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苏弹弹迷失：虚拟梦境圈套（上）
苏弹弹只觉得身体像被抛进一台失速的过山车，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与电子噪音般的嗡鸣。那一刻，她大脑一片混乱，既记不起自己身处何地，也无法分清眼前闪烁的光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影。
被多元管理器崩溃的通道甩入这未知空间之后，她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飘”在一个极其诡异的世界里：脚下没有任何实质土地，四周却悬浮着无数扭曲的光带，恰似水底斑驳的光影，却又带着数据流般的散射质感。无论向哪个方向望去，都能看到花花绿绿的弹幕文字在半空中滚动，还不时飞出各色礼物特效。
“这是……什么鬼地方？”苏弹弹皱起眉，她隐约感到这里像某种直播平台或社交网络的极端延伸，但一切都显得过度离奇。她伸手触碰身旁一条飞速闪动的弹幕，却发现那弹幕文字竟似柔软的泡沫，一经触碰就散成无数光点，继而又重新聚合，像在嘲笑她的鲁莽。
她尝试迈步，想找一块能让自己站稳的“地面”，可四处都是半透明的奇异光层，身体仿佛悬浮在极其深邃的海底，却又能随意地“行走”。唯一能让她保持方位感的，是远方不断变换的虚拟背景：时而呈现出城市高楼林立的轮廓，时而又化作一片烟雾缭绕的山峦。每一次背景切换，都伴随着大片弹幕风暴和刺眼的粉色礼物光效，简直就像一场永不落幕的虚拟直播。
“难道这是牛头社用来迷惑我的某种幻境？”苏弹弹脑中猛地一跳，她对直播平台极为熟悉，之前也听李霄、叮当提过，在多元世界中，有些“梦境空间”会利用人的欲望和记忆，编织出近乎真实的幻境。再结合她最擅长的直播、弹幕元素，牛头社若想将她困住，毫无疑问会用这一招。
她奋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既然意识到可能身在梦境，那就必须想办法打破它。可尝试了几次普通喊叫或胡乱走动，结果只是引来更多弹幕蜂拥到眼前——这些弹幕似乎具备某种自我意识，会随她的情绪波动而出现。比如她焦躁时，满屏的弹幕内容像是揶揄、嘲笑；若她稍作平静，则又有粉丝似的文字飘过，“女王加油！”、“女王我爱你三千遍！”等各种刷礼物的留言，铺天盖地。
“真会给我整一场‘无间直播’吗？”苏弹弹暗自苦笑。曾几何时，她最羡慕的就是拥有数不尽的粉丝、海量的关注和弹幕，如今却发现这些反过来成了压在心头的巨石。
就在她兀自摸索之时，一道巨大的飘窗广告突然在空中展开，上面赫然写着：“弹幕女王之梦——无限流量，成就超级主播。”那炫丽的字体伴随着悦耳的音乐闪烁个不停，仿佛在召唤她点进链接。苏弹弹皱着眉，心想：“果然是利用我对流量的执念来‘下套’。”
她没有贸然伸手触碰，而是稍微退后几步，想绕过去看看这广告背后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就在她退的那几秒里，广告界面突然变化，变成一个礼物豪刷的直播间画面——只见无数礼物图标“狂欢火箭”、“超级大飞机”之类朝她的方向飞过，还伴随价值连城的飘屏特效，账户余额飙升得吓人。“弹幕女王再创奇迹！一分钟礼物破千万！”
“这……谁顶得住啊。”苏弹弹被那高额数字晃得心中一阵波动。尽管她清楚这一定是牛头社或者幻境的诱惑，但毕竟她曾是活跃在各种直播平台的主播，对这种极致爆红场景怎能完全免疫？
她努力深呼吸几次，告诉自己这只是“假象”，可越是提醒，就越被那疯狂的数字、弹幕中的崇拜与尖叫所吸引。仿佛有无数热情粉丝在呐喊：“弹弹，继续冲啊！我们要把你送上巅峰榜首！”其中某些弹幕甚至带着令人怦然心动的言辞，好似将她捧成了人人追逐的偶像。
“我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东西！”苏弹弹咬住嘴唇，用力摇头想驱逐脑海里那份蠢蠢欲动的虚荣。可下一秒，周围的场景陡然变幻，身后的背景化作一座宏伟的舞台，上空悬挂着无数聚光灯，一束耀眼的光打在她身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四面看台上便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仿佛全世界都在为她沸腾。
“让我们欢迎——弹幕女王！”一道主持人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苏弹弹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又被拽入更深的幻象。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或真或假的欢呼与挥舞手臂，闪光灯此起彼伏，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显示着她的名字与头像。
“看，这是你梦想中的场景吧？”一个陌生却柔媚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隐隐带着笑意。“你一直想成就一番大事业，成为国民级的明星吧？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享受无尽的流量与掌声。”
“谁？是谁在说话？”苏弹弹猛然回头，却只见那空荡荡的舞台后方黑洞洞，唯有不断滚动的弹幕折射闪光，让人头晕目眩。
“我只是这个世界的引导者，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经纪人，也可以当做你的粉丝。”那声音越发轻柔，甚至有些妖媚，“在这里，你永远不必担心数据下滑、粉丝脱粉，更不需要每天挖空心思做新梗。只要你想，你的粉丝数可以无限增长，礼物也会源源不断。你将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放屁！”苏弹弹心里窜起一团怒火，“如果这是你们牛头社弄的伎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被名利蒙蔽的人。”
然而，这话说出口后，她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她确实爱直播，爱与粉丝互动，也享受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若说没半点诱惑，那是假的。然而她并非愚昧之人，更深知流量世界背后的暗黑与泡沫。但在这过度逼真的幻境中，再加上她内心深处对“万人追捧”的渴望，难免会在心理层面受到冲击。
就在她踌躇之际，舞台的灯光再次变幻，脚下的地板缓缓升起，把她托到半空。周围的观众虚影越加疯狂，山呼海啸地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只要她点头，下一秒就能攀上最不可思议的高度。
“你看，他们多么爱你，多么崇拜你。你渴望的世界就在眼前……”那魅惑女声在她脑海里环绕，似低语又像魔音。“把那些危险、阴暗的纷争都丢掉吧，什么牛头社的病毒，什么多元管理器的破裂，与你何干？你只需要在这里享受，无需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