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商品保质期的数字在冰柜玻璃上跳动
林秋夏蜷缩在便利店角落，看着货架上扭曲变形的生产日期标签。那些数字像被高温融化的蜡油，沿着金属货架缓缓流淌，在布满裂痕的瓷砖地面汇聚成暗红色的倒计时——71:59:23。
冰柜发出濒死的嗡鸣，柜门缝隙渗出混着冰碴的血水。她盯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二十五年来最熟悉的五官正在发生某种异变。右眼瞳孔扩散成不规则的六边形，虹膜里浮动着细小的金色代码。
“欢迎来到阈界新手副本《末日血清》。“
机械音在耳道深处炸开的瞬间，货架轰然倒塌。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店员从散落的薯片袋中爬起，他的颈椎呈九十度弯折，后脑勺紧贴着脊背，腐烂的眼球正对天花板吊扇旋转的方向。
“首要任务：存活72小时。“
林秋夏抓起最近的榴莲糖铁盒砸向收银台。金属盒撞击扫码器的脆响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刺耳，丧尸店员猛地扭头，颈椎发出枯枝断裂的脆响。
“次要任务：获取B-17血清。“
她的后背贴上冰柜玻璃，冷气顺着脊椎窜上后脑。货架缝隙里伸出三根灰白的手指，指甲缝里塞着暗红色的肉屑。当那张青紫色的脸从膨化食品区探出来时，林秋夏终于看清它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实习生张小梅，工号0117。
“特别提示：杀死同类将扣除1000积分。“
丧尸扑来的刹那，林秋夏扯下挂在墙面的月度销售冠军锦旗。猩红绸缎裹住腐烂头颅的瞬间，她抬脚踹向旁边堆成金字塔形的啤酒箱。玻璃瓶爆破的声响中，三十七瓶青岛纯生精准地砸在丧尸的天灵盖上。
【击杀变异体*1，奖励50积分】
半透明光幕在血泊中弹出时，便利店卷帘门突然被撞得砰砰作响。林秋夏握紧从收银台摸到的裁纸刀，看见门外闪过两道扭曲的人影。“里面的人开门！我们有地图！“男人的声音带着神经质的颤抖，“那些怪物要过来了！“
玻璃橱窗外，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用路易威登公文包砸门。他身后穿JK制服的女生突然发出尖叫——马路对面服装店的塑料模特正在集体转头，它们的关节发出齿轮卡壳的咔嗒声。
林秋夏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硬物。那是她从丧尸工作牌后面摸到的青铜钥匙，钥匙柄刻着模糊的医院十字标志。当她的血液渗入钥匙凹槽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不同于系统的电子音：“检测到初代权限密钥，正在破解安全协议......“
“开门！快开门！“西装男疯狂拍打着卷帘门，他的领带歪斜，额头上布满汗珠。身后的JK女生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目光惊恐地扫视着街道。
林秋夏的视线落在西装男鼓起的公文包上。透过半开的拉链，她瞥见一抹金属冷光——那是一把军用匕首的刀柄。
“求求你......“JK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模特......它们在动......“
玻璃橱窗倒映着街道的景象。服装店的塑料模特们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动着关节，它们的塑料表皮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林秋夏的手指扣在卷帘门开关上，右眼的金色代码突然剧烈闪烁。她看到西装男的太阳穴处浮现出一串数字：K-7421。这不是新手玩家的编号。
“我可以开门，“她平静地说，“但你们得把武器交出来。“
西装男的表情瞬间扭曲：“你他妈在说什么？“
“公文包里的匕首，“林秋夏的目光转向JK女生，“还有你裙子口袋里的电击器。JK女生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颤抖着从百褶裙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外壳的电击器，上面还贴着可爱的兔子贴纸。
西装男啐了一口，从公文包里抽出匕首：“小丫头片子还挺机灵。不过你以为——“他的话音未落，便利店的玻璃突然爆裂。一个塑料模特从橱窗跃入，它的手臂已经异化成锋利的骨刃。林秋夏猛地拉下卷帘门，但模特的速度更快，骨刃已经刺向她的咽喉。
“砰！“JK女生的电击器精准命中模特的头部。高压电流在塑料表面跳跃，模特的动作出现短暂停滞。林秋夏抓住机会，抄起货架上的灭火器狠狠砸向模特的关节连接处。
【警告：检测到异常进化体】
系统的提示音还未结束，街道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啸声。林秋夏的右眼视野中，无数红色光点在街道上亮起，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正在进化的异常体。
“现在，“她转身面对两名玩家，“要么合作，要么等死。“
西装男的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将匕首扔在地上：“妈的，算你狠。“
林秋夏捡起匕首，突然感觉口袋里的青铜钥匙开始发烫。她的视网膜上闪过一串乱码，随即浮现出一张模糊的地图。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正指向三个街区外的废弃医院。
“我知道血清在哪，“她说，“但你们得听我指挥。“
JK女生怯生生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林秋夏没有回答。她的右眼中，金色代码正在重组，形成一串新的指令：
【检测到初代权限者DNA，激活隐藏任务：寻找真相】
便利店的日光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惨白的光线下，三人的影子在货架间交错。林秋夏握紧匕首，右眼的金色代码不断闪烁，勾勒出店内每一个潜在的危险区域。
“我叫王磊，“西装男捡起地上的路易威登公文包，“这是苏雨晴。“他指了指JK女生，“既然要合作，至少该知道彼此的名字。“
林秋夏没有接话。她的目光落在收银台后的监控屏幕上，十六个分屏中有三个已经变成雪花。第四个画面里，一个穿着外卖员制服的进化体正在撕咬自己的手臂，它的牙齿已经进化成锯齿状。
“我们得离开这里，“苏雨晴颤抖着说，“那些模特......“
话音未落，便利店的后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林秋夏的右眼视野中，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点正在快速移动。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不是普通的进化体。
“后退！“她厉声喝道。
货架轰然倒塌，一个庞然大物从后仓破墙而出。那是由数十个塑料模特融合而成的怪物，它们的肢体扭曲缠绕，组成一个高达三米的畸形集合体。每个模特的头部都在发出刺耳的尖啸，暗红色的肌肉组织在塑料外壳下蠕动。
王磊咒骂一声，抓起货架上的罐头砸向怪物。罐头在半空中就被一条异化的手臂击碎，番茄汁像鲜血一样溅在墙上。
“后门！“林秋夏拽起苏雨晴，“跟我来！“
三人冲向员工通道，但怪物比他们更快。一条由模特手臂组成的触须横扫而来，林秋夏推开苏雨晴，自己却被击中腰部，重重撞在冰柜上。
【警告：生命值下降至75%】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但右眼的金色代码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怪物胸口处有一个闪烁的红色核心。
“攻击它的胸口！“她大喊，“那里是弱点！“
王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黑色装置，按下按钮后扔向怪物。那是EMP脉冲发生器，蓝色的电弧在怪物表面跳跃，它的动作出现短暂停滞。苏雨晴抓住机会，将电击器开到最大功率，对准怪物的胸口掷出。高压电流击穿塑料外壳，露出下面跳动的红色肉瘤。
林秋夏强忍疼痛，将匕首掷向肉瘤。刀刃精准命中目标，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崩溃。
【击杀异常进化体，奖励200积分】
【完成隐藏任务：首次击杀精英怪，奖励青铜宝箱*1】
三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利店的卷帘门突然被撞开。街道上，数十个进化体正朝这里涌来。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长着昆虫般的复眼，有的四肢进化成利刃。
“看来，“林秋夏擦掉嘴角的血迹，“我们得换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