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说，你不会想爬墙吧？
8月23日，星期日。
一大早，略显空荡的S.M运营部办公区有些闹腾。
“忙内！吧里吧里！”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的打歌舞台！”
崔相赫一手拎着黑色双肩包，一手忙着把相机挂上脖子，走出半里地又折回来抄起椅子上的外套。
双手搭上林然慢悠悠收拾东西的肩膀，“温柔”捏了捏，提醒道：“记得把笔记本和通行证带上，不要落下东西了。”
林然倏忽皱起眉头，原本悠然自在的表情变成了一副苦瓜脸，小嘴皮子刚动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喷，崔相赫就跳出三米远。
“吧里！一会儿赶不上，我们就得自己打车去阳川了。”
崔相赫好心再次提醒一句，边退边往外跑去。
半小时前，金大海通知他们两个新人带上装备，跟着今天少女时代的打歌行程，拍摄一些待机室花絮，用于配合回归专辑这段期间的运营宣传。
所以他们要横跨整个首尔，从东边的江南区前往西边的阳川区，SBS电视台的人气歌谣现场。
嗯，距离很远，计程车里程价格很贵，崔相赫很急。
见崔相赫一副生怕赶不上少女时代顺风车，毫无自己这般沉稳风采的淡然。
林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笑容，依旧淡定地把笔记本塞进背包里，仔细拉上拉链后才背上背包，朝着外头走去。
这么大人了，没点沉淀。
五分钟后。
林然孤独地站在S.M大楼门前的路边，宛如一座痴痴盼着情人回头的望夫石雕像，眼睁睁目送一辆黑色保姆车的红色尾灯缓缓消失在笔直道路的拐角路口。
纯真的脸上残留着七分震惊，两分难以置信，以及一分深深的迷惘怅然。
不是说好九点半出发吗？
现在才九点二十五分啊。
我表走时出毛病了？
林然眼神困惑地抬起左手，盯着银亮色表盘几秒，又掏出手机比对眼时间，指尖兀地收缩攥紧，猛然转头盯向路口，露出一脸愤然表情。
是谁？！
哪个刁民想害朕！
“林然，上车！”
一道带着笑意的招呼声恰逢响起。
林然回头望见停在路边的白色卡宴愣了一下，透过车窗看向主驾驶上露出灿烂笑容的金发身影。
“不上来吗？那我走咯？”
林允儿歪了歪脑袋，噙着甜美笑容的鹅蛋脸上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
副驾驶车窗徐徐升起。
“等一下！”
林然连忙伸手，一副我有话想说的急迫表情。
车窗在半空停了下来。
林然拉开车门，把包身前一放，等系好安全带才露出一脸藏不住的庆幸喜悦。
林允儿注意到林然犹如死里逃生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多说什么，启动车子。
“你怎么自己开车？”林然迟来的好奇出声。
“因为迟到了。”林允儿偏头看眼后视镜，回答问题，又随口问一句：“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路边？”
“我不知道……”
林然脸上笑容消失，低落摇头，转瞬“啪叽”一声，右手握拳击打左掌心，五官“狰狞”地恨恨咬牙。
“但我觉得有人在针对我。”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明明没到时间，车子就走了。
如果规定时间没有作用，那还要规定干嘛？
林允儿余光瞥见林然的手上动作，眼皮子下意识不安地跳了跳：“你做事情总是那么慢悠悠的，赶不上车不是很正常？”
林然看了眼林允儿，见她一副好心提醒的表情，收回目光没吱声。
没得到林然的回应，林允儿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清了清嗓子，关心道：“你这两天和小贤和好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关系又好了不少。”
“还行吧。”林然郁闷的撇撇嘴。
自从前几天晚上徐贤原谅自己……
也不能说原谅吧，我林某人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反正就是不生气的意思。
然后不小心说漏嘴，她跟林允儿之前有时候会聊到自己，于是林然就愈发肯定和徐贤搞好关系，是可以影响到林允儿对自己好感的。
这几天又加大了力度，可是得到的正反馈却好像没多少。
明明我也感觉关系比之前更好了。
但林允儿脑袋上的好感度愣是一点没动，还是【23.3%】。
难道她最近没跟林允儿说我好话？
总不能是工具贤失灵了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
想到林然这两天没事跑她们练习室送吃的，送喝的……好像恨不得把她们养胖一点的作态。
虽然每次都是先给自己这个偶像，不过给完之后立马就摇着尾巴跑徐贤那边去说话……
林然：谁摇尾巴了？
不是，你说谁有尾巴？！！
林允儿皱了皱眉，意有所指：“我感觉你们不止是还行吧？你最近好像对小贤有点太殷勤了。”
“……”林然沉默半响，脑袋里复盘着自己这两天的行为。
哪里殷勤了？
你不要乱说！
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吃饱了撑的上楼啊？
“咳，当然了，我不是说你不能表达心意。”
林允儿咳嗽一声，担心林然听到自己说的话，以为自己在看低他对徐贤的心意，想了想安慰解释一句。
“只是小贤毕竟是艺人，不要做的太明显。”
林然茫然的转过头。
偶像，你在说什么啊？
见林然一副装傻的无辜模样，想起自己今天身兼少女时代意志重任的林允儿，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装！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
而且还区别对待得那么明显，少女时代其他人就不能聊？
sunny欧尼不比小贤会聊天啊？
而且还有我呢？这臭小子不是说为了我才进公司的吗？！
想到这里，林允儿突然觉得林然最近的行为有点初期粉丝爬墙的恶劣倾向，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危险光芒：“林然。”
没等到林允儿的解释，反而听见她“阴森森”地叫自己名字。
林然脸皮子不自觉抖了一下，心里顿时拉起峡谷通报。
敌军还有……
“我说，你不会想爬墙吧？”
林允儿定睛看向副驾驶的林然，直勾勾的审视眼神让人有些害怕。
她越想越不对劲。
觉得自己可能被其他几位欧尼影响了。
林然虽然俏皮话一堆，人也活泼，但直觉告诉她，林然不是那种会直晃晃表达心意的性格，反而在感情上应该有点纯情小男生的样子。
追追星还行，真刀真枪不太行吧？
林然：？
谁不行了？你……骂人比我都脏。
“爬墙？”
林然下意识重复一句，紧接着惊讶到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我爬墙？”
“你怀疑我爬墙？！”
气，抖，冷！
“我心我行，澄明如镜！”
林然指指车顶，有指了指自己胸口，觉得指自己不够，颤抖地伸出食指虚空点着林允儿。
“我对徐贤好是有原因的！”
林允儿呆呆眨了眨眼，眼睛转悠一圈思考后，脑袋里闪过一丝明悟的光亮，歪了歪脑袋迟疑道：“我？”
林然鼻孔出气嗯了一声。
见林然这副死傲娇里透着你总算懂了的模样，林允儿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你怎么不直接对我好？”
头一回听说追星还要先讨好别人的。
“……”
饿了么骑手头一次见客人自己上门拿外卖的。
林允儿，你有点主动了。
林然幽幽开口：“怕你觉得我图谋不轨。”
虽然我想图谋不轨，但是我不能让你知道我图谋不轨。
至少在目前这种好感度连一半的时候，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目的吧？
把人吓跑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
“对我图谋不轨？哈哈哈。”
林允儿愣了愣，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停下车，手心不住地拍着方向盘，一副听到什么世纪大笑话一样。
林然神情漠然，一声不吭地看着边上笑得眼泪似乎都快要流出来的某个女偶像。
“呀！小弟弟，你才高中毕业，连个同龄女朋友都没交往过。”
林允儿笑了一阵才停下来，手背拭了拭眼角，扬起的眉毛边边依旧有些笑点未散的余韵。
“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应该才这么高吧？”
“小学生诶。”
林允儿横着手掌在两人中间的距离比划一个高度，笑容揶揄地看向眼前的林然，悠悠开口。
“怒那会担心你图谋不轨？”
林允儿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启动车子。
她们韩国人的认知里，男女交往对年龄是很看重的。
男人大多都喜欢年下女，很少会找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
更何况她比林然大了八岁。
所以压根没把林然说的话放心上。
最主要的是一想到自己出道的时候，林然估计还在和小女孩玩过家家……
她就觉得好笑，心里一点别的想法没有。
就像小屁孩站在面前说对我心怀鬼胎？哈哈。
嗯，虽然这个小屁孩已经很大一只了。
“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淡淡的反问响起，林允儿下意识反问一句，看了眼林然。
“你20岁，我12岁，你25岁，我18岁，你30岁，我23岁……”
“娱乐圈普遍结婚年龄都在35岁以上。”
“你35岁的时候，我27岁。”
林然定定看着林允儿：“怒那，你会在35岁前结婚吗？还是说……”
“你觉得18岁就不算男人了？”
林然一改乖顺小奶狗形象，开始给林小鹿上强度。
随着话音落下，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头一次从林然嘴里听到怒那这个称呼，林允儿心里还没来得及得意，听到一连串排比加之最后稍带侵略性的一句反问，嘴角原本满是轻松从容的笑意逐渐消失。
对上那双杏眼里似乎变得认真的目光，眼神下意识想要闪躲，有些不知所措地紧抿唇瓣。
我刚刚说了什么？
我们刚刚聊的话题不是这个吧？不是小贤吗？怎么突然变成我了？
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我小八岁的男生？
“我们要去哪儿？”
林然看着不远处路口高挂的方向指示牌，见林允儿没有拐弯的意思，变回以往语气，开口打破宁静。
“嗯？先去宣陵路的美容院。”
林允儿回过神，多看了眼表情正常如旧纯真的林然，心里暗暗松口气。
还好，他刚刚说的意思，应该只是在认真反驳我的观点吧？
正当林允儿以为话题到此结束的时候，一道轻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怒那？”
“嗯？”
“我没有爬墙头的想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