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困境与破局
“啊——”
沾满咒毒的鞭子用力鞭打在师爷的身上，打得他血肉溃烂，打得他魂体震荡将要崩散。
凄厉嚎叫响彻整个骨魔封印之地。
钱公子就在这一阵阵哀嚎声中细品佳肴。县令乖巧站立一旁，全身微颤。
‘怜玉’好奇地询问，“你不去搜寻那些逃脱女子，不去揪出那只搞事的小老鼠，反而有心思在这里折磨手下？”
“这可不是折磨。”
钱公子郑重，“这叫规矩。我万宝商会可以容许属下因为能力不够而失败，会给他机会，但绝不允许圈养的狗因为私心而坏了商会的事。”
说到最后，他语气已经十分森寒，挥手就将杯中酒泼在师爷身上。
“嘶——呃——！”
酒水顺着伤口钻入师爷的血肉中，在皮肤下隆起一道道爬行的凸起。
骨骼增长，血肉扭曲，师爷张大嘴巴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巨大的痛楚让它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行将崩溃，脑海中只惦念着一件事情。
找到那些宝物的主人，是他，是他计算连累我受如此酷刑……
找到他，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怜玉’细细品味着他的痛苦之念，嘲笑，“红烛啊红烛，我不过诱导世人尽情享乐，放纵己念，你便镇杀了我。可是你看啊，人对同胞之残酷犹胜我等幻妖。”
“可他不是我的同胞呀。”钱公子平静回答，“我说过，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怜玉’冷笑，“那你倒是告诉我不同在何处。”
钱公子奇怪地看了它一眼，县令刚刚要上前辩解阶级之差，便被挥手阻止，被斥责着和其余人等一同退下。
不过片刻，偌大的封印之地里，只剩一名扭曲哀嚎无力感知外界变化的师爷。
钱公子缓缓走到‘怜玉’身前，正色道，“不同在我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怜玉’的玩味之色尽收，终于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钱公子，“你知道？”
“很奇怪吗？”
钱公子笑着摇了摇头，“夫人，看来你是一点也不了解你的盟友啊。怕是你只知道我万宝商会走的是买卖之道，却不晓得我等为什么能和诸多万象大妖平等做买卖。
那自然是因为我等也知晓你等万象大妖才知道的这个事实。”
他遥望着天与地，“身为万象境，且已经触及更上境界，你应当也知道这片天地不过是后土皇地祗取源界众生念想打造的幻想之世，而我这样生活在这世界里的人，也不过是女娲至圣截取众生之灵投放下来的虚幻泡影。”
说到这里，他恍然，“我懂了。难怪我之前百般邀请你加盟，你却百般推诿，原来是你不知晓我等真实目的，只想着借我等之力逃离封印。”
“那么，现在我代表商会再一次对你开出码价，以你破封之后的百年效力，换取和我等一同前往源界的机会。”
“不知道这个码价，你是否同意呢？”钱公子一指探出封印的骨树，“你也不想一直依附在这虚假躯体上，也渴望着拥有真正的血肉，渴望着真正的完整吧？”
沉默片刻，白骨夫人浩大的意念透过封印加压在钱公子孱弱身躯上，压得他浑身一沉。
“有趣。”
它如此说，“区区泡影竟然想要反客为主，钻入源界中追根寻源反噬其源，反夺身躯。”
“不可吗？”
“哈哈哈。”白骨夫人大笑，“可，自然是可的。只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等能做到这种天方夜谭之事，凭什么想要我协助你等，就凭你连此地之事都处理不好，就凭你们连只余残魂的红烛都不敢面对？”
声若振雷，一声接一声地质问钱公子。
他丝毫不慌，“夫人，此地仍在我的掌控之中，谈何处理不好？”
“哦？你意思是，那些逃亡的女子也在你掌控之中？”
“那是自然。”钱公子好整以暇地倒酒，“夫人你怕是不知道，我不过是被选中出面的手。那些与你同等的大人虽然没有出现，可洛县对外交联的道路都已经被切断封锁。那些女子再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笑：“荒野之外，缺衣少食，她们不能久活，若回城中，则又是返回我等手中。如此境地，你说刚刚升起希望的她们会不会再度绝望？会不会对没能护佑她们逃离的红烛娘娘心生怨恨与诅咒？”
“原来是这样？”白骨夫人品味一会，笑叹，“论及对人心揣摩，我等虽然出自人念，但还是不及你们自己啊。”
钱公子坦然承受这称赞，再一指地上模样已经大变的师爷，“至于暗中捣乱那人，自然有这只恶狗去处理。
等拔除了这最后的信众，你说这外界无援，内负神魂重伤的红烛娘娘如何能够破局？”
……
“破局的关键就在于县衙，或许说在于狴犴。”
娘娘庙中，与红烛对坐的苏铭如是说。
功法修行已毕，接下来他该做的就是破解红烛眼下所受困境，好完成这次幻想故事。
“狴犴？那只在娘娘面前乖得不行的小老虎？”祝老婆婆惊奇。
苏铭一噎，眼神试探着看向红烛。
红烛回应，“龙家老七以前代表朝廷来请我受封，我和它们兄弟打了一架，觉得它们不强，就没有答应。倒是之后遇见我，它们几兄弟都毕恭毕敬的。”
苏铭背后的刀在颤。
像是不服，但又迟迟不敢出鞘。
苏铭：“……”
所以你们几兄弟是真被打服了？
红烛则认真思索着他的提议，“如果是小老虎的话，它受万民香火，这城中百姓或多或少都与它有所牵连，倒是能以它的香火神意压制住百姓的心中妄想，让它们摆脱那白骨夫人的控制。”
“但是它会帮我们吗？它可是朝廷册封的神。”小莲忧愁不安，“现在在对付娘娘的不就是县衙，不就是朝廷来的人吗？”
“会的。”苏铭和红烛异口同声。
红烛解释，“小老虎由善念凝聚，它不会也不能违抗它的根本。”
苏铭则说，“朝廷来的人，并不代表朝廷。”
小莲和祝老婆婆一愣。
苏铭为她们讲解自己曾经所见狴犴被蒙眼的异象。
“结合如今县衙被穷奇霸占的状况来看，狴犴应当是没有参与进这场对娘子的谋害里。这事应当是朝廷高位里某些人的私下行为，无论是谋算善神，还是残害民众本身都是见不得光的事。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事情捅破，让它见光，让这只老虎醒过来。这样，最少出于庇护百姓的职责，它也要压制洛县民众所中魅毒。
窥视的宵小之辈也将被它震慑，不敢随意现身。
这样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遥望白玉楼，苏铭语气冰冷，“除魔拔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