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世今生
左洋望着古画和棺材，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穿越属实有点阴间啊！
“老爷子，能不能跟我讲一下这其中的故事？关于您的姑姑，柳玉妆。”
柳青山似是勾起了过往的回忆，长叹一口气，在古画前坐下，“左洋道友，你可知我柳家世代相传的功法？”
左洋点点头，“赶尸术，这在异人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错，但异人界拥有类似手段的流派其实不在少数——
上清、野茅山、一些家传符师或者秘药门派，都能做到。但为何只有柳家声名显赫呢？
这其中的详细原理啊，可就有说法了……”柳青山脸上浮起一丝自豪，对着左洋娓娓道来。
原来柳家的赶尸术是以灵魂交融为根本遵循，通过特殊的行炁法门，辅以独门符箓的加持，利用修炼者自身的先天之炁，与死尸残存的灵魂碎片发生反应。
长此以往，就有希望得到尸主认可，达到控尸的目的。
重点是如此一来，还能链接因果，不损阴德。
这样得到的活尸非常珍贵，与赶尸人心意相通，操纵起来得心应手。
甚至传说在灵魂交融契合足够深以后，能获取活尸的生前种种，以至于将活尸视作熟悉的家人也不为过。
由于普通人死后，灵魂很快消散，所以柳家赶尸术的精髓就是用于对异人的尸体控制。
因为异人大多都要修炼灵魂的，死后残念能留存很久，这也是柳家相比其他流派更强的地方。
“所以说，棺材里这位左洋，其实是与柳玉妆前辈达成了灵魂契约的活尸？”
“是家人！”柳老太爷郑重其事地纠正道，“大概在七十多年前，姑姑外出游历，途径一处古战场时，发现了这具灵魂力极为强大的异人尸体……”
左洋听出了其中的特别之处，不由握紧了拳头，这句话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柳青山面色凝重，他的眼中仿佛有着燃烧的火焰。
即便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回想那段岁月，这位柳家老太爷还是燃起了内心的炽热。
他的脸庞微微泛红，那是内心激情涌动的外在表现。
然后他情绪愤慨地站起身，声音洪亮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在那个外敌入侵，无尽黑暗的年代，生灵涂炭，无数人的家园被战火摧毁！
然而，就是在这绝望的时刻，无数异人也是挺身而出，怀着对家园的热爱和对外敌的仇恨，投身到战争的洪流中——
他们舍弃了身为异人有足够能力在乱世明哲保身，或者归隐山林的逍遥，而是义无反顾与樱岛国的敌寇们血战，为此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样的人，能成为我柳家的家人，是我柳家的荣耀！”
言罢，柳青山当即对着那具棺材跪地叩首！
良久之后，这位从小经历过乱世的柳家老太爷悄悄抹了抹眼角，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姑姑她一直跟我念叨，说这位左洋其实并没死，并以自己拿手的阴妆之术为他驻颜。
年幼的我以为，姑姑这些话的象征意义更多一点。
因为后来同胞们众志成城，驱逐了外敌，再到后来国家日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姑姑也一直跟我说，这些异人们在天有灵，其实都能看到……”
“我们柳家这种名声不好的功法还能传承至今，并成为现代的高门大户，都是姑姑的功劳。
是她在那个血与火的年代带领柳家子弟，在战场上拼搏来的。
临终前，卧床不起的姑姑噙着老泪告诉我，归根结底是这位左洋的灵魂感染了她一辈子，让她在柳家最困难的时候，依然坚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左洋听到这些话，也难免为之动容，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血与火的年代，内心更是难以言喻的热血澎湃。
原来是这样吗，左洋与柳玉妆的那段往事，真是世事无常，却又充满了遗憾……
“老爷子，您说这棺材里面就是那位左洋，您见过吗？”左洋好奇地问道。
柳青山点点头，“当然了。但是在姑姑仙逝后，便再无人见过……”
嗯？那你们怎么知道棺材里还有人的——就在左洋还犹豫着要不要问出这句可能有些不敬的话，柳家禁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爷爷，是菲姐，还带了一些员工！”柳妍妍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柳青山皱了皱眉，“公司的人……他们来做什么？”
左洋暂时收起念头，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来到那具棺材前伫立，“老太爷，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
您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我想在这里守一夜，明天就自愿跟他们走。”
柳妍妍口中的菲姐……应该就是任菲，哪都通华中大区负责人，湘省确实属于她的管辖范围。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看来应该是东北大区临时工二壮，那位电磁波幽灵的功劳。
当自己出现在任何一处山林中的摄像头范围内的时候，或许行踪就已经被公司锁定了。
“你莫要担心，待老夫前去了解情况。”柳青山一甩袖袍，往外走去。
左洋看着柳青山离开，再次看向棺材。
在此守一夜，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或许自己真的是那位左洋的后世吧，要不然柳玉妆的声音如何指引自己前来？
若能在这个现代世界生活也不错，如今前世过往基本了解，连前身都在棺材里了。
自己可以隐瞒穿越者的身份，以一位寻常现代异人的身份跟公司打交道，他神志既已恢复，那么保全性命和自由应该不是问题。
望着这副棺材上饱含着历史沧桑感的符纸，左洋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
“噗！”不料突然间一阵晕眩，他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
与此同时，棺材上的符纸染血后，开始无风自燃！
左洋的脑海中，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有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人身难得，无常迅速，生生死死，轮回不息；
一失人身，永久恶趣，可惧可怕。
举世之人，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去处，醉生梦死，碌碌一世；
入于苦海而罔觉，陷诸火坑而不知，以苦为乐，以假为真……”
这一刻，恍惚中左洋突然顿悟，什么叫做灵魂交融，或者说心灵感应。
这是……量子纠缠？自己就是这么被柳玉妆引导来的吧？
刚才自己心中就有疑问，棺材里是否真有那么一位已故的“左洋”。
除非他亲手打开棺材，进行观察，这样才能从既死又活的叠加状态实现量子坍缩，最终确定一个答案——
左洋，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