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穿水浒:三造大汉,义父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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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汉家天子重临日

“汉昭烈帝?北地王之后?没听说过。”

“你休要拿这般荒唐言语来唬人!”

“你怕不是听过我说只卖给一家大王,才这般说的吧。”

“你说你是北地王,你就是北地王?这北地怎么能有汉人王?你莫不把我当傻子了。哈哈哈哈。”

没有纳头就拜,没有一报身份就能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这倒也是在想象中。

王伯龙还在手中掌握,挣扎不停,放肆大叫。

吕布见此却也不恼。

都是腥风血雨下讨生活的人,哪里会这么幼稚。

想来还是公孙胜之前把人心想简单了。

这汉朝都过去八百年了。北地离了中原分隔也几百年了。

如何报的大耳贼名字就能赢粮影从呢。

却是太想当然了。只是公孙胜这般想当然,却是将他置于了险境。

王伯龙的呼救,引来了三十多个悍匪,皆是七尺朝上,披甲持刀。

一拥而入,结成阵势,将自己几个人和王伯龙围在了中间。

棘手。

吕布又向外围看去,还有好多弓箭手,站上了外层桌凳,箭头所指,却是封锁了各个逃生角度。

实在是棘手。

当真是训练有素。

手下精兵在主帅被拿情况下,还能反应这般迅速,布置这般严谨军阵,当真是懂战之兵了。

这王伯龙果然不俗。能把兵练到这种程度却是名将胚子。

他之前不知,现今听得三国,复盘也知,乱世之中却是人最宝贵。

不管是以人为本,还是以人为“本”。

都是首重一个人字。这般人才勿必要使他折心。

只是自己这边却难了。杀透这军阵,得费多少功夫。何况身边还有岳飞,段景住,还要带着他们两个全身而退。

吕布再次看那三十披甲,二十几个弓箭手,想要从中找出破绽。

却见在这些人后面,这聚义厅门外聚集了更多的人。

这些人将这聚义厅廊下站满后,还在厅外广场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这般多的人,却多是手无寸铁之人。

或是士卒未及披坚持锐,或是满是白发的老人,或是正是调皮时候的顽童。

这些人都是愣愣地站在门外。

因为方才正是吃饭时候,他们都在聚义厅外喝粥。

此时见得如此变故,匆匆喝完,便跑到门外。

吕布见得众人都是沉默地看着自己,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却是心下一惊。

他见过这般的眼神。

前世投袁绍,和袁绍一起引兵合击张燕的黑山军的时候。

他带着亲信骑兵成廉、魏越等人,多次冲击张燕的军阵,每每都能斩将夺旗而回,但却是没法撼动张燕军阵。

而那军阵多是失地农民组成的。一个人倒了,便一个人补上。

军阵里面拿着戟的老人,咬着牙拉弓的顽童,就是这般看着他骑着赤兔冲阵杀他们将领。

这般眼神的军阵是冲不烂的。

相比王伯龙,这才是自己的根本!

吕布又是想起了公孙胜言语。

“我观其人面相,却是狡贼之人,行事不分胡汉,只为眼前地位。若假以时日,辽地汉人皆以其领袖,便不好办了。”

他方才醒悟,原来公孙胜一直让他收服的根本不是王伯龙!

而是眼前这些人!

等挡得住他冲阵的黑山军一般的人!

莫非公孙胜让自己宣称是汉室宗亲,也是要对着这群人来说的?

如此想过,吕布心下一定。

先是将王伯龙两手关节掰脱臼,扔给岳飞看顾。

他再高举钢刀,将食指中指并起划破,而后将淋漓鲜血的两指,在脸上划做一道血色。

再深吸一口气,大声呼喝:

“我乃大汉皇帝之后!刘布!”

“我来这,就是带你们活得像个汉人!”

“我对天起誓!契丹狗!渤海狗!还有背弃祖宗的汉奸!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尔等!”

吕布见得周围那般多人却开始交头接耳,似是意动,慢慢的声音渐渐变大,变响。

而后吕布又是嘶吼了一句:

“汉王来了!专杀辽狗!”

只是这一声过后,周围却是陡然一静。

好一会没有人说话。

连黄发垂髫也都在各自祖父身边,似乎是被吕布举动吓到。

而后却是人群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先是喃喃自语,说了句:“这该是汉家皇帝啊。”

而后又是激动地和左右说:“是我们汉家的皇帝啊!”

“我们的皇帝终于来了!他终于来管我们了啊!”

“我们的皇帝终于来救我们了啊!”

而后周围轰的一声,人声鼎沸。

所呼所喊,却不是什么振臂一呼,四方应和。

也不是什么热血沸腾喊着杀辽狗,迎汉王这般的口号。

只有无数个人,都跟着那老头一般无二,跌坐在地上,放肆哭泣。

口中喑哑喊着:“我们的皇帝终于来了啊。”

这哭声却是从山上聚义厅外的廊下,扩展到整个厅外的广场,继而扩展到整座白岩山。

群山震动,哭声冲天。

吕布此时却楞在当场。

厅内那三十披甲,见得厅外父兄妻子也是哭泣,便再也拿不起刀兵了。纷纷退避。

那二十多个站在桌凳上的弓箭手,也是撤了下来。

吕布甚至看到其中也有几个红了眼眶。

他心中方才知道,他才懂得之前公孙胜说的那句“你只要说是汉室宗亲就够了。”

原来,公孙胜却是这般知道北地人心。

原来这汉家天子的身份不是对着王伯龙这般的狡贼的,不是对着能够披坚执锐的军士说的。

而是说给北地老弱妇孺来听的,说给受尽几百年异族欺凌的北地可怜底层汉人听的。

北地思汉家久矣。

之后的反应却是更加印证了吕布的想法。

有他这般的汉人领头,不管真假,这帮人才敢一齐放声恸哭。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

吕布本就是乱世之人,自然见过这般场景。

一群人压抑已久,这般宣泄之后便是怒!便是恨!便是无边的力量!

果然,在这般众人一齐恸哭了小一刻后,却又是有微弱的声音从人群的啜泣声中响了起来。

“汉王来,杀辽狗……”

最开始只是零星点点,从人群这个角落,那个角落,从哭声中透出来。

而后却是声音成片响起来,渐渐地从整体上盖过了哭声。

“汉王来,杀辽狗,分田地……”

最后竟是所有人都止了哭声,一同发声呐喊。

“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

更多的人重复着一致的口号,虽然与吕布喊出来的不太一致,但却是此时山头所有人的心声。

“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

“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

“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

冲天声势透苍穹。

这白岩山远处残留的一段白色古城墙都在隐隐震动。

这般民心声势下,王伯龙自知无力阻拦。

就连好不容易练的三十披甲,二十弓手都失去了战心。

他本来就是这群盗匪的后来居上之人,能够服众也是因为承诺给大家找条苟活道路。

此刻,大家却是愿意去死,那自然也就不愿意跟他去苟活了。

想来,辽国诏安也好,渤海大氏也好,女真完颜家也好,他都失去了和他们谈判的本钱。

他知道,自己一人再强,在北地这般多方势力下,凭借个人用力最多只能卖个百夫长,校尉就不错了。

王伯龙再抬头看立在身边的这个“刘布”,心中却是懊悔万千。

他有百分之一万相信这人,就只是凑巧姓刘,却根本不是什么汉室宗亲!

只是大胆胡乱,说自己是什么汉昭烈皇帝后裔,什么北地王,就被这帮人捧到了汉皇地位!

真是太他娘的可惜了!

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假扮汉室宗亲这一招!

终究是自己野心太小了啊。

只想着卖个千户万户,给异族做狗。却没想到自己也能当王。

也罢。

王伯龙一叹之后,却是放弃了挣扎,径自拜倒在吕布身前。心想,若是对面真能当了汉皇,自己未尝不能混个北地王来。

而后那三十披甲,二十弓手也都是齐齐拜倒。

放声应和:“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

……

白岩山下,公孙胜领着众人在野外营地等待吕布的消息。

林娘子与李清照也在队伍之中,一路上两人皆身着男装骑马。

她二人一个本是武学世家,一个由于是蔡文姬魂穿,都会骑马,因而并没有耽误大家行程。

在这几日的同行中,两人之间的隔阂逐渐消解。

毕竟在这异族环绕之地,同文同种且同为女子,自然容易相互理解。

不过几天,便结为莫逆之交。

一个羡慕对方文采飞扬,一个钦佩对方武艺高强,这让阮小七颇感惊讶,心中暗想:自家哥哥果然有本事。

更让阮小七惊讶的是,吕布离开这么久,两位“嫂嫂”却毫无焦虑之色,反倒是他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来回踱步。

“公孙先生,你说我家哥哥去了这么多时候,当真无碍?”

此时更是有比他还要耐不住气的人,找始作俑者公孙胜来询问。

是小霸王周通。

他这一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公孙胜却仍闭目养神,口中默念这什么,没有回应。

“公孙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果有危险,我们冲上去救我大哥啊。”阮小七也忍耐不住,大声问道。

但他知道吕布和公孙胜在沙门岛的故事,因此语气中带着尊重。

“福生无量天尊。”公孙胜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竟把默念祈祷的词念出声来了。

看着公孙胜只能祈祷天尊帮忙,反而让众人更加担忧。

毕竟白岩山上不比之前的二龙山、梁山。是真正的万人规模啊!

有些人知道吕布和公孙胜的故事,还能忍耐,但有些人对公孙胜并不熟悉。

雷横就在其中,他只知道东溪村的晁盖是被公孙胜撺掇去曾头市的。

如今自己的大哥又被他撺掇只身上山,眼见这么久还没有音信,他如何能忍。

当即拎出朴刀,走到公孙胜面前,振刀质问:“公孙胜,你莫不是又像暗害晁盖那样害我大哥?!”

雷横说完这话,就连远处的武松、王伦都缓缓抽刀出鞘,对着公孙胜。

气氛陡然一变。

只是就在此时,却传来一声冷笑:“呵呵,可笑可笑。雷横兄弟怎的这般失智。”

雷横扭头一看,竟是自己同乡且是昔日同僚,郓城押司宋江。

他不知道宋江与自家大哥怎么过节,多日不见,宋江却拜了林冲为义父。

但此时,他如何能听得这般言论,当即刀口转向宋江:“我不知道你和我大哥有何过节,这般时候怎能说这种言论。我先宰了你,再杀那牛鼻子道士!”

朱仝、花荣隐隐站在宋江身前。

“怎地要拦?我娘是林大哥的干娘,我便是你干叔。叔叔教育侄子,要你们这般外人插手么?”

宋江微微一叹,他本无意冲突,遂赶忙解释:

“雷横兄弟,我是说,现在才过了一个半时辰,公孙先生不是说骑马去山上要一个时辰么。”

“什么事能够半个时辰就谈完的?”

“何况现在一个半时辰估计都没到,怕不过一个时辰一刻钟。你们怎的这般耐不住?!”

“那可是一万人的山头啊!”

“我估摸着如果谈得顺利,至少要等到黄昏时分,若是谈不拢,多半要等到半夜才有变故。”

“公孙先生,你说宋某说的对不对?”

宋江转向公孙胜,试图缓和气氛。

公孙胜却仍不理宋江,倒是雷横见宋江说得有些道理,便又走到一旁,怀抱朴刀坐下。

只是刚一坐下,便听得整个山头传来恸哭之声。

众人诧异过后,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准备上山。

林娘子和李清照早已骑马冲出,领先了众豪杰大半个马身。

片刻后,山头又传来呼喝声:“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

声音清晰可闻。

公孙胜喜形于色,纵马呼喝,来到林娘子、李清照前面禀告:“两位夫人,主公事成矣。”

原来他之前也是十分担心,不敢多言,只能默念天尊保佑。

这本是他多年谋划,此刻事成,难免放浪形骸。

纵马上前,却是迫不及待,一马当先,而后又是回头呼唤同伴:

“大哥事成了!”

“大哥事成了!”

“小七,武二,各位兄弟快跟上啊!跟上来啊!”

听得公孙胜言论,众人也再不压抑,皆是呼啸前行。

只有宋江三人拖在最后,宋江听得山头呼声,默默重复:

“汉皇好,杀辽狗,分田地,免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