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熄灭的梦想之火
“你说，我要是逃票会不会被抓？”
站在人流量密集的电车站前，黑川梦子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好问题，你可以试试。”羽川凉对此表示认可，甚至开始怂恿她。
“还是算了吧，要是惹出麻烦被强制送回家就不好了……”她心疼地从裙兜里掏出了仅剩下的几枚硬币。
二人一前一后快速通过闸机，进入车站内部。
作为数一数二的超级都市，东京的电车站几乎无时不刻不是人满为患，在上下班高峰期的时候，你甚至可以不用走，人流自然便会把你推着向前。
为了防止自己跟丢，黑川梦子在身后紧紧拉住了羽川凉的袖口。
但下一秒忽然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上二人，使得连接暂时中断开来。
对于一个矮个子来说，茫茫人群就好似一堵堵高墙，拦住了她的一处又一处视线。
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羽川凉的身影了，心情顿时慌张起来。
好在突然某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她的胳膊，熟悉的声音再次自头顶响起，“这边呢，抓紧点。”
羽川凉用力一拽，将她重新拉到了自己跟前。
“谢谢……”反应迟钝的她呆呆地道。
“跟我还谢啥呢。”
“那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貌。”
“好吧好吧，你说的对。”
电车进站的鸣笛声响起，二人闻声立即加快了步伐。
“凉，待会上车之后你可要保护好我哦。”黑川梦子忽然提醒道。
“怎么了？怕有电车痴汉？”
“本美少女这么漂亮，说不定呢。”
“唉，红颜祸水。”虽然嘴上在吐槽，但他还是有放在心上。
上车之后，他第一时间找了个靠角落位置，模仿以前看过的言情小说男主那样，把黑川梦子狠狠顶在了狭小的角落之中，然后又将手握成拳状“咚”的一下压在了她脑袋旁的墙壁上。
因为距离太近，他的脸庞在自己眼中唰的一下放大，这一瞬间，黑川梦子的目光下意识有些躲闪，侧过去的脸蛋有若有若无的红晕浮现。
呵，女人，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羽川凉邪魅一笑，偷偷在心底给自己配上了霸总音效。
但他没预料到的是，随着上车人数越来越多，车厢内越来越拥挤，他顿时感到背后压力骤增……
不是哥们别顶我了，再顶要站不住了！
身后的哥们：别赖我，我也不想啊！
随着心中一阵惊呼，他在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失去平衡，被身后的人群压着朝黑川梦子胸前倒去！
布豪——！
而想象之中的缓冲……显然没有。
因为他下巴磕到了她的肩膀上。
这种时候长得太瘦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没有肉肉的柔软弹性，坚硬的肩胛骨直接磕在他脑门上，可没把他疼了好一阵子。
而同样身体上承受着重压，梦子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前胸压后背有点难喘气……
“凉……你没事吧？”电车开动之后，黑川梦子艰难地缓过一口劲关心道。
“小问题，就两站，忍一忍就好了。”他扯扯嘴角，露出一副不用担心的笑容。
这般零距离接触下，羽川凉身上的气息将她紧紧萦绕，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的广播声，但面前之人的心跳，却能分外清晰地感受到。
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本来抓着栏杆的手因为被人挤走而被迫绕到了自己腰后的位置。
完完全全是一个一把将她搂住的状态。
少女修长而紧致的身子贴在他怀中，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小拳头，心跳的厉害，脸颊仍然微微发红……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啦！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担心的电车痴汉，此时此刻就在她面前？
…………
约莫七八分钟后，这段短暂而煎熬的行程终于结束，下车之后的二人各自呼出一口长气，对外面空旷的世界由衷感到畅快。
他们要找的live house位于附近一家商业城的地下，一边问路一边走过去，大概又花了五分钟时间。
来到入口处时，便能看见外面的海报墙上贴满了各种乐队的演出信息，热闹嘈杂的声音穿透墙壁，不断传入耳中。
拿出白嫖到的两张观演票，二人顺利走入这家规模颇大的live house，一进门，左手边便是闪耀着聚光灯的巨大舞台，和容纳观众的一大片空地。
正前方深处则是提供酒水和小吃的吧台，时有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穿梭其中。
此时舞台上刚好一个不知名的乐队的表演结束，随后在主持的播报致辞下，由来自上北泽公立高中轻音部的四名女生组成的“稠鱼烧少女摇滚乐队”正式开始下一场表演！
这个古怪的队名……只能说很有特色风格。
因为提前在学校内宣传过了的缘故，此时的live house中有相当多穿着制服的高中生，正不断为她们欢呼捧场。
“非常谢谢大家愿意捧场我们的演出，接下来我们将用最可爱的摇滚回报大家！！”
随着少女元气满满的声音落下，台下立即给予了强烈的回应。
“加油！期待你们的演出！”
“可不要掉链子啊！”
“啪啪啪啪啪……”
…………
片刻过后，羽川凉拿完饮料，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开始欣赏轻音部四人组的演出。
而一旁黑川梦子的注意力则在舞台上和他身上来回兜转，最后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腰间，小声问道，“怎么这个乐队全都是女孩子？里面有你喜欢的？”
“没，其实她们之中我一个也不认识。”
“那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来看人家演出？”梦子的声音忽然透露出些许不满。
但这份情绪她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察觉。
大概是那种唯一的好朋友突然在自己面前跟别人玩到一起的那种感觉。
“人家都免费邀请咱来了，就给个面子呗，而且我可不是单单来看表演的，我身上还背负着更重要的任务。”
“更重要的任务？”她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羽川凉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再次拉住她的手，“跟我过来一点。”
不知不觉中，这个动作已经变得十分自然了。
他把她带到了live house最深处，绕过吧台，来到了一个能隐约看见舞台后方的位置。
这里面还有一片相当大的空间，没有对游客开放。
刚才来拿饮料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里的环境构造摸清楚了。
而令人兴奋的是，他在这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看到那个玻璃窗后面的小房间了吗，那个就是录音棚。”
“录音棚”这个词对黑川梦子来说并不陌生，她知道这种地方就是给歌手们提供良好录歌环境的专用地方。
曾几何时，她也无数次幻想自己能进入到这种地方，录下一首专属于自己的歌曲……但因为家庭的阻碍，这个梦想她一直连触碰的机会不曾有。
幼时那一记鲜红刺痛的耳光，宛如一根针一般扎在了心中。
看着那个小小的房间，她的眸光下意识流露出了憧憬……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
而羽川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梦子，你想进去那里面，从此成为一名职业歌手吗？”
她侧眸看向他，少年干净瘦削的侧颜看上去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她的目光下意识有些怔住。
下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砰砰加速，如有火星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