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一些合集(4)
1.清河客栈旁的木兰花开了。
粉的粉,白的白。
我喜欢风从手指尖流过的感觉。
3.汪记烧饼和肚脐饼,还有桂花糯米饼。
昨天奶奶带我参观镇子的时候。
他们请我尝了尝,很好吃。
今天我又去,买了很多。
肚脐饼里面是甜甜的红枣味道。
桂花糯米饼软软糯糯的。
4.如果你来徽州。
景区里可能会遇到一些年纪大些的老奶奶老爷爷。
六七十岁往上。
他们会主动给你讲村子里的文化。
有的无偿,有的有偿,十块二十不等。
这个时候,如果你有余力的话。
其实可以耐心的听他们讲一讲。
当然,如果没有的话。
也可以平心静气的礼貌婉拒。
5.雪曲红、荔枝、毛峰茶酒、青梅、糯米酒酿……
进了酒坊,我这双腿就走不动道了。
毛峰的气味儿口感都和白酒好像。
6.买了一壶喜欢的青梅酒,我坐在河边喝酒。
恰逢剧组拍戏,我坐在岸边。
看着那么多美好的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在看戏,忽觉大梦一场,我也是戏中人。
人活一世,认不认真,其实也没有定论。
随心而行,随不了心就随缘。
7.大学时光琐碎又繁杂,他聪慧敏捷见解独到。言之有物,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戴着口罩,把半张脸遮的严实,让人看不出其他。
他的眼神仿佛在睥睨众生,时间长了,和他有了些接触后。她才发现,那是一个人行过枪林弹雨后的清醒、坚毅、知其不可而为之。
面对抉择的迷茫。
白雪覆盖着整个世界,再往北看去,雪层更厚实些。
8.转变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世界已经有了新的开始和结束。
我们需要根除、提高意识,揭露当今社会中不公,不正和不平等。以及对不公正和偏见的抗议。
精神自由,人与人平等,大众灵魂意识开始觉醒,变革会慢慢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精神文明逐渐取代物质文明。
战斗结束,自由平等友善和谐总会占上风。所谓权威百分之四十是用来尊重的,剩下百分之六十是用来挑战和突破。
1778年至1798年间,人类社会进入了工业革命时期。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天王星的发现、启蒙运动、废除奴隶制……
时代的每一粒沙,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秉持命运共同体,往理想社会更进一步。
9.(随便写写)
“听说你前些天遇到叶嘉言了?”
“嗯。”
粟屿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眼神涣散看着吧台的灯光。
韦晟拍了拍粟屿的肩膀,他知道粟屿有多喜欢叶嘉言,当初,粟屿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然后叶嘉言就和他分手了,从此了无音讯。
粟屿的QQ,微信,通讯联系方式统统被叶嘉言拉黑掉。
粟屿有多喜欢叶嘉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叶嘉言是怎么想的,那就无从所知了。
“听说,她也是这两年才回清城工作的,你回来,不会也是为了她吧。”韦晟递给他一支烟。
粟屿接过后,没有说话。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也找人打听过,消息零星。
他想不出理由,他觉得自己该回来的,他想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他觉得彼此要把话说清楚,有个交代。
情绪酝酿了很久,一切想要质问的话语在心里反复演练。在看到她时,骤然消失,他依旧会心疼。
“慢慢来……”
韦晟发出一声疑问。“什么?”
“对她,我有耐心。”
……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叶嘉言最怕的是时间的流逝。
早上定的闹钟响起,叶嘉言翻了个身,抬眼看看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温初拉了个群。
叶嘉言觉得不可思议,她是怎么有这么多同学的联系方式的。
起初,温初只是在群里发了个红包,没过一会儿,群里就多出了四五十个人。
叶嘉言嫌手机弹幕的铃声太吵,于是点进了接受不通知。后来的几天,大家都在群里开始聊天。
滔滔不绝,什么话题都有。
一个熟悉的ID蹦到了聊天框里。
叶嘉言揉了揉眼睛,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她的心忐忑了起来。
粟屿自打进群后,一句话也没说过。
同学们依旧该叙旧的叙旧。只要有新人入群,就会有各种欢迎的表情包弹出。又过了一星期,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舞蹈室一别,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而她,却养成了每天翻消息记录的习惯。群里的人,有时候会聊工作,有时候会聊育儿。
一片其乐融融。
他,从来没有说过话。
周二清晨,叶嘉言临时调课,去的很早。清晨的雾没有散去,叶嘉言刚在更衣室换下衣服。
隔壁舞蹈室的爵士老师悄悄走了过去。趴在他耳边说。
“叶老师,外面有人找。”
叶嘉言有点懵。这个点,她想不出头绪。
放下手中的水杯,叶嘉言从柜子里拿出大衣。到了门口,看到韦晟规规矩矩的坐在大厅,桌子上放着一袋黑布林还有一杯热美式。
“好久不见,老同学。”
叶嘉言有些意外。
“嗯?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什么事情?”
韦晟摆了摆手,站起身,把桌子上的东西递给她。
“我有个朋友在对面那栋大楼租了个店面,今天碰巧来这边帮忙剪彩,诺,刚好知道你也在这儿工作,就来看看。”
叶嘉言接过,象征性的点点头。她话不多。都是韦晟问她,她才回答。
叶嘉言和韦晟聊了一会儿,打算回去上课。粟屿推门进来。
空气再次凝固。
大厅内,只剩下韦晟脸上挂着笑容。他干笑了两声:“来啦,你们先聊,我先回避……”
两个人都是沉默的。
上辈子他们两个人一定有过纠缠,上上辈子肯定也是。
过了一会儿,叶嘉言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打算送客:“学生还等着上课,我先回去了……”
粟屿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她。
叶嘉言见他不说话,转过身子。
他开口:“下班之后吃个饭吧。”
叶嘉言停住脚步,嘴唇轻启,却说不出话来,她回过头,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粟屿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
“下午五点,青雉路。”
叶嘉言回答:“好。”
上午的课,叶嘉言有点失神,下午才慢慢找回了状态。
她这些年很少忐忑过。她也好奇,粟屿的想法。
叶嘉言提前来到那家他们曾经总爱光顾的川菜馆,门头没换,店内的风格已经焕然一新,老板还是同一个。
她最喜欢这里的芋泥刨冰,甜而不腻,很好吃。
叶嘉言站在门口看了好久。
“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吹冷风?”
叶嘉言摇摇头,眼皮跳了一下,她出来的时候用围巾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只有裸露在空气外的鼻尖变得通红。
反观粟屿,他自己才穿着的单薄。
褐色的直筒裤,灰色的大衣,最朴素的打扮。
“进去吧。”
“嗯”
两个人并排走进去。
见有客人来,老板娘拎着一壶热茶,引导客人往里走。
他们依旧坐在窗边的老位置。
“两位吃点什么?可是很多年没见过你们两个了。”
老板娘笑着打招呼。看他们的眼神,像是从来不知道他们分开过。
叶嘉言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东边贴满便利贴的墙上,随即又收回。
粟屿接过老板娘的菜单,递给叶嘉言。
叶嘉言摇摇头,礼貌的示意她:“你点吧,我都行。”
粟屿收回胳膊,手指翻动着菜单,他的手骨骼分明,关节处有隐隐的粉色。以前叶嘉言总喜欢牵着他的手,还爱偎在他身边,笑嘻嘻的说他的手如何的好看、他的眼睛如何好看、他这个人是如何的好看。
她觉得自己当初喜欢粟屿,外貌是他最不起眼的一个优点。
但只要一开口,她就忍不住想夸他好看。
有的时候,她表达能力匮乏。
现在再看粟屿,细细的看。也只是变的愈发成熟稳重。
“川式墨鱼、辣子鸡、鱼香肉丝、折耳根……还有一份芋泥茶椰。”
叶嘉言看了他一眼,他点的菜,都是他们以前经常吃的。
粟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她接过后,紧紧的握住,用来暖手。
他的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吃饭的时候喜欢先用热水涮涮餐具。
粟屿把涮过的餐具转手推给了叶嘉言。
自己重新整理另一套。
茶气氤氲,窗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窗外的风景已经开始变得朦朦胧胧。
七点半,粟屿准时把她送回了家。
看着她走进家门,看着阁楼的灯光亮起又熄灭。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及从前,那些难捱的、痛苦的,像是从未发生过。
叶嘉言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一分多钟。温初发来信息。
“你和粟屿出去吃饭了!!?”
叶嘉言内心翻涌了一下。
“谁和你说的?”
“还能有谁,韦晟那个大嘴巴呗。”
叶嘉言发了一串省略号。
温初接着询问。
“怎么样?他是不是想重新和你在一起。”
叶嘉言回复:“没有吧,只是简单的吃个饭。”
“怎么可能!他肯定就是还喜欢你!”
……
叶嘉言关掉了手机,抬头看着天花板。
回忆起吃饭的场景,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习惯都很好,不怎么说话。她吃饭慢,粟屿吃的快,但他会刻意放慢自己的动作。
吃过饭后,粟屿只是询问她吃好了没有。
叶嘉言点点头。
两个人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彼此之间保持着最礼貌的距离。
只是聊了些什么时候回来的,工作什么的。
如果说粟屿还对她有意思,她是大可不信的。不是她把人想的有多么不好。只是如果换作她,被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甩了,联系方式家庭地址什么都换掉。
叶嘉言猜测,自己一定会恨对方,会选择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呢。
而粟屿今晚之所以请她吃饭,那一定是单纯的想请她吃个饭。自己之所以答应,完全是因为,以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况且警察局离她的工作室只有一条路的距离。
低头不见抬头也得见。
万一以后再有事情请他帮忙。
秋天和冬天衔接得很紧密。
她出生在寒冬腊月,可她不喜欢冬天。如果有雪花,那可以是例外。
十二月中旬开始,到下一年的一月末,工作室不开课。
孙箬微的想要提前回老家置办过年的年货,她的老家在清城郊区,换句话说是叶嘉言的舅舅家。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
一路上,叶嘉言神情淡漠,孙箬微给她搭话,她也不怎么回应。
她的脸上已经写了不满。
叶嘉言绝口不提下周六父亲的忌日,她就是想知道孙箬微忘了没有。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忘。
孙箬微只字未提。
叶嘉言把她送回去,自己又开车原路返回。漫无目的,她驱车到墓园。
空中飘着雪花,白茫茫的一片,扫雪的阿姨从东边开始。
叶治安的幕在南边。阿姨扫到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
叶嘉言在门口时买了花,白菊和黄菊。
她走到叶治安的墓碑前,轻轻拂去墓碑上的雪花。
“爸,我来看你了。”
她以前是爱哭的,哭的多了,现在反而很难才能掉下眼泪。
所有情绪都被这些年给磨平了。
五年前,父亲患癌,面对巨额的手术费和医药费,无奈之下,孙箬微把车和房子全部卖了,叶嘉言拼了命的兼职和工作,到头来都没有给叶治安续上命。
医院下达死亡通知书,叶嘉言哭了一天一夜。她央求着医生再救救她的父亲。她有想过是这样的结局,但没想过来的这么快。最后连安葬费,都是借的。
母女两个,甚至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最终,人没了,家也没了。
她从那个人人艳羡的高岭之花,跌落谷底。
起初,她觉得自己扛一扛,能过去的。所以她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粟屿。他在部队,那么忙。她不想让他担心。
债主催债,孙箬微把陪嫁的首饰都卖了,也还有五十多万的贷款没有还完。
叶嘉言蜷缩在阴暗的出租屋,泣不成声。
现在的自己,怎么能再和粟屿在一起。
这是她自己的家事,粟屿是无辜的,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时,她的世界完全没有了光。
被情绪左右的叶嘉言做出了抉择。
她没有打电话,而是以信息的方式给粟屿发了句“我们分手吧。”
删除了联系人,叶嘉言颤颤巍巍的把手机卡拔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的心,真的好疼,疼的快要晕过去。
……
三年,叶嘉言在海市和清城之间来回跑,没日没夜的参加各种文工团的演出。
旁人都劝她休息,她依旧坚持。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停下来,她是要还债的。回清城,也只不过是看望看望孙箬微。
生死,原来一个人动的时候是活着的。而死了,就是一动不动。偶尔想起父亲,她只会偷偷躲在更衣室掩面哭泣。
叶嘉言离开了墓园。
大冷的冬天,只有吃火锅才能慰藉每个人的内心。
温初在手机上约了叶嘉言、韦晟和粟屿。
订了家离四个人工作的地方都不远的店。
在此之前,粟屿偶尔会和叶嘉言喝喝咖啡,他总是把两个人之间的尺度和距离拿捏得很好。不会让叶嘉言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慢慢的,她也习惯了。
比着从前,两个人似乎换了一种相处方式。
“哇,好香哦!”
温初推门进入,三个人跟在后面。
“您好几位?”服务员走上前。
温初向她比划了个“四”。
火锅桌子在中间,两个横排的座位,怎么坐?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貌似坐不下吧。
温初向韦晟使了个眼色。
韦晟很自然的和粟屿交换了位置。去到了温初的旁边。
叶嘉言没有表现出任何看法。
这样的场景,还算和谐。
“娃娃菜x2……”
“贡菜x2……”
“青菜x3……”
温初在菜单上划着。
实在看不下去了,韦晟一把抢过,嫌弃的眼神看着她,拿起圆珠笔敲敲她的头。
“你属羊呢?只吃草。”
温初“唏嘘”了一声。
“我们是女孩子,女孩子吃菜怎么了?”
韦晟反驳她:“女孩子才应该多吃肉,补充营养,瘦的跟个柴火似的……”
叶嘉言和粟屿看着对面拌嘴的两个人,相视而笑。
“鸭血…羊肉…毛肚…牛肉串……”
韦晟每说一种食材,都会抬头询问一下剩下的三个人。
粟屿突然开口:“不要羊肉……”
韦晟问:“为啥?”
粟屿回答:“我过敏……”
叶嘉言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羊肉过敏了?过敏的人不是她吗。
韦晟咧了咧嘴:“你丫的羊肉过敏?!”
粟屿笃定地回答:“羊肉过敏。”
韦晟做出一个欠揍的表情:“羊肉过敏我也点,你不吃不得了。”
……
吃饭的时候,温初忍不住闲聊。
“欸,知道吗,冯林林生了个女儿,那个小女孩长得跟冯林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嘉言问:“哪个冯林林?”
温初夹了块儿牛肉放进嘴里。
“就是高三六班的冯林林,以前还和我们同一个补习班。”
韦晟抬起筷子,从锅中加出一片生菜。
“天盛教育机构?”
温初不住的点头:“是的。”
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冯林林晒娃的那条动态,证实给他们看。
“是吧,真的长得好像……卡哇伊。”
韦晟嘲笑她:“这么羡慕啊?你也早点结婚嫁了吧!”
温初撇撇嘴:“我才不呢,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提到“结婚”这个话题,只有叶嘉言和粟屿默不作声。
彼此的默契在此刻又显现了出来。
粟屿想,如果当初他向叶嘉言求婚了,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吧。
他还记得大二的夏季,两个人讨论过关于生孩子的话题。
叶嘉言依偎在他怀里:“你喜欢孩子吗?”
粟屿说:“都可以,是得看你,说喜欢吧,有个孩子也挺有趣的。不喜欢吧,是怕你生孩子的时候疼。”
叶嘉言玩弄着他的手指:“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粟屿看了看她的脸,低头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女儿,但是又怕生女儿,有人欺负她。”
叶嘉言露出一抹微笑,甜甜的说:“我也喜欢女儿。”
她伸出食指描摹着他脸部的轮廓。
“最好呢,眼睛像你,你的眼睛比我的好看,鼻子和嘴巴呢,要像我,性格呢,也得像我,我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到时候把她宠成公主……”
粟屿把她推开一点距离:“哦?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乖。”
叶嘉言鼓起腮帮子,撒娇:“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