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侯爷的牌位怎么办
谢知礼越想,心情越好,沉声吩咐清追去唤人来将床榻的褥子换了,随后又让他去将自己的床枕和被褥取来。
清追不解,“爷,取床枕作甚?”
桑如瞪圆了眼,难道二爷今夜还要留宿在她家夫人屋里不成?
虞清欢洗着手,想到方才谢知礼拉着自己的手,那副难以抑制的低喘和神情,脸上还有未散的热气。
从前在侯府时,她也曾听见府里的婆子在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都说男人这方面差异甚大,感受也很是不同。
她盯着自己的手心努力回想,在这一点上,确实小叔子更甚一筹,可小叔子和丈夫其实只差了几岁......难道是年轻的缘故?
这时,身后传来谢知礼的声音:“今夜我留宿在这。”
她立马转过头拒绝:“不行。”
谢知礼沉默片刻,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手上,薄唇微扬,心想,她这是害羞了。
“那嫂嫂今夜好生歇息,小弟过两日再来。”
虞清欢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暗示,过两日......便不是今日这般浅尝辄止了。
想到方才那物什,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是与丈夫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她暗暗在心里默念往日看过的那些正经书上的内容。
谢知礼这两日的行径,分明是在引诱自己,逢场做戏可以,自己可不能真着了他的道。
...
就这样过了两日,一直到月事干净了,虞清欢还是一直睡到了午时才起。
这日刚用过午膳,便听见隔壁传来的琴音。
桑如忍不住道,“夫人为何将那般宝贵的琴弦送人?”
她清楚记得,收到琴弦时,她家夫人有多欢喜,日日捧着那琴弦,根本不舍得用,那日却那么轻易的送了出去,难不成是隔壁那位公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虞清欢思绪从琴音抽离,“人都已经死了,还留着琴弦做什么?”
既要活下去,便要剥离原来的一切,不能沉浸在谢知文从前带给自己的那些温情惬意里。
她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应付小叔子,至于亡夫......就留在过去吧。
虞清欢又道,“那沐淮安看着是个惜琴之人,琴弦送与他,不算浪费。”
桑如还想说些什么,听见虞清欢嘴里吐露出来的名字,一下子就将当日那公子与从前在市井传闻里听来的重叠在一起,顿时有些诧异,“夫人,隔壁那位公子是沐淮安?”
虞清欢颔首,“怎么,你识得?”
她当日也觉得这名字听起来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桑如见她这样,便知她是真的忘了,心里叹气,“夫人可还记得,侯爷从前提过有位旧友,时常来往?”
她这么一提醒,虞清欢有些印象了,“定国公府?”
桑如点头,“想来隔壁那位公子,应当就是定国公府的小公爷了,与咱侯爷交情甚好。”
虞清欢彻底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耳熟,丈夫从前时常提起这位家世显赫,本是天之骄子的沐小公爷,语气里满是遗憾。
只因这位小公爷,本该有极好的前程,却因意外毁了容,断了仕途,还被退了婚。
那时,谢知文每每提起这位好友,都是惋惜。
本是京城众人敬仰的天之骄子,一朝坠落,如何不遗憾?
这一刻,虞清欢终于明白,沐淮安琴音里的愁绪和不甘源于何处,那院子又为何仆役众多却不打理。
那半边面具遮住的,不仅仅是他被毁的容貌。
虞清欢蓦然想到上一世的自己,本以为出了狼窝后嫁给谢知文后的日子能宽敞明亮,却又遭变故,落入虎穴。
当时对将来的日子没了盼头,心死而不能的日子,与沐淮安此刻的心境何其相似。
“桑如,去将我的琴取来。”
桑如愣住,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竟要抚琴?
温婉柔和的琴音自院子传出,逐渐与隔壁的琴音交叠融和,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悄然安抚对方低沉消极的情绪。
琴音穿到隔壁院子,沐淮安指尖一颤,停滞了片刻,又很快跟上。
院中仆役忍不住驻足,虽不懂琴,可却是头一次在这院子里听到另外一道琴声,往日小公子看着何其孤寂,现如今却好似有了人相伴左右。
一旁的小厮蓦然红了眼眶,背过身去悄然抹泪。
一曲终,满地落叶,沐淮安轻颤的指尖久久摁在琴弦上,从未有人能跟上他,他几乎瞬间想到那日一面之缘的虞清欢。
谢知文娶了位好夫人。
...
等到隔壁院的琴音停了,虞清欢才让桑如将琴收了起来,觉得有些疲倦,当即起身回屋。
可她人刚踏进屋子,看见屋里的一切,两眼一黑,差点骂爹。
只见进屋的圆桌前面放了一张小方桌,上头摆了一块牌位和香炉,香炉上插了三炷香,烟丝袅袅。
牌位上还写着她亡夫谢知文的名字。
桑如人都傻了,愣愣的看向虞清欢,“夫人,这......侯爷的牌位怎么会在这?”
侯爷的牌位不是应该在侯府的祠堂里供奉着吗,怎么会跑到庄子里来,还在她家夫人的屋里。
虞清欢也想问,她额角直跳,“去把李婆子喊来。”
很快,李婆子就被请来了,笑着解释,“回大夫人,二爷前日回了侯府,同老夫人道明您对侯爷的思念之意,特将侯爷的牌位请来了庄子,陪着您。”
这一刻,虞清欢只想骂人。
好一个谢知礼,她那日还当那话只是随便说说,谁料这人这么疯,竟真把谢知文的牌位从侯府给请到了她屋里来!
让谢知文在庄子里陪着自己?
呵,谢知礼这个疯子只怕是想让谢知文日日都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弟弟是如何颠鸾倒凤。
一想到那夜,他那一句一句的“好嫂嫂”,虞清欢就在心里唾骂:疯子。
李婆子答了话,很快便走了。
屋子里,桑如看着那桌上摆着的牌位,小心翼翼的问,“夫人,侯爷的牌位怎么办?”
总不能真把牌位放在屋子里陪着她家夫人,这像什么话?
万一侯爷真阴魂不散,见着她家夫人和二爷往来,夜半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