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宴之乱
燕山雪柔声道,“和殿下无关,我爹性格刚正,在朝上又屡屡进言得罪陛下,其实他们早便看不惯我爹,下手不过早晚之事。”
花酒酒叹气,“我就是为了此事同月酌对峙,没想到被关进了死牢。”
燕山雪愧疚又感激,“多谢殿下。”
花酒酒道,“应该的,燕世子和我是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侯爷送死。”
燕山雪道,“臣会尽快救殿下出来。”
花酒酒摇头,“怎么救?月酌本就对侯府不满,他根本不可能放了我。”
“若是逃狱,那便罢了,我好歹堂堂公主,不想出去以后东躲西藏,还不如待在这死牢中。”
闻言,燕山雪更内疚了。
花酒酒趁机道,“劳烦燕世子替我问问令尊。”
“那日我在妖域所言,他心中可有决断?”
燕山雪不解,还是回道,“我会替殿下询问。”
“吵什么吵?!谁在说话?!”
呼呼大睡的狱卒听见有声音,伸了伸懒腰,没好气嚷嚷了几声,起身懒洋洋开始巡逻。
纸张飞了出去。
花酒酒终于能动了,她做了几个运动松筋骨,才将牢房里的稻草拢在身上,靠墙睡去。
人设已经打出去了,她现在是一个为救忠良而被打入死牢,且宁死不愿苟活的公主。
也不知道定德侯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另投新主。
接下来几天,燕山雪用山海录给她包了些点心,还传信过一次,大意就是他传完话,定德侯就脸色凝重闭门不出。
他问花酒酒到底说了什么?
花酒酒没回他。
没呆几天,花酒酒居然被内侍提人带出了死牢。
她几天没梳洗,蓬头垢面来到月酌面前,月酌皱眉,嫌弃地让人带她下去涮干净。
收拾好后,花酒酒又像个被鞭子抽打的陀螺,糊里糊涂就跟着内侍来到一处宴殿。
席上笙歌鼎沸,觥筹交错,衣着裸露的舞姬们腰肢漫摆,神态勾魂。
定德侯和燕山雪赫然坐在席首,两人面无表情,呆坐不动。
花酒酒听见老昏君的声音,“今日是为定德侯平叛所举行的送行宴,来来来,诸位爱卿,让吾等畅饮此杯,祝定德侯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内侍带着花酒酒到月酌面前,他慵懒支额,墨发斜泄,笑的颠倒众生。
“九公主这几日过的可好?”
花酒酒勾唇,“很好!好的不得了!”
月酌笑意更深,“九公主若是喜欢,我便让人仿照死牢做一个鸟笼,让九公主天天住在里面。”
花酒酒笑不出来了,暗骂一句,变态!
他面上带了几分得意,招招手,“过来。”
霎时,无数贵女明里暗里嫉恨的目光全投了过来。
花酒酒硬着头皮坐到月酌身边。
真是奇怪,她都几次差点杀了他,他未免也太宽容大度了。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花酒酒越想越坐立难安,视线频频看向燕山雪那边。
那个叫张小甲的奸臣正牵头带了一群官员,尖酸刻薄在说什么。
周围好几个武将面带怒色,欲要发作。
老昏君这会儿正抱着一名美貌妃子上下其手,根本就没空管那边。
“哈哈哈。”
嚣张的嘲笑声齐齐传开。
“哗啦!”
两名武将掀翻几案,酒菜洒落一地。
他们扑上去骑在张小甲几人身上就打,拳拳到肉,惨叫声连连。
老昏君被扰了兴致,怒拍案几,“皇宫大内,竟敢当着孤的面殴打官员,成何体统!”
侍卫们进来拉开几人,定德侯急忙拱手跪地。
“陛下容禀,李将军和萧将军只是一时冲动!还请陛下看在他们即将赶赴前线,饶他们一次!”
张小甲鼻青脸肿,恨恨一抹鼻血,像只斗鸡似的指着定德侯咆哮。
“燕侯爷好大的威风!竟敢明目张胆包庇部下!”
他边说边跪地哭诉,表情夸张,“陛下,当着您的面这些人都敢如此嚣张!说明他们早就不将您放在眼里!”
“背地里,说不定还打着谋朝篡位的主意!”
定德侯怒斥,“住口!”
“你这搬弄是非的小人!本侯平叛在即,你在这时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莫不是受叛军安排,潜伏在陛下身边的乱党!”
此话一出,老昏君浑浊的双目一闪,阴毒地看向张小甲。
张小甲吓的一哆嗦,哭天喊地,“陛下,天地可鉴!臣所言句句为了陛下!”
他边哭边指着跪地的两位将军,声音尖利铿锵。
“陛下可知,他二人为何殴打臣?”
定德侯不自觉皱眉,忙道,“二位将军只是高兴能为陛下效力!一时多喝了几杯,乱了性……”
张小甲得意冷哼,“放屁!”
“他们是因陛下杀了朱国夫人和淑夫人,所以对陛下心生怨恨!”
老昏君高高挑起眉,脸上死白的铅粉扑扑往下掉,染着鲜红口脂的嘴上下磕碰,发出一句疑问。
“果真如此?”
燕山雪急忙跪地,“并无此事,陛下!二位将军只是多喝了几杯!”
定德侯绷着身子,“臣治军不严,让此二人在陛下面前无状,臣甘愿领罚!”
张小甲笑的不怀好意,“臣不过是替陛下感谢他们将自家夫人献上,他们竟敢暴起伤人!不是对陛下心怀怨恨是什么?”
“还敢狡辩!”
他趾高气扬道,“你父子二人沆瀣一气,欺瞒陛下!论罪当诛!”
定德侯面色沉静,“张伯爷,二位将军不过是多饮了几杯,你又何必迫不及待扣一些莫须有的帽子。”
“莫不是那叛军首领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诬陷我等,好令叛军不战而胜?”
张小甲脸色一绿,“牙尖嘴利!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岂容你空口白牙污蔑!”
“既然定德侯说他二人没有怨恨陛下,不如……”
他眼珠子转了转,冲老昏君进言,“陛下命他二人,亲手将那两个贱人的尸身剁成肉酱,以此证明对陛下的忠心!”
定德侯强压怒火,“两位夫人离世多日!尸身怕是早已腐化!何必再挖出来污了陛下眼睛。”
老昏君闻言,却突然阴侧侧笑起来。
他看向张小甲,笑声越来越大,张小甲也露出心领神会的笑。
两人的笑让所有人都暗觉不妙,果然,下一秒,老昏君口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