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食野猪肉

马宝，生于1628年，陕西平凉府隆德转角嘴村人。

李自成的军队打到他们村时，马宝加入农民军。

1645年，李自成在湖北九宫山被当地民兵武装杀死后，部分大顺军将领率兵南下归顺南明，马宝也在其列，投于桂王朱由榔麾下。

朱由榔登基时，被封为安定伯。

南明时期的马宝也许是由于年纪小的缘故，并没有多么出彩的战绩。

他的光辉被李定国、郑成功、刘文秀、白文选等人掩盖，甚至不如同为大顺军出身的李过、高一功等。

真正让他名扬天下的是三藩之乱时，在湖南永兴附近，他率军与清虏最为精锐的穆占军交战，两战两捷，击杀清虏都统、护军统领以下军官41人，重创清虏，包围永兴城。

可惜此时吴三桂病死，他不得不撤军。

否则的话，穆占军很有可能全军覆灭，三藩之乱的结局甚至可能改变。

正因为他直到三藩之乱时才出彩，所以朱由榔听到马宝的名字后，并未第一时间想起此人。

由于马宝曾投降吴三桂，且为清虏效力过，许多人对他的忠诚心生疑虑。

但朱由榔对此并不以为意。

康熙决定削藩后，懦弱的吴三桂不敢轻易造反。正是在马宝等人的劝说下，吴三桂才下定决心起兵反清。

显然，马宝的心中内心深处依然痛恨清虏，他投降敌人，实属无奈之举。

因此，朱由榔觉得马宝是可用之才。

他拍了拍马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不要自责，只要你以后竭尽全力为大明效力，朕定不追究往事。”

朱由榔此时并不急于过分表扬他，怕其骄傲。

反而，朱由榔要让马宝意识到自己曾犯过大错，唯有通过今后的努力，才能弥补过失。

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死心塌地的为大明效力。

此乃权术也！

“末将定竭尽全力报效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宝恭敬地抱拳道。

“好，快回去吧！”朱由榔将手从他的肩上拿下，轻声说道。

招揽人才，不能急功近利，尤其对这位尚未显赫的年轻人，更应耐心培养。

年轻人，还是要多历练！

“是，陛下。”

马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的野猪！”朱由榔指着地上的野猪喊道。

马宝摸着头，脸上带着尴尬笑道：“刚才撞了陛下，作为歉意，这头野猪便献给陛下，待我再去猎一头。”

看着马宝离去的背影，再看地上的野猪，朱由榔心中不禁暗喜：

一下子得到两件“宝物”，一件是人才，一件是野猪！

于是，他命亲卫将野猪抬走，带回自己的营帐。

马宝一个人便可将这头野猪扛着走，而亲卫却需两人才能勉强将其抬起。

马宝之勇猛，可见一斑！

回到营帐，朱由榔见皇后王氏正带着几名宫人围着篝火煮饭。

南明小朝廷是够悲惨的，连皇后也不得不亲自操劳。

朱由榔走到篝火旁，看到锅里食物简陋，荤菜稀少，野菜为主。

皇室的饭菜由丁魁楚提供，若丁魁楚善待，自己便能享用好些；若他照顾不周，便只能随便将就了。

这段日子，南明政权四处逃亡，丁魁楚的照料大不如前。

尤其是今天，丁魁楚忙着劝说其他人回肇庆，又要安排次日行程，根本无暇顾及朱由榔的饮食。

既然别人靠不住，朱由榔也只能依赖自己。

他一挥手，命亲卫将野猪扔到地上，并吩咐切些野猪肉来食用。

王氏看到这一幕，气呼呼地走到朱由榔面前：

“陛下，您又从将士那里抢夺食物了？朝中真心支持我们的人不多，您这样做不太好！”

听到这话，朱由榔联想起前身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历史上的自己之所以一直无法获得大权，和自己不能有效笼络人心有莫大的关系。

他伸手捏了捏王氏生气的小脸蛋：“爱妃不必担心，这次并非朕强夺，而是他们心甘情愿献上的。”

王氏不信地瞪大眼睛：“想来陛下又是以身份压人，让他们不得不上缴猎物吧？”

“并非如此，真是他们自愿的。”

朱由榔简单叙述了刚才的经过，王氏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陛下虽然有时候只顾自己，但却极少说谎，臣妾这次便信你了。”

随即，王氏命人将野猪肉切好，放入锅中煮。

就在此时，瞿式耜前来找朱由榔。

他不是单独一人，而是带着随行人员及一些包裹。

“陛下，臣听闻丁首辅他们已准备返回肇庆，现正筹备东行事宜。”

瞿式耜开门见山道：

“既然如此，臣也不再担心，准备启程前往平乐，劝说焦琏将军前来肇庆。”

朱由榔了解焦琏部对于防守肇庆的重要性，所以也不多挽留：

“爱卿辛苦了，一路小心。”

在对方转身就要离开之际，朱由榔对其喊道：“爱卿，这里有些野猪肉，你带些路上吃吧！”

话毕，他令人切了些猪肉，送给了瞿式耜等人。

瞿式耜等人也不客气，说了声“谢”字，便带着猪肉上路了。

待对方离开后，王氏高兴的说道：

“陛下如今也知道笼络大臣了，以前可没有这么多心思。”

“在爱妃的眼里，朕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朱由榔好奇道。

“臣妾不敢言。”王氏低头道。

“说吧，朕不会怪你的。”

得到皇上的保证后，王氏才说道：

“以前的陛下若是获得珍贵的宝物，可不舍得给别人，甚至……甚至……都不舍得给臣妾看一眼……”

听此，朱由榔笑了一声，随后说道：

“朕以后不会自私了。”

说完此话，他对做饭的宫女太监道：

“你们把剩余的野猪肉拿出去，分给众将士食用。”

然而这时，面前的王氏却有些可惜的说道：

“就这样全分出去？不留一点明早食用？”

朱由榔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这些不过是身外之外，有何留恋的呢！

“从今天开始，朕的心中，只有天下！”

看着王氏娇嫩白皙的俏脸，和仰视自己的大眼睛，他又补充道：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