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长孙皇后心里的痛苦和无奈
长孙皇后进入甘露殿的时候，冯用始终弯着腰，微低着的脸上满是笑容。
等长孙皇后身影彻底看不见，他才直起腰，心里暗暗叹气，皇后娘娘竟对太子爱护至此。
虽然被长孙皇后警告，但冯用还是按照程序，去往大安宫调查。
甘露殿里。
程咬金等人已经离开，只余长孙无忌还在。李世民绷着的脸，直到长孙皇后进来，才舒展开。
“观音婢，你怎么来了？”李世民笑着问，伸手拉住长孙皇后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臣妾熬了银耳莲子羹，端来给皇上尝尝，去去火气。”长孙皇后道。
“朕可是有些时日，没有喝到观音婢熬的银耳羹，快些端上来吧。对了，有多的没，给辅机也上一碗。”李世民笑着道。
随行宫女从食盒端出两碗银耳羹，一碗端到上首，一碗端给下首的长孙无忌。
“嗯，就是这个味道，还是观音婢熬的羹对朕的胃口。”李世民称赞道。
李世民端起汤碗开吃后，长孙无忌才端，等李世民喝完放下碗，长孙无忌也刚好喝完，将碗放下，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长孙皇后招招手，宫女上前将汤碗收好退下，她又招手，另一个宫女捧着一摞画奉上来。
“二郎，承乾年岁已长，也到了该成婚的时候，我有意给他选定太子妃。
这些是我初步选出来的各家贵女画像，你看看可有合适的。”长孙皇后道。
长孙无忌眸光微滞，快速瞥了妹妹一眼，目光幽深莫名。
李世民脸上笑容逐渐褪去，略带怒气道：“观音婢，是太子让你来的？”
“二郎何出此言？”长孙皇后诧异，幽怨道：“唉，承乾年岁渐长，已不再是什么话都跟阿娘讲的年龄。
他就算有这等心思，对那家贵女有了好感，也不会跟我这个阿娘说的。”
“真不是他？”李世民语气里满是怀疑。
今日太上皇突然要求给诸皇子选妃，他已经猜到是太子所为，让冯用去调查，也不过是为了验证。
太上皇刚走，皇后又来提选妃的事，虽然皇后只说给太子选妃，但太子选了妃，其他年长皇子的婚事不也得提上日程。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像是巧合。
“当然不是。二郎，你好生奇怪，臣妾作为承乾的母亲，为他婚事操心，不是应该的吗？
就非得承乾提醒，我才能给他选妃吗？那我这个母亲，岂不是做的太不称职。”长孙皇后嗔怪道。
李世民定定的看着皇后，两人是少年夫妻，早已心意相通，他能感觉到观音婢没说谎。
真不是太子蹿捣皇后来提选妃的事。可这更让李世民心情不顺畅，他看着皇后道，声音低沉道：
“皇后，太子选妃，其他皇子要不要选妃？诸亲王成了婚，就得去封地就藩，难道你忍心让青雀离开长安，去往封地就藩？”
“陛下，青雀成婚，去封地就藩不是应该的吗？臣妾就算不忍心，也不能违背礼制啊。”
长孙皇后脸上笑容依旧，语气平淡，李世民却心底郁气难解，不由提高语气：
“皇后，承乾是你的儿子，青雀就不是吗？你为何…为何独爱承乾？”
长孙皇后脸上笑容逐渐散去，苦涩道：
“二郎，承乾和青雀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独爱一个，薄待另一个。
让青雀成婚就藩，就是对他最大的爱护。”
这话什么意思，李世民能听明白，他很不解：“你们为何都认为青雀会跟承乾相争？”
“不是的吗？”长孙皇后反问。
李世民神色一滞，但很快他就气恼道：“青雀之前的确是做了错事，但都是被人蛊惑的，我已经惩罚了青雀，也诛除了祸首。青雀也已经知道错了，何必揪着不放。”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他们兄弟不合的，何必非得把青雀赶去封底？”
当年要不父亲偏信大兄和四弟，甚至不听他解释，要把他赶出长安，自己心里痛苦之极，最后被逼无奈才发动玄武门之变。
如今自己为人父，绝不能像父亲一样，让自己的儿子们受到区别对待。
长孙皇后似乎能猜透李世民的心中所想，她内心里愈加痛苦。
二郎，你怎么就意识不到，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厚爱青雀，怎么就不是在薄待承乾呢？
他是太子啊！
不把太子和其他皇子区分开，才是在害他们。
长孙皇后还欲争辩，下首的长孙无忌突然开口道：“陛下，诸王就藩暂且不提，为皇子选妃怕是拖延不得，若是惹得太上皇二出大安宫，会很不妥。”
李世民逐渐升腾的怒气僵住，他能跟皇后争吵，却不能跟太上皇争吵，那是不孝。
最重要的是，太上皇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毕竟一个老人，想要子孙兴旺，很合理很正当。
沉默片刻，李世民喟然一叹。
“观音婢，既然你想给承乾选妃，索性连青雀、恪儿、佑儿的王妃一起选了吧。
你跟杨妃、阴妃好生商量一下，询问她们可有心仪之人。”
“臣妾遵旨。”长孙皇后行礼领旨。
东宫。
李承乾正在用弹弓联系准头，最近东宫的鸟雀算是遭了殃，被太子殿下射落不少。
“殿下，有甘露殿的消息。”高禄急匆匆而来。
“说。”李承乾找了许久，终于寻到一只麻雀，拉开弹弓瞄准。
“殿下，太上皇离开后不久，皇后娘娘也去了甘露殿，为皇上送了银耳羹，然后提了为您选妃之事。
据说陛下和皇后之间有争吵，最后陛下妥协，同意娘娘和太上皇所请，给您和几位年长皇子选妃。
现在选妃的消息，已经被皇后娘娘放了出去，很可能已经传到宫外。”高禄道。
啪。
石子从弹弓的两根叉里飞出去，正中麻雀的脑袋，血混合肉泥四溅。
“阿娘。”李承乾呢喃，眼眶微红。
他不想阿娘牵扯其中，所以没有去找阿娘，而是去求了大父帮忙，可没想到阿娘主动参与进来。
“高禄，你派人去盯着，只要越王进宫，立马通知孤。”
李承乾很怕李泰去丽正殿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