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披着白银盔甲的少女：卡斯兰娜
通过教廷入教考试或是特招进入教廷的新人都会有一年的时间进行超凡能力的培养，这是走向教廷岗位的过渡期，也是个人成长的黄金时期。
在这一年之开始，每个人都需要进行第一次测试，包括枪械技艺一百分，超凡量级三百分，实战能力六百分，总分一千。
根据测试的成绩排名，每个人会分配到不同的资源。
曼哈斯顿院内综合排名前二十的人会分配到一个特级班，不仅拥有独立挑选一种普通B阶的超凡法的资格，而且还会分配到超凡物。
大陆上超凡之力本是稀薄而又均匀地分布在空气中，但因地势压迫汇聚之势，或者因势利导，以特殊的流向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超凡之力就会逐渐凝聚成块，或者积聚在一个物体身上。
比如巨大槐树上落下的一片槐叶，江河中一条长寿百年不死的鱼，放了几个世纪却没有产生任何锈迹的铁，贵妇人被撕下挂在阁楼的一丝裙摆，又或是地面上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石头。
这些超凡物凝聚了太多的超凡之力，密度极高，不像空气中的那样稀薄。
因此也更加易于吸收。
吸收这种超凡之力更进一步地提高个人超凡量级的积累速度，长期使用的话，还有机会进一步提高超凡之力的品质。
超凡量级积累的速度越快，超凡者晋级就越快，这很重要。
超凡之力的品质的强大在战斗中表现为全方位的能力提升，与低品质超凡之力的区别如同天差地别。
同阶超凡者，超凡之力品质最高的人轻易可以徒手撕开铁壁。
而超凡之力品质最低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在铁壁上留下一个一毫米的痕迹。
在品质上单是一个层级的区别或许看上去不大，但是相差了很多的话，区别便如同鸿沟一样无法跨越。
所以超凡物是每个超凡者都想要争取的东西。
这最开始的一次测试也就显得尤为重要。
兰德已经在第一项枪械技艺上的测试取得优势，但是接下来几天还要测试超凡量级和综合实战。
这些也不能忽视。
如果能达到前二十名的话，就可以拿到超凡物，还可以获得一个普通A阶的超凡法。
翁戈瓦认为兰德在其他方向比如超凡量级这方面和其他人相差甚远，超凡量级从某种方面代表了超凡阶层的晋级。
这不仅需要庞大的资源，也需要个人在超凡上的天赋。
后者相比于前者更难。
因为在超凡上有天赋是一件极少的事情，而且天生如此，无法改变。
就算你家财万贯，就算你是屹立于天下的强者，即便你是万万人之上……这也丝毫不妨碍你的后代在超凡方面毫无天赋。
超凡就是一种如此令人绝望的东西。
翁戈瓦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来不会去劝任何一个人在超凡这一领域走到底，他也更喜欢那些能够通过强化自己的技术变得更强大的人。
比如说枪械技艺，也比如说那些强大的机械师。
兰德更知道这条路的艰难，但是总想着要继续走下去。
世界上的东西繁多，只有超凡有着其他事物无法比拟的美妙，天生万物，只有超凡为贵。
而大陆上秩序的缔造者只有手握最高超凡的人，他们掌控着一切。
兰德既有着对超凡这一神妙事物的渴求，又有着不甘于人下想要登顶至高的野望。
这最终得落实在行动上。
……
随着枪械测试的结束，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然而依然有不少男人围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面色奉迎，嘘寒问暖。
一个有着淡棕色长发的少年殷切说道：
“格斯兰家最近从极东之地找到一种特异植物，去除水分，研磨成粉之后涂抹伤口，可以快速恢复伤势。”
“我这里有一些，可以帮助你快速恢复。”
说完献宝一般地从怀中取出青色丝绸包裹的方圆形物体，苦涩的药草气味从中散开。
另一短发少年不甘示弱般，昂起头侃侃而谈。
“我们家族最近收录了一门超凡法，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伤势而不留任何后遗症。”
“卡斯兰娜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一同过去学习。”
这位名为卡斯兰娜的少女极为受欢迎，极为美丽，对待其他人也极有礼貌。
更重要的是，她在超凡一途也极有天赋，此时超凡量级已经达到十丝浓雾，凝聚成团。
正是翁戈瓦选定竞争蓝天计划的几个新人之一。
强大如她，在这次枪械技艺的测试中，依然被那巨型狙击枪爆发出来无法协调的力所伤到了肋骨，下肋凹陷进去一块。
巨大的疼痛从身体上袭来，即便这股疼痛撕裂着她的神经，额头出了细细的汗。
她的脸上依然维持着体面而又礼貌的笑容，光从表面上看，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正是源于她所要保持的贵族体面以及内心隐隐自傲于不弱于其他人的心思。
只是今天她没有在枪械技艺这一测试上做到最好，身体上的疼痛又同时撕扯着早已绷紧的神经。
多重因素交织，就算是再好的脾气这个时候也变得不太好了。
因而对周边这些无关痛痒的声音也只觉得越加不耐烦，却为了贵族的风度，依然维持着礼仪。
只有视线扫过远处的兰德的时候，眼神中才露出微微异样。
她有些不解。
这种工坊特制的巨型狙击枪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媲美最低级的机械造物，这种力量，新人中无论是谁都应该受伤。
可是为什么偏偏他没有受伤？
又想到这个人只是刚觉醒却想要进入蓝天计划，这是一件不符合世间常理的事情，心中也更为不理解。
所以就更加注意地看了兰德几眼。
只是视线扫过兰德身旁的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女的时候，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不喜欢和冷漠。
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女自然是琳塞亚，只有她才有那奇异的头发，也只有她才能引起卡斯兰娜的注意。
贵族的世界是讲究对等的，通俗地讲就是门当户对。
同等地位的人才能引起同等地位人的注意，地位更低的人，让上面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奢侈。
卡斯兰娜的家族和琳塞亚背后的家族显然对等。
另一边，对于远处一闪而过的视线，即便如此微小，琳塞亚依然捕捉到了。
她眉毛挑了挑，没有在意，反而向一旁的兰德介绍着这个在帝都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她名气的少女。
“卡斯兰娜·厄尔，超凡修行到十丝浓雾，凝聚成团，也是所有新人中蓝天计划的候选人之一。”
“如你所见，她在枪械技艺中取得了82分，仅仅逊色于你。”
“可这仅仅是她最弱的一项，她在超凡量级上冠绝同届，同时自幼学会众多超凡法，实战能力不容小觑。”
“在这一届新人中也算得上是领军人物。”
兰德顺着琳塞亚的目光看去，一个亚麻色卷发的少女在不远处站着，身上白银的盔甲在阳光下显露出冰冷的质感。
配合着她那完美无缺的笑容，就好像糅糯的蜂蜜从绿色的树滴下，香味弥散到空气中，清新的风吹到你的鼻孔。
又或者是大汗淋漓后递上的一瓶清泉水，澄澈而又清爽。
可以说就算是再如何冰冷的男人也会被少女的笑融化。
然而兰德却很快扭过了头，瞳孔中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
这份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引起了琳塞亚的注意。
她有些奇怪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对她不感兴趣的男性。”
说完她继续解释道：“只要我看过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对她感兴趣。”
“有的男人直接豪爽，会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感兴趣，有的男人阴沉闷骚，不会表达，但会时时在意。”
“就算有人真的对她没有想法，但在第一眼的时候，眼中的惊艳也无法掩藏。”
“可是你……我却是真的看不到你的一点异常。”
说完她无法抑制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难道你觉得她不好看？”
两人边走边聊，走过那人身旁的时候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视线也不曾偏离半分。
就好像是走过路边的风，吹过就马上消失了。
不会停留半刻。
兰德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其他人之所以喜欢，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美丽自然，如同神明的天使，治愈人心。”
“她强大又亲和，令人如沐春风，只是一见面就能从心里生出好感。”
“正是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些，才能让其他人趋之若鹜。”
“可是，我却看不到这些。”
在人际交往中，绝大多数人都喜欢伪装，有的人伪装得很差，有的人伪装得很好。
伪装得很差的人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其表里不如一，伪装得很好的人，不要说别人，就算是自己，恐怕也能骗过。
可是伪装始终是伪装，即便装得再好，在不经意间眼神中流露出的哪怕一丝异常也可以出卖这个人。
兰德并不擅长观察人的心理，更没有办法去识别一个能够伪装得如此完美的人。
只是他也曾有过相似的经历。
在某个瞬间又恰好捕捉到了那一丝眼神中的异常。
所以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感兴趣。
只是这些东西也不好和旁人说，只能随口敷衍了一句，将话题转移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