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鬼送子
我叫陈二。
寓意我,二次为人。
我出生时,门口摆着九套寿衣和九口棺材。
人家说,这叫“九鬼送子”。
我为何与常人不同?这事还得从我爹说起。
那年,苍山上发生了一场地震,地震过后露出了一个大墓。
江湖人传言,这次地震震断了苍山龙脉,而那墓就是位于龙脉上的王族大幕。
都说这王族大墓里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谁要是拿到这些财宝就能富可敌国。
传言一出,四面八方的盗墓贼都往苍山而去。
为的就是自己能够拿到王族大幕里的财宝,成为富可敌国的人。
可惜,那些人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
这时,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墓的凶险。
但前人的牺牲并没有让他们退却,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雄心壮志。
势必要拿到王族大幕里的财宝。
到最后竟传出,要是谁能从这王族大幕里活着拿出一件宝贝,那便是盗墓界的圣手!
盗墓一界,可分为四个门派,即:南有摸金校尉,北有搬山道人,西为发丘将军,东是卸领力士。
四个门派一直明争暗斗,一心想独领盗墓界。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只要能从王族大幕里拿出一个宝贝,便能成为盗墓界的领头人。
这等好事,谁不想去做?
四个门派蠢蠢欲动,纷纷派出高手前去盗墓。
只是与前人一样,这些高手都有去无回。
我爷爷,叫陈九,为搬山道人一派第十九位传人。
搬山一派,师从道门五术旁支,即山、医、命、相、卜。
我的爷爷,恰巧有一手好的卜卦之术。
在很早之前,他就算出了会有苍山古墓这事,并算出这古墓是大凶,不能盗。
更是在苍山古墓事情一出时,爷爷就告诫自己的三个儿子,不能去。
否则,陈家断子绝孙,牵连九族。
大伯二伯本就志不在此,便乖乖听了爷爷的话。
唯独我爹,他心高气傲,立誓要在盗墓界闯出一番名堂。
又占着得了爷爷的真传,不信这邪,暗下决心要去探这古墓。
那时,我妈已经怀孕十月,接近生产。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爹趁着他们熟睡后,带着几个小弟连夜前往苍山。
这一去,就出事了。
我爷爷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来不及阻拦我爹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我爹还是偷偷去了。
急得他连连跺脚,嘴里骂着逆子。
但于事无补。
爷爷只能拿出挂盘,开始算卦。
一连算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卦,卦卦都是死路。
原本只有几根白发的他,一时间竟愁白了头发。
整个人也苍老了十多岁。
直到第一万卦的时候,爷爷才从绝境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而这一卦,也让爷爷送了命!
爷爷先是把大伯叫来,把家中所剩不多的钱和一张图纸递给他:“老大,你拿着这些东西,去西京市找一个叫李严的人,他家命中注定穷五代,而现在才到第三代。
现在他老婆正怀着孕,两人居无定所,落魄不堪。你则用这些东西,给他买一所房子,然后再按照我图纸上所画内容,给他布一个风水阵,咱们借他一场富贵。
我们所求不多,只要一场婚约,待二十年后,他的女儿必须嫁给我的孙子。”
随后又叫来我二伯,递给他一封信:“老二,你去准备九套寿衣,九口棺材,摆在老三媳妇门口,然后拿着这封信,去西边找一个姓薛的老婆子,记住,这些事情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完成。”
二伯拿过信,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他惊讶出声:“爹,你这是要九鬼送子?”
二伯没有得到爷爷的回答。
只见爷爷舒了一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个笑容,随即闭上眼睛,头歪朝了一边。
二伯这才发现,爷爷脸色苍白,身体冰冷,手上,脸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尸斑。
原来爷爷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去世了,只是用自身修为吊着一口气,直到把这些事情都吩咐完。
大伯和二伯来不及悲伤,连忙按照爷爷的吩咐去做。
第三天的晚上,我爹回来了。
他跑回我娘的卧室,愧疚的看着我娘呜咽着。
哭着哭着,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这一吐,整个人都到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身体都散了。
头是头,脚是脚,一截一截的。
我爹这是用了搬山一门的秘术,叫“李代桃僵。”
就是把几个人的肢体组合成一具新的可以支配的身躯。
而我爹,就只剩了一个头。
他把其他人的肢体组合在一起,变成一具新的身躯,为的就是吊住一口气,回来给家人报信。
在这些散落的躯体中,滚出来一个暗红色,带着花纹的珠子。
这是我爹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
我妈颤抖着身子,艰难地挪动着步子,向地上的肢体靠近。
却不想,那暗红的珠子突然裂开,一道红光闪现,化成一个婴儿的形状,朝我妈肚子扑去。
这一扑,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我出生了!
我妈,却因大出血而死。
给我接生的产婆,就是二伯遵照爷爷意思从西边请的那个老婆子。
她个子矮小,长相却十分粗狂,眼睛总是冰冷得像刀子一样。
大家只知她姓薛,所以都叫她薛婆婆。
薛婆婆从血泊中拿出我的一只脚,把我提了起来。
正要认真看看我时,我突然露出獠牙向她扑了上去。
而她也看清了我的面目,一个半张脸都长着黑色鳞片,双目赤红,口吐獠牙的小怪物。
薛婆婆一手掐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拍在我的脊背上。
“你个小怪物,你爹拼尽性命把你带了出来,让你能再世为人,你还想害人全家性命?”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我的脊背上:“有我薛婆婆在,任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她把我往屋外一甩,九口棺材突然换了一个位置。
而我则被压在了棺材下,足足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
我脸上的鳞片尽数消失,双目不红了,獠牙也没有了。
我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婴儿。
薛婆婆这才把我从棺材地下抱了出来。
她与大伯和二伯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我离开了陈家村。
从此之后,我和薛婆婆过上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搬一次家。
一直到我两岁才定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