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谈

孙毅看着老人睁开的眼睛，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与那培养仓拉开了距离。

老人缓缓抬起手，按下培养仓内的一处按钮，液体开始缓缓减少。

王刚和张清注意到异常，迅速靠了过来，三人一起紧盯着那培养仓。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声打破了僵局。

培养仓的液体逐渐下降，直到只淹没到老者的脚踝处。

仓门缓缓打开，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老者的身影显得尤为瘦削，却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迈出一步，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

“别紧张，我若是对你们有恶意，就凭你们，一个有意识的失败品，一个人造人，再加上一个瑕疵人，根本阻止不了我。”

孙毅皱了皱眉，伸手示意王刚和张清退后一步。

他镇定地走上前问道：

“老人家，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人造人和瑕疵人是什么？”

通过刚才的日记，他知道“失败品”指的是王刚，而眼前的老人似乎就是那本日记的主人，基因计划的参与者。

孙毅心里很清楚，在王刚的狂化技能还未冷却好的情况下，他们三人恐怕不是眼前老人的对手。

老者咧嘴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疯狂，再加上那红色的眼睛，显得有几分诡异：

“瑕疵人，当然是你这种根本没经历过基因改造的人类。”

“在我眼中，你就像猴子，原始得可笑，而人造人……”

他指了指张清，目光中满是嘲弄，

“就是他，我早就知道，庇护所的那些蠢货还在批量生产这种廉价的劳动力。”

张清愣了一下，眉头紧锁地说道：

“你说我？人造人是什么？”

孙毅的目光也转向老人，他意识到老人似乎对这个末世的真相知之甚多。

即便不能将老人带回避难所，能从他这里获取信息也非常重要。

老者轻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屑：

“活生生的人？你还真把那些植入的记忆当真了？”

“身体是批量生产的，记忆和情感都是模拟和设定好的，你这种人只是那些市庇护所卖给那些所谓的领主的低成本工具罢了。”

张清的脸色变得难看：

“胡说！我有记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老人捧腹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完整的记忆？太可笑了，当年我就提议别给人造人提供完整记忆，虽然完整的人格确实更适合工作，但始终会带来各种麻烦。”

“可笑的是，你竟然相信你是个人类！”

老人指了指一旁的王梁说道：

“看见那个经历丧子之痛的男人了吗？告诉我，你感到一丝同情了吗？”

张清看向正痛哭的王梁，沉默不语。

老人见状，继续说道：

“当然感受不到，因为‘同情’这种无用的情绪根本不在你们的情感设定里！”

“对于你们这样的廉价劳动力，恐惧、愤怒，这类能刺激行动的情绪是有的，可同情？没必要。”

老人又问道：

“虽然你对你父母有印象，但你回忆一下，你能描述出他们的精确样貌吗，真正的人会记不起来自己的父母吗？”

张清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开始微微颤抖。

孙毅见张清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出声打断：

“老人家，这些先放一放，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关于您参与的基因实验，还有这份日记里的内容？”

老者眯了眯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子，你还没资格知道这些东西。”

孙毅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这个老者不仅危险，而且对他们几乎没有信任。

他缓缓说道：

“老人家，我只是想保护我的避难所，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老者大笑起来，那笑声带着明显的嘲讽。

“就凭你们这些满是瑕疵的基因？算了吧。”

王刚一直站在一旁，早已忍无可忍。

他猛地挥拳朝着老者的脸砸了过去，怒吼道：

“老东西，你嘴巴放干净点！”

然而，老者甚至没有抬头看王刚的拳头。

他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王刚的拳头，像捏住一片薄纸那样轻而易举。

接着，他随手一甩，王刚整个身体便被甩得踉跄后退几步。

老者低声喃喃：

“狂化？不错的基因，可惜……太粗糙了。”

孙毅赶紧上前，低声说道：

“老人家，我的人不懂事，请您不要见怪。”

老者甩了甩手，似乎不再纠缠。

他盯着孙毅看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小子，我看你倒是有点意思，是一个合格的领袖，起码比我之前看见那些疯子强。”

“虽然你的基因全是瑕疵，但正因为这些瑕疵，反而让我羡慕。”

孙毅被他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

“羡慕？”

老者嘴角微扬：

“算了，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有一天统一了整个S市，再来找我吧。到那时，我也许会告诉你更多的真相，那时再考虑加入你们也不急。”

“统一S市？”

孙毅愣住，这个目标对他来说似乎遥不可及。

“不过，我也不能让你们白来，好歹是沉睡这么多年来看见的第一个瑕疵人。”

老者忽然说道。

他转过身，走到一台看起来像打印机的机器旁边，

“这台东西送给你们，就当见面礼了。”

孙毅仔细打量那台机器，发现它的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符号和指示灯。

他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

“前文明自动合成台，”

老者随口答道，

“能帮你合成一些东西，至于具体怎么用，慢慢摸索吧，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不需要你现在完成，以后有实力再帮我完成也一样。”

孙毅看着那台合成台，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用处，但前文明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好东西，无论是之前看见的外骨骼还是他的炮台。

他点点头：

“什么条件？”

老者缓缓说道：

“去看看S市庇护所的管理者，确认一下，他们……还是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