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鸡杂役到驭兽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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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卖禽再买

方烬单手擎着半人高的铁制灵笼,笼身纹路在日光下流转着微芒。

如今这灵笼在他掌中轻若无物,纵使不动用半分法力,臂腕稍抬便稳稳悬在身侧。

笼中五十一羽灵禽瑟缩着挤作几团,或歪头张望琉璃笼顶外的云影,或垂喙梳理失了光泽的翎羽,此起彼伏的清啼里裹着懵懂不安。

这些灵禽不能生出金色云团,已经毫无价值,不如换取灵石。

青石径上,往来弟子步履生风,有人五指紧扣赤冠朱羽的灵禽胫骨,有人腰间灵兽袋鼓动不休,皆是神色匆匆各奔去处。

方烬足尖轻点青石桥面,衣袂翻飞间身形已掠过十丈,直奔饲灵苑深处。

再度来至这里,他径直撞进檐角悬着青铜铃的铺面。

店内格局与其他店铺别无二致,方烬方跨过门槛,便有青衣杂役堆着殷勤笑意迎上,目光触及他手中灵笼,脱口便道:“师兄,可是要出售灵禽?”

方烬点了点头,随意问道:“这些成年赤骨鸡、寒羽鸭什么价格?”

见方烬颔首,那弟子探身细看笼中羽翼,眉梢却压下三分狡黠:“两只合计一块下品灵石!”

听他这般价格,方烬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对方有些措手不及,立刻跟在身后急切呼唤着,不过步履不停,转眼已融入门外如织的人流中。

“怎么能这么黑?”

嘴里咕哝着,他连进三间铺面皆遇压价,立在街心眯起眼。

“价格太低少赚太多,不如去那赵师兄的店铺瞧瞧。”

自语间已循着赵师兄赠与的笺纸指引,朝东南角疾行而去。

“大明铺!”

斑驳的古旧匾额下,方烬在坊市拐角处发现这间不起眼的铺面。

赵明正倚在柜台后拨弄算筹,虽不认得他,仍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热络笑意:“师弟需要些什么?“

“师兄今日未去坊市?”

方烬随意搭话,指尖轻叩着灵笼,赵明手中玉珠骤停,旋即笑着解释:“今日未去,店铺内临时有事。”

说着目光扫过笼中躁动的翎羽,“师弟是要出手这批灵禽?打算开价几何?”

“五十只四十五颗灵石。”方烬将灵笼往前推了半寸。

“四十。”赵明竖起四根裹着茧子的手指,算珠碰撞声清脆作响,见方烬沉吟颔首后,他立刻扬声道:“给这位道友备四十灵石!“

算盘叮当收声时,赵明掌心已腾起淡青色气旋。

笼门轻启,十余只雪翎雀在其法力牵引下鱼贯而入腰间鎏银灵兽带,那精巧的御兽手法,足以显得此人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

待最后一笼灵禽收进储物袋,赵明将鼓囊囊的布袋抛了过来,四十颗灵石叮当作响。

方烬掂了掂分量,笑意在眼尾漾起几道细纹。

这位赵师兄倒不算黑心商人,虽然收购价比市价要低不少,却比寻常灵兽铺公道许多。

此番除了出手豢养的灵禽,更要采买些珍奇品种。

想到这里,他扫视了店铺内一圈后问道:“赵师兄,这儿可有普通灵禽出售?”

“随我来。”赵明掸去袍角沾染的翎羽,引着少年穿过三重禁制。

后院山林间浮动着淡青色的禁制光幕,惊起的赤喙雀撞在结界上,炸开点点金芒。

“成年苍背猪两颗灵石一头,背脊带金线的加价半成。”

“黄纹鱼两尾一灵石。”

“这是黑足鹅,成年售价一颗灵石!”

……

赵明屈指敲着栅栏如数家珍,方烬蹲下身清点着躁动的兽群,

“苍背猪五头,黄纹鱼十尾,”话音忽然被山坳处的异样牵住,那里蜷着几团暗影,鳞爪间流转的灵光竟透着不一样的威势。

赵明见他驻足打量灵兽,神色一肃道:“观师弟腰间玉牌仍是外门制式,这些入了品的灵兽即便购得,以你眼下修为怕是难以驾驭。”

方烬心头微动,细看笼中兽瞳,果然发现这些灵兽眸光如墨,眼底竟流转着异样灵光,分明已初开灵智的模样。

他摩挲着袖中灵石袋,迟疑问道:“敢问师兄,这些灵兽作价几何?”

“最廉价的也需百枚下品灵石,”赵明报出令人咋舌的数目,见他瞳孔微缩,转身时掌心按在腰间叮嘱道:“这些一级灵兽若非有宗门禁制镇着,纵是我也难全数追回。”

语毕又加重语气,“御兽法门虽炼气中期便可研习,但驯化时的反噬凶险万分,切莫贪功冒进。”

方烬闻言颔首称是,指尖无意识抚过腰间玉牌粗糙纹路,这块腰牌是身份更是实力的象征。

最终他摸出二十枚灵石换得自己所需的苍背猪和黑足鹅,十尾黄纹鱼则是背装入灰皮口袋。

那些灵兽虽让他看得眼红,却也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念想,准备离开。

檐角铜铃骤响,一名杂役弟子踉跄着冲进院落,青灰布袍沾满草屑,血色尽褪的嘴唇哆嗦着迸出骇人消息:“刘师兄...全死了!”

正将灵笼递交给方烬的赵明脸色陡然一沉,袖口云纹倏地绷紧:“哪个刘师兄?”

“就是售卖灵饲的那位刘师兄!被发现死在店铺后山中!店里的弟子都死了!”报信弟子瘫坐在檀木圈椅上,捧着茶盏的十指仍在发抖,半盏凉茶泼湿前襟。

听到这个消息,方烬也十分吃惊,饲灵苑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会出现这等事情?

未及深想,眼前玄影已如惊鸿掠空,传音尚在耳畔回荡:“你们看好店铺,我且去看看情况!”

方烬转眼一看,那赵明师兄已消失在人群中,他将灵笼和布袋交给店内杂役弟子,自己也跟了上去。

此时坊市骤然沸腾。

数十道剑光破云直坠,执法堂弟子玄铁护额寒芒刺目,所过之处霜气凝结。

方烬逆着人流疾行,耳畔炸开窃语:

“听说啊那刘师兄死得可惨,浑身血气干枯!”

“可不止,那些杂役弟子更是只剩了森森白骨!”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开门,若非事务堂的弟子上门,只怕还未能发现此事!”

挤过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方烬刚要探头,肩头陡然压下铁钳般的力道,

转身正对上张管事胖胖的脸庞,只是如今他的眼底暗红血丝蛛网般蔓延,面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