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左洋的动作看似徐缓,每一寸的推移都带着悠然韵味,却暗藏玄机。
仔细端详,在他掌心周遭仿若有一层无形的涟漪在微微荡漾,那是灵炁正悄然涌动。
其掌心蕴蓄的力量,看着轻柔,却如平静湖面下的暗涌,绵柔中潜藏着无尽劲道,一旦爆发,便有排山倒海之势!
“砰!”感受着左洋排云掌当中的力量雄浑刚猛,陈六二面色大骇!
对掌之后,他如遭雷击,骨骼发出咯吱声响!
随着左洋再次变换掌势,一道又一道刚猛无铸的劲力透体而入,陈六二只觉得内脏震荡,口吐鲜血,飞跌而出!
这一刻,受力量攻击倒飞出去的陈六二才知道自己惹上了多么恐怖的家伙。
左洋面色冷若冰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身形如电,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一颗出膛炮弹,带着千钧之力,直冲着陈六二胸膛迅猛砸去。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劈开,发出尖锐的呼啸,凌厉之势令人胆寒。
陈六二发出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然落地,大口吐血,已然失去了抵抗能力。
……
“姐姐饶命,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庙内,那几个少年乞丐痛哭流涕,嘴里流着血沫子,对着柳玉妆不断磕头。
柳玉妆听着这几个少年的乞求,微微闭目,只觉得双拳也有些微微发抖。
叛逃柳家这段日子,她杀过不少樱岛士兵,但对同胞,即便是恶人,却也没有过先例。
她转过身来,没再去管那几个少年乞丐,对着庙外走去。
“嗖!”就在她转头的刹那,背后陡然传来一阵尖锐风声——
那三个乞丐手持在火光照耀下明晃晃的匕首,呈三个方向对着柳玉妆的三处要害刺来!
柳玉妆只是心中轻叹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一个旋风扫踢。
那三人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遭到这股劲力后,如出膛炮弹一般撞到了破庙中的佛像上,一股股血花随着佛像的泥土一起迸发,三人当即气绝身亡。
从庙外走进来的左洋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也是终于落地了。
他可不希望有一个需要自己帮忙擦屁股的猪队友,柳玉妆虽然还不够狠辣果决,但左洋能感受到,她已经在努力克服心理障碍了。
左洋望向地上其他几具尸体,还有些已经扔掉武器放弃反抗跪地求饶的乞丐。
“你们,都跟我出来!”
左洋说道,然后与柳玉妆一起,带着那些乞丐来到庙外。
此时庙外在火把照耀下也如白昼一般,陈六二已经被左洋毁了督脉,挑断手脚筋,扔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脑袋上大汗淋漓。
“混账小子,有种就给爷爷来个痛快的!”陈六二痛得龇牙咧嘴,还在强撑。
左洋瞟了一眼柳玉妆的眸子,还是从中看到了一丝不忍,便笑了笑,“这老杂碎残害这些孩子,毁了他们一生的时候,可曾有想过给别人个痛快吗?”
顺着左洋的目光,柳玉妆看到了那些已经彻底惊醒,裹着毯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残疾乞儿。
“陈六二,且不说你如何丧尽天良,作恶多端,就凭你是全性的一员,我今日把你千刀万剐,你也说不得半点不是,你可承认?”
陈六二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恶狠狠地咬咬牙,“有种你就来啊!爷爷还怕了你不成?”
左洋目光冷冷环视四周,“你们这些人……谁是二当家的?”
柳玉妆听后却是摇摇头,“左洋,这种关头不会有人再出头了。把陈六二杀了,今天就算了吧。”
但是出乎她的预料,还是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乞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有一股隐约的豪气,“两位大侠,小人名叫洪福,正是这五明城丐帮二当家。”
左洋望着来人,见他身材瘦弱,而且并非是异人,“你?凭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坐到二当家位置?”
只见洪福缓缓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紧接着,他伸出满是老茧与污垢的手,在破旧不堪、补丁摞补丁的衣衫中摸索。片刻后,掏出一副快板,快板的竹片已被摩挲得油亮。
他轻轻甩动手腕,发出清脆且富有节奏感的声响,然后扯着略带沙哑的嗓子,唱了起来。
那歌声似是裹挟着生活的无奈与坚韧,在这满是血腥味的空气中悠悠飘荡——
“身如飘絮落尘中,褴褛难遮浩气雄。
乱世何悲餐不继,饥肠未改志无穷。
心倾正义驱邪佞,梦系苍生唤大同。
碎瓦颓垣行且唱,残羹亦守义之宗……”
左洋与柳玉妆听着洪福的唱词,隐约明白了过来,这位能熟练唱出要饭歌的,竟是个真乞丐。
洪福几句唱罢,再次对着二人卑微地鞠躬,“实不相瞒,小老儿本是这五明城的乞丐头子,不是我有什么本事能做到二当家,而是陈长老来了之后,才让我退到幕后做二当家。”
左洋点点头,捡起一把匕首,扔到了陈六二的身侧,“今日我也倦了,洪福,就由你来把关。在场之人凡是与陈六二有仇的,都自便吧……”
那些乞丐听后,纷纷忍不住打起哆嗦,眼中流露出恐惧,竟无一人敢上前。
洪福看着左洋与柳玉妆,又看了看其他乞丐望向他的眼神,终于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缓步上前,捡起了匕首,手也是忍不住的抖动。
“噗!”他一刀扎到了陈六二的大腿上,陈六二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啊!……好……扎的好!”
洪福扎完后,并未停手,又是一咬牙,挥起匕首,将自己的左手三根手指斩断。
他斯哈着冷气,脸上豆大的汗珠滑落,随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下跪,自顾自哭了起来,“小老儿有罪,无力阻挡陈六二采生折割之恶行。虽是保持沉默,实乃助纣为虐,呜呜……”
有洪福带头,其他稍微有点良知的乞丐也都是纷纷站了出来,一次次挥起匕首。
每一次刺入,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和陈六二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凄厉的叫声,仿若一把把尖锐的钩子,直直地拉扯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在这座庙宇前的空地上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直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突然站了出来,她颤颤巍巍地跑上前,捡起了刀子。
“春花……”洪福望着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阻止了其他想要上前发泄的乞丐,“论陈六二的罪恶,没人比春花更有资格报复,你们都给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