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铁杵成针
顿时间，他看见赵俊身体里有着一抹蓝色。
“真的可以！”
罗盛心中微喜，再仔细一瞧，顿时脑海中浮现赵俊词条的信息。
【身强体壮（蓝）】：你的身体天生比普通人强壮，练武也易有所成。
“居然是练武相关词条！这小子运气不错。”
罗盛暗自吃惊，身负这种词条，也许这次的护卫选拔，会是此人命运的转折点。
他目光转过，又看向其他人。
顿时间，视野中浮现诸多白光，随着众人的运动而移动着。
【一曝十寒（白）】：每到新的一年或者特别的节日，你会突然奋发图强，但很快就会热情减退。
【异想天开（白）】：每当接触新事物时，你总是会幻想那人或是那宝物会忽然青睐你，并乐此不疲。
【五窍通四窍（白）】：你总会很容易领悟某个技能，但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领悟的东西是错的。
【……】
诸多命运词条，五花八门，令得罗盛大开眼界。
很快他发现，这些词条几乎全是白色的。
所有家奴中，只有赵俊的【身强体壮】词条，是特殊的蓝色。
结合他自身的经历，他猜测，白色词条，应该是最差的词条。
而蓝色，则在此之上。
“大部分人，注定一生庸碌。”
罗盛深吸了口气，若非自己有【知天命】，现在也是其中一员。
哪怕他有【知天命】，要想改变自己家奴的命运，也是困难重重。
“希望十四两银子没有白花吧，明天看看效果。”
罗盛略微期待的想着，转身进了大通铺。
【知天命】的能力还没收敛，里头一道绿色的光芒映入眼帘。
【铁杵成针（绿）】：你天生悟性不佳，但只要坚持努力，终会有所成就。
罗盛一愣。
绿色的词条！
铁杵成针……这看起来比【身强体壮】厉害啊！
绿色的词条，应该还在蓝色之上。
罗盛此时却顾不得想这些，他走进庐舍，四下扫视，确定大通铺中只有阿强一人。
莫非阿强在装傻？
这词条的效果比较明显了，不可能到十六岁还没发现自己的天赋吧？
他收敛【知天命】的能力，大通铺里的绿光消失在视野里。
他适应了下昏暗的环境，隐约看见阿强睁着眼睛呆呆看着顶棚，并没有睡着。
“阿强，你是怎么卖了身的？”罗盛问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爹欠了赌债要被人砍手，就把我卖了还钱。”
“再之前呢？你爹没送你去学什么手艺？”
“手艺……”
阿强摇了摇头。
“我比较笨，一直没学会什么手艺。
“我爹一开始把我送去打铁，学了三个月，我爹让我修一修家里的镰刀，我说我不会，他就骂我笨，又把我送去学石雕。
“石雕学了半年，有天家里来客人，我爹拿了块木头让我现场雕一只鸟给客人看。
“我说我不会雕木头，他说石头木头不都是雕刻么？都一样的。
“我硬着头皮雕，雕坏了，他说我没这个天分，又把我送去学做木工……”
罗盛听得十分无语。
一个绿色词条的好苗子，就这么硬生生被他爸毁了。
难怪阿强平常比较懦弱自卑，都是被骂出来的。
大通铺的门窗都是关得紧紧的，但是从四处的墙缝中，也偶尔可见月亮。
阿强就着月色迷茫说着自己失败的一生的样子，十分可怜。
可是罗盛沉默半晌，还是没有鼓励他练武。
阿强的天赋，其实是他们这些家奴中最强的。
赶蛇步也不需要多高的悟性，如果阿强从现在开始努力修行，几乎可以提前预定一个名额。
那么，竞争就更加激烈了。
他现在自身难保，不可能给自己增加一个竞争对手。
就算无法在一个月内成为武者，他也至少要拿到一个护卫名额！
怀着些许的歉意，罗盛躺在自己的铺位上，闭起双眼。
白天的劳累，让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又是清早起床，倒夜香的倒夜香，扫雪的扫雪，喂马的喂马。
下了一夜的雪，早上又到小腿深。
罗盛顶着寒风扫到中午，正扫得差不多，听得公厨梆子响，他立即就丢下扫帚跑过去。
要想练武，吃肉是必须的。
赵俊他们之所以被看好，就是因为马奴、伙夫这两个职位有油水，他们的身体比其他家奴要壮实！
进入公厨，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孙立。
他已经够快了，听到梆子响就小跑过来，没想到孙立比他还快。
只见孙立面前的桌上有鸡有鸭，肉香扑鼻，又有热汤滚滚，一下子就把罗盛的馋虫勾上来了。
见他进来，孙立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吃起来。
作为护卫队长，孙立吃饭是不用钱的，随便点。
罗盛却要用钱买。
“红烧肉，清蒸鱼，脆皮鸭……”
看着诸多肉食，罗盛双眼放光。
穿越过来到现在，他还没尝过荤腥呢，这会儿直咽口水。
不过打听到价格，他立时清醒。
“红烧肉五十文一份？清蒸鱼四十文，脆皮鸭更贵？我的一两银子，要是三餐都吃肉，撑不了多久。”
穷啊！一两银子太少了，对于练武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时候他都不敢想起自己那吞金兽一般的词条。
要是能一夜暴富就好了……
罗盛把银子在手里攥了攥，赔笑道：
“我长期买，能不能便宜点？”
说出这话来，他都感觉有些心酸，前世虽说也是底层牛马，但好歹也是每天吃肉吃到腻的。
哪像现在这样欲求之而不得？
“便宜不了，我这都是好肉，你就说要不要吧！要不要？”
“你不可能每天都卖完吧？你看看这样怎么样……”
最终一番讨价还价，他用一两银子换了一个月的红烧肉午餐。
当然，不是干吃肉，在这里点任何一样菜，都可以搭两碗稀粥。
想吃饭？那是另外的价钱。
肉疼的把一两银子给出去，收好简单的契约后，罗盛终于拿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烧肉，以及一碗稀粥。
光是闻着这肉味儿，都令他食指大动。
肉啊，自从穿越到这里，他连一点肉沫都没吃过啊！
他美滋滋的正要找地方坐下吃，转过身，正好迎见三角眼李明阴沉着脸走来，喝问：
“你怎么进来了？”
罗盛忙低头答道：“回庄头，扫雪扫得差不多了，肚子饿得厉害，我就来弄点东西吃，我付了钱的。”
“付了钱？”
李明冷哼道，“注意你的身份，出去！”
看着罗盛低头出门，他摇了摇头。
“这年头，家奴也敢上桌吃饭了。
“还扫雪扫得差不多？这药庄哪有干得完的活？
“全看你眼里有没有活！”
罗盛站在门口道：“是，是。”
不答这一句，李明必然还要生事。
他两手拿着稀粥和红烧肉，见雪花飘落在碗里，把肉都冰凉了，他仰头就倒了几块肥肉在嘴里，混着雪水吃下。
冰凉的肉进了肚子，却使得肚子、身子都慢慢热起来。
即便很肥，即便是冷了，毕竟是肉，吃起来就是不一样啊！
即使他现在是家奴，可他有知天命！
迟早，也会不一样的。
罗盛囫囵吃完饭，转身还碗筷时扫了眼李明，看见了他身上一闪而逝的白光。
他甚至都懒得看李明的词条具体是什么，白色词条，又是一把年纪了才当了个庄头，若无意外就注定李明一辈子止步于此了。
而他却是正少年！
只要撑过眼前这一劫，他未来可期！
“到时……希望你别落在我手里！”
公厨里，李明含笑坐在孙立对面，说道：
“孙队长，昨天操练那些家奴，怎么样？里面有没有天赋好的？”
孙立道：“都差不多。”
李明笑道：“练武的事情我也不懂，这件事，就多劳孙队长费心了。”
“上头的吩咐，我自会用心。”
孙立说着，转头看了眼门外。
见那少年把碗筷放在门边，朝着公厨管事行了一礼，冒着风雪离去。
他才发现，外面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