眼远方的河阳城！
妈蛋！
终于快到河阳城了！
这一飞，竟然飞得这么远！
全身疲惫不堪，他本来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但感受到远方山中吹来的一阵风以后，他立马一个激灵，继续在古道上狂奔……
要了命了！
这世界，太特么危险了！
……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就在即将跑到河阳城的时候，看到了远方长道上，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站在古道中央，看了看楚尘后方，似乎格外的震惊。
“李哥……”
月光下，楚尘看清楚了来人。
那是河阳城的捕快李牧易。
半月前，李牧易和沈期霜在街上走的时候，楚尘与他见过面。
“楚尘？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等地方？被鬼追着了？”
李牧易皱眉看着楚尘。
楚尘喘着粗气，脸色铁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没，没……李哥，我，比鬼追更吓人……”
“好了好了，说什么胡话！”
李牧易看着楚尘模样，摇摇头，拍了拍楚尘的肩膀：“快回去，晚上别在外面乱跑，外面危险！”
“哦，李哥，你在这里是……”
“哦，那边的乱葬岗，我们要清理一下……”
“乱葬岗？”
“是啊，前些日子，城内不是失踪了很多婴孩吗？经过我们的调查，我们发现那些失踪的婴儿，都是被乱葬岗的潜伏着的歹人，给运出城的……他们利用“瘴气”的特性，使周围人产生幻觉，并操控着这种幻觉，在不知不觉中，甚至在众目睽睽下，偷盗婴儿……”
“哦。”楚尘点点头：“这些人真可恶！”
说完以后，楚尘目光看向了远方的乱葬岗。
发现乱葬岗瘴气弥漫，阴森感觉涌来。
“是啊，这案算是告破了！”
“破了？”
“是【清风酒楼】的店小二张扬，幸好被仙子及时降伏……”
李牧易目光也盯着乱葬岗，声音充满着复杂。
楚尘愣了愣。
然后，他回过头再一次拍了拍楚尘的肩膀：“你赶紧回去吧，等会我们要挖坟、清瘴气，没什么好看的。”
“哦，好，等等，李哥，你一个人？”
“是啊，其他人等会来。”
“哦！”
楚尘点点头，收回目光，转身一边喘气，一边朝着河阳城方向走去。
只是，在走了几步以后，他停了下来：“李哥……”
“怎么了？”
“张扬背后有人吗？”
“审讯的时候，张扬交代了一切，大概是几个月前，他学了一种秘法，用瘴气修炼，然后，用瘴气，控制更多的人……”
“哦，那张扬现在呢？”
“在天牢里关着，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问他，包括他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怎么了？”
“没什么，城内婴儿和青年的失踪，实在是让人人心惶惶……”
“放心，以后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你回去吧。”
“好。”
楚尘低着头，继续一步步走向河阳城的方向。
他敏锐地意识到，李牧易撒谎了。
而李牧易则是盯着楚尘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片刻以后，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温和，并叮嘱着楚尘！
“记得关好门窗，晚上风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