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帝国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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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分歧

韩乐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即便是死,他也要和苏尚较个高低。

反观张承,他似乎充满了犹豫和不决,甚至非常为难。

蒲霜于是猜到幕后的那个神秘人或许才是真正最后做决策的人。

良久之后,韩乐见没人开口说话,脾气暴躁地反问张承:“你把我们叫来,你又一声不吭,是何道理?好歹你也吱个声呀。”

张承面露难色,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道:“这苏,苏尚……”

韩乐吐了一口唾沫:“苏苏苏个屁。我看你是被吓破胆了吧!你要是怕了,你带着你的人逃去,我留下来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我若赢了,你便回来;我若死了,你当我是兄弟就每年祭奠我一下。”

这毫无情面的话,说得张承脸色难堪,羞愧难当。

可纵使如此,张承也还是没能说出硬气的话来:“战事一开,胜负已不重要。”

韩乐眉头一皱,反问:“胜负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张承咬着牙关,仿佛在做什么决定一般,最后松了一口气,依旧心平气和地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之所以走上今天这条路,就是因为当初快要活不下去了,想要继续活下去。如果我们与苏尚开战,不论最后输赢,我们都会死很多人。”

蒲霜心里一怔,没想到张承会有这样的觉悟。

没错,只要战争一旦打响,不管我们有没有责任,都不得不承担后果。

战争最残酷的后果就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东汉末年,人口锐减,一部分死于瘟疫,一部分死于战争,而瘟疫的源头大部分也还是战争引起的,所以终究还是战争毁灭了难以计数的生命。

如果战争可以避免,张承的想法是值得支持的。

可苏尚此行目的,却在于发起战争,消灭他们。

韩乐显然不赞同张承的说法,他愤愤然道:“那又如何?这几十年来,死于非命的无辜百姓还少吗?为什么战争要牵扯那么多无辜百姓?百姓就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吗?正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这次就必须拿出死的决心!”

蒲霜忽然站了起来:“对!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大家一跳。

吕布为之侧目,暗暗欣喜。

张承见蒲霜支持韩乐,勃然不悦,说道:“说得轻巧!如何将这拳打开?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敌人,就凭我们这些人,开战就是送死。人都死完了,当然没有百拳再来了。”

本以为自己态度强硬一点,蒲霜能知难而退。

却不曾想,蒲霜反而摇头轻笑:“你总拿百姓说事,可曾亲自问过百姓一句?他们真的怕死么?”

张承一时语噎,表情复杂多变,难以言说。

氛围也因此而变得颇为尴尬。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言辞有些犀利,为了缓和彼此情绪,蒲霜堆起笑脸对张承说:“云起兄,在下别无他意,还望莫要胡乱猜测。固然每个人都是怕死的,可是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兔急咬人。若是魏军真的要将骑虎山上的百姓往绝处逼的话,我相信,再怕死的人也只能拼死一搏了。你说对吗?”

看戏别上人家台子,串门别嫌人家孩子。

蒲霜的这番话,算是对之前自己言辞犀利的道歉,也是给张承一个台阶下。

张承圆睁的眼睛渐渐松弛了下来,眉毛舒展,嘴角微微一斜,随即也歉意般表示是自己思虑有所欠缺。

他说:“正因如此,我这才召集大家前来商议。人多智广。值寒先生此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是敌军强大,恐怕我方毫无胜算,这又该当如何?”

在场的人都不傻,都能听出张承的言外之意。

他绕来绕去,还是想避免与苏尚正面冲突,只不过措辞更加严谨、更加委婉罢了。

若是换了吕布或魏延,恐怕早已起了杀心。

当然,韩乐也是有了取而代之之意。

蒲霜却沉稳理智地应对道:“云起兄多虑了。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岂有不胜之理?”

此言一出,众人错愕,纷纷看向蒲霜。

张承懵懵懂懂说道:“请先生试言之。”

其余人等也侧耳倾听,包括躲在幕后的毛卉也为之一振,静听蒲霜如何说来。

蒲霜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不徐不疾道:“魏国战事方歇,军民疲惫,不肯用力,此为天时;骑虎山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可谓天险,此为地利;百姓流离失所,去无可去,上下一心,此为人和。我方如今有此天时、地利、人和,任苏尚再有五千人马,亦无奈我何。”

众人听后各自暗自思索,当前状况确如蒲霜所言,无不默默点头。

毛卉暗叹:“这值寒先生果非凡人!”

至此,张承实在再也找不到反驳的言词了,沉默一阵后,妥协般说道:“值寒先生所言甚是。然而‘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烦请诸位再容我三思。”

欲速则不达。

蒲霜明白“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道理,见好就收,起身就要告退。

然而韩乐却是个急性子,他没有得到张承明确的答复,还想再与他争论一番,刚要开口却被蒲霜一把拉走了。

出了门口,韩乐甩开蒲霜,不解道:“先生为何拉我?”

吕布和魏延缓缓地跟了出来,见此一幕,吕布笑道:“逼他太急,反而坏事。”

魏延则感慨道:“云起若非贪生怕死之徒,倒也是位仁主。”

眼看着蒲霜等人离开后,张承心怀忐忑地来到幕后,低头不好看毛卉一眼,语气轻微地像是蚊子在叫一样:“夫人,我……”

本以为自己在众人面前忤逆了毛卉的意思,会换来毛卉一顿光火。

毛卉看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再加上刚才听了他的那番话之后,心里觉得此前一直对张承有很深的误解,缓缓走向张承,没想到却把张承给吓得后退了一步。

毛卉心里一惊,随即露出微笑:“你就那么怕我?”

张承辩解道:“我敬夫人,不是怕。”

以往在毛卉心中,张承只是个欺软怕硬的惧内之人,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此时却对他大为改观,认为他是个有情有义、心怀百姓的人,纵然刚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有些懦弱,但这又何尝不是仁义的体现呢?

毛卉拉起张承的手,笑道:“夫君,一直以来都是我错怪你了。”

这是毛卉破天荒的头一次叫张承“夫君”,以前都是称呼他为“匪首”。如此天壤之别的称呼,听得张承目瞪口呆。

张承心里万分欢喜,却压抑着自己不敢表现出来。

毛卉悠然一笑,拉着张承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