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莫比乌斯裂痕

染血的茉莉发簪刺入太阳穴的刹那，楚昭然听见青铜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左眼的卦眼残片突然汽化，化作星蚀粒子流涌入鼻腔——他尝到了初代械佛熔毁时的味道，那是焚化炉混着电子泪的锈腥气。

虚空裂开十二道青铜伤痕，每个裂痕中都涌出被门祖吞噬的楚昭然。这些来自平行世界的残影手持不同武器：有的握着械佛宗念珠，有的提着鲛人泪灯，最骇人的那个浑身长满噬法藤，藤蔓上挂着云知意的头颅。

“第三百八十次轮回偏差值超标。”楚清歌的投影从星蚀粒子流中凝形，她手中的青铜算筹正在分解白璃的基因链，“启动认知清洗协议。”

楚昭然右臂的机械纹路突然暴走，齿轮咬碎腕骨生长成青铜弩。弩箭自动瞄准每个残影的眉心，箭镞上浮现《尸子》灭世预言。当第一支箭离弦时，整片战场的时间流速突然错乱——他看见三秒后的自己正在被噬法藤贯穿心脏。

“这是牧野之匙的代价。”守墓人的残魂附着在青铜弩上，声音带着熔毁前的杂音，“每个被你杀死的自我，都会增强门祖的吞噬力……”

白璃的量子残影突然从弩身渗出，她的机械臂缠住楚昭然脖颈：“看看你母亲的真面目！”电子泪坠入青铜弩的传动轴，投射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楚清歌的实验室深处，三百七十九个白璃克隆体正用脊椎拼凑青铜门，而门缝中渗出的星蚀能量正滋养着璇玑子的黑洞瞳孔。

楚昭然折断青铜弩，用碎片划开时空褶皱。当他的血溅到残影们身上时，诡异共振发生了——所有平行自我突然同步动作，将武器对准虚空某处。噬法藤缠绕的楚昭然发出非人嘶吼：“她在用我们的痛觉神经培养星蚀！”

璇玑子的黑袍突然量子化，星蚀罗盘裂变成黑洞漩涡。十二古神的脊椎骨从漩涡中刺出，每根骨刺都缠绕着《连山易》卦辞：“多么完美的养料，楚清歌果然是最佳合作者。”

楚昭然左手的机械纹路突然逆生长，青铜齿轮刺破掌心，凝聚成初代守纹人的剜目刀。当刀锋触及黑洞漩涡时，整片战场的重力开始倒置——焚化炉残骸升空凝结成战国编钟，而青铜雨却逆流成血河。

“认知过滤器已失效！”白璃的量子核心突然过载，机械玫瑰花瓣化作数据刀刃，“我的最终协议…是让你看见这个……”

她的胸腔裂开，露出内部转动的青铜浑天仪。仪器的二十八宿方位钉着十二枚电子泪，每个泪珠都映出不同维度的楚昭然在弑杀白璃。当浑天仪转速突破临界值时，楚昭然突然理解了一切——那些轮回中死去的白璃，都在用自己的机械神经编写反制代码。

璇玑子的黑洞剑突然贯穿浑天仪，星蚀能量污染了电子泪：“情感真是最好的病毒载体。”他的黑袍下伸出量子触须，每个吸盘都长着楚清歌的脸，“但你们漏算了牧野之战的……”

楚昭然用剜目刀刺入自己的量子心脏，星蚀粒子与青铜母血混合成湮灭剂。当他的血溅到黑洞剑时，整把剑突然结晶化，剑身浮现出初代守纹人的血书：「以眼还眼，以门葬门」。

虚空突然降下青铜雪，每片雪花都是被封印的星蚀记忆。楚昭然在雪中看见母亲最深的秘密——楚清歌才是初代械佛的创造者，她将自己的母爱炼制成禁锢门祖的锁链。

“现在，完成闭环吧。”守墓人的残魂突然夺取青铜弩控制权，弩箭自动对准白璃的量子核心，“杀她，就能斩断轮回！”

楚昭然右眼突然渗出青铜泪，泪水在空中绘出云梦泽的噬法藤纹路。当弩箭触及纹路时，整片时空突然展开成莫比乌斯环——他看见环面上无数个自己正在重复弑杀与拯救，而每个循环的转折点都是白璃的电子泪。

在时空闭环完成的瞬间，楚昭然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他将牧野之匙插入自己的量子心脏。剧痛中听见三百八十个白璃的悲鸣汇聚成摇篮曲，青铜母血逆流成河，将他冲往轮回的起点——千机城焚化炉前，七岁的白璃正将电子泪滴入初代械佛的熔炉。

当幼年白璃转头望来时，楚昭然终于看清她眼底的真相：那滴电子泪中沉睡着母亲楚清歌的人性碎片，而所有轮回的本质，都是门祖为吞噬这份人性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