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纸马冢
所谓的权柄，说白了就是压脏神所持有的神通能力。
乃是压脏神生来就有的能力，与后天修炼而来的术法不同，往往诡谲独特。
他清楚记得，黑水鹿仙曾说过，他身上的腐烂蛆虫是苍天姥母所持有的权柄，
“这就奇怪了。
脏主是由仙朝敕封，与八百里老母山的苍天姥母势同水火，
他为何亦享有此权柄。
莫非，脏主已被苍天姥母取而代之！”
一念及此，他赶忙熄了念头，
再深究下去便是自找苦吃了，这便与吴承恩匆匆赶往纸马童子处。
脏场中，炼制纸马童子处，称之为‘纸马冢’，乃是炼制纸马，点化童子处。
而且，他脸上露出神往，
剪纸成道，纸马成仙！
老龙巷的脏场住着黑水镇唯一的纸马仙，乃是黑水八仙之一。
二人一路行进，待到地面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他们已然到了一处村落。
看着漫山遍野的桃花，宋祈年诧异，这也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宋祈年不由的走上前。
靠近了瞧，他方才发现那些长在桃花枝上的都是一片片惟妙惟肖，一如真桃花的白纸花瓣，
花瓣上纹路细腻，生的比真桃花还要烂漫。
“古有桃花源，仙人居其中，今有纸马冢，亦有仙人居。”
吴承恩兴致勃勃的作了首打油诗，拉着宋祈年向桃花源中行去，兴冲冲道：“今日恰逢开集，宋兄，去瞧瞧。”
宋祈年略一犹豫，也没有挣脱。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赫然有一市集，上书：
“纸马市。”
进了集市，喧闹声愈发嘈杂，不时有马夫喝骂，手里的鞭子挥出残影。
“嘶……”
也不怕抽伤了马儿，宋祈年看的心疼，繁花街面上有马车的人家屈指可数，对待马儿都格外上心。
一入集市便有童子围了上来。
宋祈年看着吴承恩迎了上去，从怀中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散了出去。
这才打发走围来的童子。
“你给那些小孩给了什么东西，白花花的，怎么看着像纸钱？”
吴承恩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钱，揶揄道：“逗弄小孩的东西，你要不？”
“别！”
话音未落，有个行人同样被围住，却拿不出东西打发走。
童子也不闹腾，只是低头从胯下揪了一下又一下。
宋祈年看的真切，那人精气神猛地萎靡。
顿时怪叫一声，道：“莫要再吸我精气了！”
他顿时冷汗直流。
“这不会就是纸马冢吧？”
吴承恩神秘一笑，对着不远处牵着马儿的短发汉子道：“老张，可有上好的马儿出栏？”
“是你！”
被呼做老张的汉子回头，看见吴承恩的瞬间，脸上一黑，摆手道：“去去去，我这不卖马！”
被这般对待，吴承恩尴尬的看了眼宋祈年。
宋祈年觉得好笑，道：“你是做了什么，这般不招人待见。”
他越过吴承恩，走向汉子牵着的马儿，想摸摸马儿。
这马儿通体雪白，即便走近细细端详，也看不到毛发中有一点杂色。
“你干嘛！”
汉子拍落宋祈年伸来的手，如防贼一般挡在了宋祈年身前。
“我的马，你乱摸个甚！”
宋祈年悻悻收回了手，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吴承恩一把扯住，道：
“谁说这是你的马儿，分明是宋兄的。”
他拍了拍宋祈年的肩膀，道：“将你的竹叶给他看一眼，这马本就是你的。”
吴承恩边说边对着宋祈年挤眉弄眼。
那汉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指着宋祈年，狐疑道：“这马儿是他的？”
“自然！”
吴承恩说的斩钉截铁，让宋祈年都傻眼了，
他心头迟疑，这怎么像是一种权柄？
吴承恩眼睛挤的都酸了，见宋祈年还是不为所动，急了起来。
“真言术，有意思。”
忽然，一道轻飘飘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吴承恩顿时神色大变，看向来人。
来人面色发黑，眼窝深陷，拿着一把扇子，时不时舔一下嘴唇，咂舌道：
“真言术用的这么下三滥的，还是头回见。”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
如惊雷乍响，那汉子骤然惊醒了过来，一脸羞怒的看向吴承恩。
见此情形，宋祈年自然猜到吴承恩做了什么，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哎呀呀！”
“让我瞧瞧这是什么，二境的纸马可不多见。”
来人快步走向白马，嘴里不断称赞：“不愧是纸马仙大人的徒弟，这纸马养的当真神妙。”
说着一翻身就要骑上去，却被汉子一把抓住。
他本就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没有好言语。
“也不怕烂了你的裤裆！”
那人一听，也不恼怒，一拍脑袋，恍然道：“忘了，忘了！”
他猥琐一笑，道：“这不是我那白虎，骑不得，骑不得。”
他一蹙眉。
用折扇一拍脑袋，恍然道：“你看，差点又忘了，我也有竹叶！”
他一脸笑意的打量着汉子，嬉皮笑脸的掏出竹叶。
将竹叶几乎拍在了汉子脸上，道：“你这狗奴才，可看清了。”
“徐栾。”
汉子眼睛微眯，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徐家！
他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松开了马儿的缰绳。
眼看被半路截胡，吴承恩急了。
只是不等他再施以真言术，一股劲风就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聒噪！”
啪！
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出现在吴承恩脸上，他的嘴角渗出血来，脸更是顷刻肿了起来。
徐栾抽完一巴掌，尤觉得不过瘾，笑咪咪走到吴承恩身前，再次抽向另一边。
只是，预料中的巴掌声没有响起。
他的手被人牢牢箍住，笑意戛然而止。
扭头看向宋祈年，面带狰狞。
“狗杂种！”
他手上猛地用力，却忽然被松开，一时不察，被自己的力量带着向后倒去。
身形狼狈。
他阴沉似水，动了真怒：
“找死！”
阴冷的气息喷涌而出，化作灰气扑向宋祈年。
“脏官！”
宋祈年眼睛一眯，看着徐栾：
“气血贯地，九品压脏神，一境脏官。”
便在此时，吴承恩忽然对宋祈年道：“他是徐家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
“黑水八仙中的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