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效
听了秦柔的话，众人安静了一瞬，随即，嗤笑声渐起。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只会照本宣科，这不是纸上谈兵嘛。”一个学徒掩着嘴，嗤嗤笑着说。
“医书上又不是事事都对，她不会还当真以为那医书是个宝了吧？”另一个在一旁，立马接话道。
“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是了。”
“都不知道她那医术哪里学来的，就敢随意更改药方，真是大胆。”
“第一天来当学徒，就这样想要事事出风头，确实要让她吃些教训。”
“……”
说着，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看着秦柔的眼神，满是嘲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东西。
这一下子，白家医馆里可是热闹极了，被学徒们的嗤笑声，议论声，指责声填满。
“依我看啊，这药方要是照她说的，直接就这么改了，药的剂量都不对，绝对会导致后遗症，再严重些啊，怕是要喝下去还出人命！”
“可不是么，也亏的她敢说。”
秦柔前世沉浸于中医医术，也算是学有所成。
她自然知道药方这样改，由于剂量不对，肯定会造成后遗症，但同时，她也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避免后遗症的出现。
之所以不将后果和解决办法第一时间说出来，不是不担心病人的病情，而是因为秦柔考虑到另外一点。
哪有刚入了中医这行，立刻就能通过观察，将病情看的那么深透的人呢？
所有的中医医生，除开医书上所得的知识，若是还想提升，只能依靠从一次次望闻问切的中积累的经验。
若是她现在就将自己想到的全部说出来，只怕会引起更多的怀疑，万一惹祸上身，可就难办了。
殃及自己也就罢了，若是顾贤也被连累，秦柔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于是现在，秦柔只是站在白楠愠和病人面前，坦然地听着众人的议论，甚至是指责。
她被学徒圈子围了起来，堪称“千夫所指”，却是眼神坚定，面色淡淡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前世，她在家人的反对下，坚持学习中医，耗费了大量时间，没有人理解自己，其中滋味自然不好受。
而现在，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代替了原主，也每天生活在赵春兰，鞠桂芳的刁难下。
秦柔早已经练出了一身铜墙铁皮，养出了八方不动的性子，于是现下也习以为常的将所有其他人的讽刺话当做耳旁风，在自己身边吹了吹。
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话，压根影响不了秦柔的心态和判断，秦柔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这里，也不是那些七嘴八舌之人说了算，秦柔只盯着白楠愠，等他定夺。
白楠愠听完秦柔的建议，陷入沉思，确实像医馆中学徒说的那样，这药方，剂量不对，很容易导致后遗症。
病人内里失调，本来身体就虚弱，冷热再在其体内相激，水火不容，极容易导致抽搐不止，乃至中风等。
这条路走不通，那自己为何不换一个思路。
白楠愠立刻反应过来，药方问题其实不大，主要在于这副药和剂量不对，药不能变，那就改剂量。
既然这一味药，过于偏阳，药效太猛，那就稍减用量，再加入几味偏凉性的草药做中和，压制住其阳性。
这样可以让整幅药，大体稳定在中性的状态，比较温和，也正好不会对病人身体再造成进一步伤害，那不就可以了么？
白楠愠仿若提壶灌顶，心中直道自己这回浅薄了。
这下他有了灵感，下笔如有神助，笔下不停，很快又重新开出药方，再递给先前被派去取药的学徒。
那学徒略微扫了眼药方，只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少爷居然真的听了那小丫头片子的话，将那药加上了？这怎么可能？
他赶忙搓一搓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白少爷居然还自己加了几味药上去！
白楠愠见他还愣在原地，不满地皱了皱眉，带了些怒意。
“你怎么还不去？耽误了病情可怎么办？直接将药熬好端来！快！”
那学徒不敢再耽搁，毕竟是白少爷亲手写的，应该不可能出错，于是赶紧去煮好端了来。
药香弥漫，有股子沁人心脾的味道。
那病人家属接过碗来，稍稍凉了凉，将药给病人喂了下去。
这碗药一吃，那先前满脸颓然的病人，猛地咳嗽了两声，眼睛中稍稍恢复了神采，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不再发着死灰一般的白。
白家学徒没想到，这药居然真的是好的，全都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病人家属见状，也没想到药效居然如此立竿见影，她脚一软，就要往地上跪下去，口中直呼。
“白大夫您真是，真是我们救命恩人，您真是华佗在世——”
白楠愠赶忙扶住她，止住她下跪的趋势，连连说道：“我应该的，不用，不用这般行此大礼。”
二人一番折腾，此事总算是揭过了。
那病人家属又带着病人再一旁歇息了一会儿，白楠愠仔细叮嘱了她煮药的方法，又给她开了几副药，便离开了。
恰巧，白父出医回来，看见白楠愠正在继续研究那药方。
他已经很少见到白楠愠这般神情对着一纸药方了。
白父踱步过去：“怎么回事？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父亲，您看看。”白楠愠将药方递给他。
他将药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连连点头，开口赞叹道：“这药方开的很不错，虽然有比较偏烈性的药物，但好在调和的不错。”
于是，白父赞许地注视着白楠愠：“你小子，自己研究出来的？”
白楠愠却摇了摇头：“不是，本来我已经一筹莫展，是秦柔给了我新的想法。”
“就是那个，昨天想要在白家学医的小姑娘？”白父吃惊到。
“是她。”
“我倒是没有想到那小丫头竟然这般有天赋。”
白父这下，倒是觉得自己昨天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既然秦柔如此出彩，要么找个机会将她收入自己门下？
而秦柔则由于今天出色的表现，被医馆的其他学徒，记恨上，他们嫉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