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登，我的鬼火不缺油
既然县尉都光明正大放水了，那林晟也不演了。
任谁都能看出林晟早已突破肾脏神藏，且在此境造诣颇深。
毕竟不是每个不死二重都能将暗劲均匀覆盖整个小臂，进而将腰粗大树切割得如此平整。
林晟云淡风轻的迎着各异眼色。
兵役之中，有所见识的人群纷纷面面相觑。
有人认识林晟，“他不是今年才被征兵入伍吗？难道真是天纵奇才？！”
稳重持重之人，“不愧是年轻人，年少气盛，虽说与豪强交好，修行非军中功法，不算禁忌，但总要有所忌讳才是。”
不屑者亦有之，“哼~木秀于林！”
忌惮者也不缺，“除了晋升不死三重的老牌猎妖役，连这后辈也不得不防。”
林晟只是站在这，目光披靡，神色淡淡。
他就是要用行为告诉众人，老子实力就这么强，想要招惹他，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至于藏拙？
难不成还要东施效颦，跟着旁人取巧过关？
那样只怕旁人真拿自己当盘菜，什么瘪三都想上来欺负一手。
更何况，在领完牵牛功，外加修行噬血咒之后，他的实力应当还会突飞猛进。
你们该学会适应，这个时代又多了一位天骄。
“我应该算是合格吧？”
见衙役久久不语，林晟轻声提醒。
林晟以手为刀，砍树过关的行为，本质上类似取巧，却又大为不同，衙役哪敢随便做主，频频望向县尉，让他做主。
“当然算是合格，我来记录。”
县尉踏步而来，深深看了林晟一眼，将之记入脑海，夺过衙役的笔墨书册，闲聊般询问。
“姓名？”
“林晟。”
“林？你的伍长呢？”
县尉皱了皱眉，临江城林家修行踏风决，不是更擅长轻功吗？
林晟眉头一挑，需要问这么细？
“我今岁初入伍，伍长西营楚须。”
他干脆将县尉可能感兴趣的点，都老老实实说了。
“楚家？破浪决倒是有拳法和刀法，不过没几人能初开神藏，便能运劲自如，你和临江城林家有何渊源？”
县尉颇显慎重问道。
“临江城姓林的又有几位和他们没关系？”
林晟有恃无恐的敷衍着。
他不仅是从吴小胆还是从楚家了解，对临江城林家也了解不多。
不过……
县尉不由自嘲地笑笑。
豪强底色他可太熟了，主户姓林，忠仆也可以林，至于私生子、旁支那可更多了。
除了同在系谱之上，即便真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外族之人。
就连他自己不也就是曹家奴役出身？何必寻根问底，问出来又不一定为真。
县尉和光同尘惯了，见林晟有恃无恐，自然犯不着招惹他。
……
城西别院。
“县尉就这般轻易放过你了？”
楚须没想到几日不见，林晟又把他推到风头浪尖。
“就没有追究你修炼别家功法的责任？”
“朝廷又没禁止，县尉为何要追究？”
林晟轻笑着反问，提了一嘴。
“法无禁止，难道也不可为？”
他从楚须还有县尉媾和之后，便早已看清县尉的行为底色。
豪强拉拢渗透军中，算是不公开的秘密。
而县尉屁股坐在豪强这边，便不可能什么都查吧？指不定查出什么东西呢。
朝廷上层若真想追究，难道还查不到他每每留宿城西别院？
暗中有人觊觎，辩解再多也是罪；实力够强，任何出格，都能是特立独行。
“不过县尉倒是还没把牵牛功传我……”
林晟有些犹豫，是否要催促一番，还是说县尉觉得他修炼了破浪功，就没必要走过场，在传授牵牛功了。
楚须从林晟索要功法看出端倪。
“你是先掌握暗劲，再以境界主动开发的肾脏神藏？！”
他不敢置信，失手一拍，将桌案拍碎，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楚兄你猜。”
林晟自觉已经在楚须手下有自保之力，便显露出少年本色的几分轻佻。
毕竟肾脏神藏天骄起始线二牛60吨气力，而肝脏神藏天骄起始线三牛120吨气力，相差也就一倍而已。
他已然迈过肾脏神藏天骄起始线，而楚须却是未必达到不死三重天骄。
林晟很清楚，单凭破浪决，很难达到天骄层面的。
更何况他也掌握破浪决，某种层面算是克制楚须。
“我就说兄长你定然会大吃一惊。”
楚馨乐见怪不怪，悠然从后堂露面，扔出一本功法给林晟。
“这是兄长以前参悟过的，刚从箱底翻出来的。”
见一地狼藉，她又命人打扫。
三人漫步出门，走在廊下。
“妹子你也知道？”
楚须自问自答。
“是了，原来如此，境界逆推本源增长……”
他不由陷入沉思。
一般而言，只有创法时代，境界与本源才是递进关系。
到了黄金盛世，反倒是境界无关紧要，增益本源的宝物层出不穷，无论何种境界都能“以力证道”，这也是在黄金盛世，天骄能一茬一茬冒出来的原因。
而每个时代总有一些人，凭借一些破烂不堪的功法，反倒是能居人而上，甚至走投无路，能观天地而创法。
即便是在末法时代也能重开一道。
“倒反天罡！”
楚须幽幽一叹。
“牵牛功重在务实根基，从不死二重开始便逆序反哺，犹如蛮牛反刍一般，大半本源浪费在开发神藏神异之上。”
他收起一丝嫉妒之心，半是嘲讽半是指点。
“据说只有开发所有五脏神异，才有可能通过牵牛功突破五脏之上，你可当心卡死在不死五重。”
林晟傲然反问。
“这些后患我反倒求之不得，求道畏艰，何以证我天骄之资？”
心中却是寻思，难怪楚馨乐信誓旦旦，担保县尉不敢在修行其他功法上太过深究。
豪强子嗣也时有入伍，皆畏难不愿修炼这牵牛功。
若是县尉太过较真，而朝廷又顺水推舟，强令所有兵役都只能修炼牵牛功，只怕豪强恨不得把县尉生吞活剥了不可。
楚须不知林晟思绪已然歪楼，见他这幅傲娇神情，颇为不爽。
也许是同类相斥？
“哼，这般嚣张，小心别死在血桃林里。”
他一边说着，带路推开一间满是兵刃的房间，从中拿出一柄三尺长刀，递给林晟。
“只有不死三重才有机会开发断肢重生之神异，你暗劲附体，只怕过刚易折，这柄百锻长刀，虽算不得神兵，但也勉强够用，记得拔一颗百米血桃树带过来给我。”
“楚兄你这般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一颗树？”
林晟诧异。
“血桃林不过是下位秘境，里面剩不下什么好东西，其中即使有妖魔也最多不死三重顶天了，连玄骨都不一定有，唯有血桃能倍增本源，桃树能练成先天神兵胚胎，这二者尤为重要。”
楚须尤其慎重。
“神兵便足以决定一个家族的兴盛衰亡，更别说先天神兵胚胎若经过炼器师精心锻造，有可能晋升不死神兵。”
林晟美滋滋又得一有关炼器师和武器等级的底蕴。
“临江城中有炼器师吗？”
他试探着问道。
楚须一愣，似想起什么，盯着林晟，“说起来临江城五大家族中，只有林家传承悠久，也许还藏着炼器师吧。”
“这种秘闻，也是能直说的吗？”
“血桃林比邻赤兆山脉支脉，其中进山猎妖取骨之人不胜枚举，你迟早会知道的。”
楚须摆了摆手，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我楚家尚存御兽师传承，入赘之人的后代也有望参悟，林晟你不考虑一下？”
“豪强底蕴果真深不可测，居然连仙家传承都有？！”
林晟倒吸一口凉气，此界水比他想象中还深。
“赤兆山脉沿线分布有各种镇子，其中玄骨交易越多的地方时常听闻有仙家传承，尤其是符师。”
一直乖巧跟在二人背后的楚馨乐插话道。
“或者你求兄长拜访一番城西任家，他家经营丧葬为主，暗地里以发丘为业，我楚家善于畜牧，常与之交好，没准能得一残篇。”
“馨乐？！”
再说，就连豪强底裤是什么颜色都要被这小子知道了！
林晟莞尔一笑，吐出一句，“老楚，我超喜欢这里的，就好像在家里一样，还不用担心鬼火没油。”
“你又是在说什么乡间俚语？我肿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