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打进长安和考进长安
“看见那卡车没有？”
老头用下巴指仓库方向，“叶家送来的三十箱止血绷带，实际是二十箱军火加十箱医疗物资。”
他摸出根新烟叼在嘴里，“这种浑水摸鱼的本事，够你学半辈子。”
林阳摸出顺来的打火机给老头点烟，火苗映出对方眼底浑浊的血丝。
他想起来灰城区走私贩子常说的黑话——战时的医疗船，永远藏着最值钱的货。
“要么我说您才是明白人。”林阳蹲下来平视对方眼睛，“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
“放屁！“老头突然抬高嗓门，吓得路过的小护士打翻托盘。
“能进异能学院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没背景，没钱？
这不是扯淡吗？”
处置室突然传来凄厉惨叫，那边某个截肢的伤员突然乱动，把镇痛剂针头扎进了护士胳膊。
老头却像没听见似的，烟头在昏暗里忽明忽暗。
“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老头从后腰摸出把锃亮的军刺，上面刻着联盟军工厂的标志。
“三十年前啊，我就把全部身家换成，军工厂股票。
到现在，嘿嘿，现在十六区每颗子弹都有老子分红。
虽然不多，但是你猜猜有多少了？”
林阳感觉呼吸有些急促。
他想起沈月展示过的纳米机器人，叶良家卡在灰城区的三批货，还有冷云说战时特许经营条例......
这些碎片突然被老头的烟雾，串成了完整链条。
林阳摸出自己的烤烟，也给自己点上一根抽着。
老头突然用军刺拍了拍林阳的裤子，刀刃冷冰冰的。
“小子，看你的样子，也是个有想法的。
从灰城区摸爬滚打上来的，没有一个是废物。
我提醒你一句，想在这世道站住脚，要么自己穿军装，要么给穿军装的供粮。”
他手腕翻转用刀背，笑呵呵地补上一句，“我就是两样都有了，至于你......
我看你小子，两样也都能沾。”
林阳陷入了沉思，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晚风吹起防雨布缝隙，露出仓库外叶良清点物资的背影。
林阳看着老头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掰成两截，突然听见防空警报般的嗡鸣。
不出意外，前线的局势又变得不容乐观了。
老头却像没听见似的，把半截烟塞进林阳战术背心口袋。
“记住，枪炮响起来的时候，政治是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商业是点不着火的湿柴。”
他瘸着腿往污染区反方向走，“只有握在手里的兵，才是能传家的金疙瘩。”
林阳摸着口袋里的半截烟，感觉过滤嘴处刻着排小字。
就着应急灯细看，是行激光雕刻的编号——D187-0923。
不出意外，这是老团长曾经的部队编号。
林阳回头望时，看见老头正跟驻军后勤部主任比划手势。
两个中年人交错的背影，被探照灯投在防雨布上，像极了灰城区黑市里讨价还价的走私贩子。
董千年凑过来，递上登记板。
林阳发现，今天的死亡名单比昨天短了三行。
异兽的数量和进攻性，还是通过黑雾浓度判断的，这段时间，黑雾浓度就从没降下去过。
“阳哥你嘴唇怎么发白？”
叶良突然捅他腰眼，“可能是太累了，这样身体吃不消。
要不要去偷瓶葡萄糖喝？”
林阳把烟卷悄悄塞进内袋，金属编号硌着胸口发烫。
他就这么在医疗废弃物焚烧炉前站了半小时。
火光映着战术平板上那份加密档案——D187-0923，正是老团长塞给他的烟卷编号。
夜风裹挟着骨灰的焦味掠过鼻尖，他转身走向体育馆地下室。
幽绿应急灯下，老团长正在拆解电磁脉冲雷管。
布满老茧的手指捏着镊子，像在给情人描眉般细致。
“您这手艺，埋没在驻军可惜了，应该去科研院所。”
林阳把刚刚从物资库顺来的白酒推过去。
有关军工的事情，他还有事想问这位老团长。
老头头也不抬，雷管外壳在虎口转出残影。
“当年在南关，有个新兵蛋子偷喝我的酒，老子把他绑在通讯塔上，让异兽嚎了整宿。”
看着林阳懵逼的表情，老团长笑了。
“小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看你年轻，应该没带过兵吧。”
他慢慢抿了一口酒，然后骂了一句。
“妈的，这白月城产出来的就是这些马尿吗？
怎么这么难喝。”
他话音顿了顿，“听着，小子。
拉队伍要三样——卖命的钱，拼命的胆，玩命的由头。
你知道在这个里面，哪个更重要吗？”
林阳眨了眨眼睛，有点没跟上老头的思路。
不是他没反应过来，真的是老头短时间和他聊的信息量太多了。
林阳扭头看了看，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去帮忙，但是王医生他们居然也没有过来叫他。
“应该是钱吧？”
林阳感觉这老头浑身上下透露着古怪，随便说了一个。
实际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的联盟，默认最烧钱的其实就是研究和军队，这也是联盟财政压力最大的两个部分.
老头摇了摇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觉得钱是最重要的。
没错，有钱，纯有钱，确实能短时间拉起来一支队伍，你军费比联盟高一倍，不管是城内还是灰城区，愿意追随你的肯定一大把。
但你要刚开始就这么搞，那就等着完蛋吧。”
老头摸了摸烟盒，烟盒已经空了，但他没有再问林阳要。
“拼命的理由，或者说为什么别人跟着你打，即使没钱也有人愿意跟你打，这个是最重要的。
队伍拉起来了，如果这个将军钱多的烧的慌，想搞高福利肯定是好的，会让你的队伍更凝聚。
旧纪元有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老头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旧纪元历史上，有个朝代，叫唐朝。
唐朝搞了个科举制，考试才能当官。
然后有个落榜的考生，一气之下，揭竿而起，拉起队伍造反，最后打进了都城。
这说明了什么？”
林阳一脸懵逼，“说明了什么？”
“说明打进去比考进去更容易。
这也是这帮人为什么跟着他玩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