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阳谋退贾
阳平关北门外。
易山与几个兵士奔出半日,寻了个羌人部落买了马匹,又都换了准备好的曹军衣服。
如此便大摇大摆重新往阳平关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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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转回阳平关上,张琪瑛怒目含泪看着手持巨弓的姜维,双手用力攥紧。
“张家侄女,这等背主之人,何须伤心,曹丞相家有一小公子,名为曹宇,年岁与你相仿,去年丞相才请旨封了都乡侯,食邑两千户,聪明伶俐,亦是能文能武。”
(历史上曹宇是曹冲一母同胞的兄弟,张鲁想要嫁女给马超,最终还是曹宇娶了张琪瑛,传说她一直到死都在沔县出家修道,死后墓地与马超隔汉水相望。道家故事和地方传说,诸位看官姑且一看。)
“贾诩先生有心了,丞相若有意,臣女自然无所不可。”张琪瑛擦拭掉眼角泪水,知道自己之前表现,感情外露太过,并非好事,露出几分听到曹宇的笑意。
众人下了关墙,临走交代了兵士闭锁关门,弓箭手日夜值守,只需耐心等待便是。
杨昂随着阎圃想要问问情况,却见他摆手不语,想起前日夜里两人密会时阎圃所说之事,再加姜维所言和贾诩所行,心下猜测已定,如阎圃一般只等张卫苏醒。
傍晚时分,阳平关北门士卒接了几个曹军入城,报给张琪瑛和贾诩等人。
此时贾诩拿着易山扮作曹兵送来的信函,皱着眉头,此事甚是蹊跷,曹操突然通过夏侯渊来信说自己丢了南郑,无尺寸之功,让自己与许褚返回长安。
信函内容漏洞百出,但是贾诩抬头看着眼前的许褚,眉头更是蹙成一团。
同样计策竟然被姜维再用一次,本来轻松便可化解,就如关凤中计一般,自己此时被无条件执行曹公命令的许褚看着,不论真假,都要返回去寻夏侯渊,说明前后原委。
自己一路更换主公,曹公对自己信任有加,但是其他将佐谋臣都对自己态度一般,自己平日亦是谨慎做人,如那荀家荀彧之事,自己不过装聋作哑而已。
曹公性格多疑,他知道许褚跟随自己南下汉中前曹公曾有私下交代,保护与监视各占了几分,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想去试探。
此事姜维不算阴谋诡计,而是阳谋,只要许褚在,自己便无选择,只能乖乖离开此地,在这阳平关城内,也无人能够制住许褚。
贾诩深深叹了口气,自己诡计一生,反被姜维用同一方法调离阳平关,也是无奈。
若想破局,只有釜底抽薪一法,那就是眼前几个曹军士卒,就想发作起来,命身后虎卫军将易山等人擒住。
“贾诩先生,是何消息,大军还有几日到阳平?”张琪瑛直接带人闯入贾诩许褚所在,打断了贾诩的思路。
贾诩心中哀叹一声,咬着牙起身对着张琪瑛作揖说道:“张家侄女,主公来信,我与许褚将军需得返回说明南郑之事以及天师之死,过些时日才能返回,此间还需侄女耐心等待,夏侯将军十万大军不日便到!”
他特意加上了张鲁之死,想要在张琪瑛男女之情外,再加上一点筹码,避免风险。
只要阳平关和关凤还在手上,那就不但可以汉中反败为胜,反去荆州,不过易如反掌。
“叔父放心,此间有小女在,无甚大事,听闻祭酒说叔父不日便会清醒,有他在,可保阳平无忧。”张琪瑛笑眯眯地说道,仿佛真心劝贾诩宽心。
贾诩脸色微变,仍说道:“此是好事,值得庆贺,来日叔父南归,不会忘了侄女的大婚之事!”贾诩按照自己的思路再给张琪瑛增加筹码,想着就算她有别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下未来。
“多谢叔父!”张琪瑛表现得甚是欢喜,全程不看扮作曹军的易山。
他们曾经一起从阳平关南下,自然是识得的,此时易山一言不发,后背全是汗水,虽然不知道为何张琪瑛并未揭穿自己等人。
难道张琪瑛并未投向曹操?而且自家将军知道此事?
他想不通,她们抓了关凤,再加昨日将军铁箭射关墙,不管阳平守军还是麒鸣铁骑,关城上下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二人恩断义绝,再无转圜余地。
易山忍住心中好奇,见张琪瑛并不拆穿自己等人,心中只是疑惑,他还不知道贾诩本想暴起赌一次,许褚指挥不动,虎卫军总能安排得动,当场拿下他们,只要吃打不住,泄了底细,便可破了姜维之计。
贾诩姜维这等离间诈术本就并不高明,主要是利用人心,关凤当日若无男女私情牵动了思绪,就不会不听庞德劝说。
而自己眼前一般如此,虽然自己识破了姜维假信计策,但是许褚只要在此,再加曹公多疑故事,即便自己赌了暴起,也不一定就有虎卫军在许褚在场情况下听自己指挥。
张琪瑛这一打断,贾诩心气皆无,只想安生渡过便是,汉中事若不可为,也非他之过,不想再做挣扎。
何况张琪瑛还有七分可信,哪怕对自己所行有所怀疑,但是在她父亲死后,家族基业丢失的当下,能嫁给曹家公子,从此一生无忧,是人,都知道会如何选择。
贾诩一生对人心拿捏到位,知道只要是人就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只要表面借口给她,就不必担心会选择其他。
张琪瑛起身告辞,临走说道:“叔父安心便是,我已然放话与那姜维,再无瓜葛,来日定当杀他给父亲报仇,到时还需叔父出手帮助小女。”
贾诩看着张琪瑛,安心许多,只觉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再加有关凤在手,不算满盘皆输!
不想其他,便起身叫许褚收拾行装,连夜返回寻找夏侯渊说清前事。
不想被这虎痴一直盯着。
当年自己间接引出典韦之死,此事在这虎痴心里占了几分重量,自己也不好把握。
自己何必在此徒惹猜忌。
张琪瑛带着人往外走,临出门时,仿佛才想起,说了一句:“叔父,那关家女子,便留在这个白马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