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将军令在手
马车一路颠簸。
元华锦轻拈扇柄，不断挥舞着，样子看着十分焦躁：“小玲，如何才能让千鸣哥哥认识到那朵白莲花的真面目？”
小玲微微蹙眉，思虑良久后，说道：“艺妓大多爱财如命，我们不妨拿钱收买一位有钱还帅气的公子向她发起攻势，这样，鹿皇子就能够认识到那艺妓的水性杨花。”
元华锦将扇子合上，两眼放光：“不愧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侍女。”
“那哪里能找到有钱还帅气的公子呢？”元华锦陷入沉思。
小玲撇嘴：“不好找。”
“我可以吗？”元华锦突然站起身，头撞到马车顶，赶忙捂着头，迅速又坐下，“好痛。”
“小主当心。”小玲担忧道。
“我可以吗？”元华锦再次问道，露出邪恶的表情，“我要亲手将那位艺妓水性杨花的面具摘下，让千鸣哥哥认识到我才是他的真爱！”
小玲嘟嘴：“当然，小主自小跟着家主习武练兵，在小玲眼中，小主比任何男子都英姿飒爽，只不过这会不会太便宜那艺妓啦。”
元华锦轻叹一口气：“没办法，帅气又多金的公子哪里会被我三瓜两枣收买。”
元华锦说完拉开车帘：“车夫，去锦绣坊。”
“好嘞。”车夫说完，便调转马头。
锦绣坊是汴京最为火爆的店铺，深受后宫妃子们的喜爱，衣服款式、材质颇多，收罗各族、各国服饰。
元华锦腰背挺直，昂首挺胸，意气风发，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充满自信。
“诶哟，这不是元小姐嘛。”掌柜看到元华锦踏入店内，赶忙跑上前，亲自迎接。
“给我来五套帅气的男装。”元华锦言简意赅。
“好的，这边请。”掌柜弯腰领着元华锦往男装区走去。
掌柜拍了拍手，五位男模拉开帘子，依次登场，元华锦坐在椅子上呈思考状。
“这套翻领袍最显脖子修长，布料颜色是我店独有，橄榄绿显白内敛还贵气，腰间配有蹀躞带，上面可以挂玉佩、香囊、小刀等饰品，尽显男人品味。”掌柜站在最左边的男模旁边介绍着。
“这套圆领窄袖长袍，袍尾印有墨水勾勒成的竹子，再配上我们店独有的固色技术，不易掉色，尽显文人儒雅气息。”掌柜手摆向第二位男模。
“停！”元华锦听得都有些犯困了，打了打哈欠，站起身，“都包下。”
“好嘞。”掌柜喜笑颜开赶忙回应道。
回到府中，元华锦赶忙命人帮自己做造型。
打理好自己的元华锦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面前很是满意：“走。”
“诺。”小琳紧随其后。
昨日，鹿皇子高调表白阿瑶一事迅速传播，今日醉月楼也是意料之中的人满为患，大家都想来一睹阿瑶姑娘的真容。
“没有座位了？只能站着？”元华锦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确实人太多了，要不你下次来？提前把包厢预定好。”一脸圆圆的丫头为难道。
“把你们掌柜叫来。”元华锦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满道。
“元妹妹？”一个热情的声音从元华锦身后响起。
元华锦转头，一看是六公主，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笑着说道：“你也来看阿瑶表演？”
六公主点头，拉起元华锦的手：“我订了包厢，走吧，一起看。”
“太好了！”元华锦笑道，瞬间又感到几丝不对劲，“今日我女扮男装，你怎还能认出我？”
六公主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你又没易容，我为何看不出来。”
“雨墨。”元华锦拉起六公主的双手，一脸祈求地看着她，“也就你还能认出我，但可千万别拆穿我，我现在是元华岚公子。”
“元华岚不是你那位傻哥哥吗？”雨墨眨巴着眼直接说道。
元华锦挽起雨墨的手臂：“走走走，先去包厢，这里人多口杂，我和你慢慢说。”
二楼包厢内，经过元华锦一顿阐述后，雨墨恍然大悟。
“放心吧，我不会拆穿你的。”雨墨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母妃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三哥现在在自己宫苑闭门思过呢。”
“过五日便是十四位皇子竞选皇位之日，这半个月，三哥估计都无法出宫。”雨墨缓缓说道。
元华锦拿起一块糯米糕，轻咬一口：“明明即将大选，千鸣哥哥还搞出这种事情，显然无心皇位。”
阿瑶身穿肚兜装和包臀纱裙，头顶面纱，额头点着红砂，长发披散，异域风味十足，抱着琵琶缓缓走上台，原本嘈杂的醉月楼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默默向阿瑶看去。
阿瑶站在舞台中央，紧紧抱着琵琶，目光灼灼，似乎闪着光：“大漠孤烟袅袅，落日金黄灿烂，勇敢的冒险者们穿越上千里大漠，让东西方两块大陆获得连接，接下来这曲琵琶我想送给那些冒险家。”
台下几位裹着头巾的商人率先鼓掌，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阿瑶抱着琵琶深深鞠躬，而后坐到舞台中央的圆椅上，拨动琴弦。
曲调抑扬顿挫，扣人心悬，富有战斗性，完全打破了人们对于琵琶温婉可人的刻板印象。
元华锦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嘟囔道：“确实有点东西。”
铜锣声响起，大家方才发觉琵琶乐结束，瞬间，掌声欢呼声响起。
阿瑶将琵琶递给龟公，回到舞台中央，微笑着看着台下的观众深深鞠躬，声音洪亮：“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多知音，很荣幸大家能喜欢我的乐曲。”
龟公们手持大圆盘，在台下的人群中穿梭。
台上铜锣声再次响起，这也预示着今日榜首已出现。
“今日榜首元华岚，元公子。”龟公声音响亮，贯穿整个大厅，“可与阿瑶姑娘共进晚餐。”
夏日夕阳热烈，照得包厢内金灿灿的，熏香味淡淡，让人心安，元华锦倚靠在窗边，望着屋外流水潺潺。
“元公子，久等。”阿瑶微微屈膝，低着头，行完礼，便坐到元华锦身旁。
元华锦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能和鹿千鸣断绝恋人关系，和我在一起。”
阿瑶眉眼低垂，思虑片刻，轻笑一声，抬眼看向元华锦：“元公子怕是对小女子有什么误会，我与鹿千鸣并未有过任何恋爱关系。”
元华锦微挑左眉：“你的意思是你拒绝了鹿千鸣的表白，是吗？”
阿瑶淡淡说道：“昨日，鹿千鸣大庭广众与我表白，今日他便不见了踪影，皇子们有钱都爱玩，都花心，我一小小艺妓哪里敢奢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样的爱情啊。”
阿瑶拿起一盏酒壶，往元华锦碗中倒酒：“他大胆表白完，迅速销声匿迹，独留我一人在这汴京城内承受各种各样的非议，何谈同意不同意，拒绝不拒绝。”
“你能相信我吗，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元华锦认真地看向阿瑶。
阿瑶举起小酒杯，并未在意，转移话题道：“祝元公子事业蒸蒸日上。”
元华锦与阿瑶碰杯：“祝阿瑶姑娘日进斗金，越来越美。”
“你当艺妓多久了。”元华锦笑道。
“上过两次台。”阿瑶说道。
“那阿瑶姑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元华锦将酒一口喝完，“等你未来和各种各样的榜首吃饭，就会意识到许多男人都很流氓，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很尊重女性，你不愿意，我碰都不会碰你一下。”
阿瑶微笑：“暂时还没碰到你所说的流氓。”
“所以你很幸运，但你不会一直幸运，我住在元乐侯府。”元华岚将一张令牌放在桌子上，“这是将军令，要是碰到流氓，亮出这张令牌，他们便不敢对你怎么样。”
阿瑶有些惊讶，连忙感激道：“谢过元公子，以后元公子若是想听我的琵琶乐，只需差人叫我过去，我随叫随到。”
“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元华岚深情款款地看向阿瑶。
阿瑶脸微微泛红：“那就需要公子多点耐心了，我很慢热的。”
“元家老四正妻的位子永远为你留着。”元华岚自信地看向阿瑶。
太阳渐渐落下，月亮缓缓升起，深蓝的天空中星星闪闪。
“今日和阿瑶姑娘聊得很开心。”元华锦说着便站起身，“那在下先告辞了。”
阿瑶拿起令牌，将令牌揣到袖子里，站起身：“好，我送元公子到门口吧。”
“咚咚咚”乐晓莹的房门被敲响。
阿瑶满心欢喜，站在门口不停原地小碎步，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的好姐妹分享喜悦。
乐晓莹迅速前来开门，一副我都懂的笑容：“快说说。”
阿瑶走进房间，将房门合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从袖子里拿出那块将军令：“将军令。”
乐晓莹小心翼翼接过那块铜制令牌，做工精细，上面赫然刻着“将军令”三个字，不可思议道：“真的将军令啊。”乐晓莹说完便将令牌还给阿瑶，“元华岚什么来头，你问了吗？”
“住在元乐侯府，他说元家老四正妻的位子永远为我留着。”阿瑶如实说道。
“正妻？”乐晓莹不可置信道。
阿瑶肯定点完头，捂脸羞怯道：“诶呀，真得好直接啊。”
乐晓莹将一只手搭在阿瑶肩上：“矜持住。”
阿瑶抿嘴，一副不负众望的模样：“放心吧，我一定矜持住。”
接下来几天，元华锦虽然每天都来看阿瑶表演，但却并未占得过榜首，阿瑶也凭借着那块将军令成功吓退那些榜首流氓们，渐渐没人一掷千金为阿瑶打榜，老板娘虽心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包厢看台上。
“小姐，什么时候收回那块令牌呀？”小玲说道。
“今晚，我要把它偷过来。”元华锦笑道。
“小姐聪慧。”小玲坏笑道。
“那到时候假婚礼怎么办？”小玲担忧道。
“放心吧，阿爹已经默许我整那小艺妓了，所以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元华锦轻视地看向台下弹琵琶的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