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道纯净而炽热的目光
他向索卡比了个二的手势，没想到一向锱铢必较的索卡竟然连连点头。
老汉斯窃喜，真是个傻子！给他送钱来了！
这样的一枚杜卡特金币，要是卖给像他这样的钱币收藏者，可以卖到二十五个银币！或许还会更多！
一眨眼的功夫，老汉斯就不知道赚到了多少杯的酒钱，简直是赢麻了。
老汉斯将金币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转头给索卡点出了二十一枚脏兮兮的银币。
虽然不知道索卡为什么要留在他这一枚银币，但老汉斯想着，把钱放在自己手里准没错，低声说道，
“剩下的一个银币，就不算在你赊的账里面了，以后你再来的时候，可以直接用这个钱买酒喝。”
索卡美滋滋的接过了这二十一枚银币，又拿出其中的一枚银币买了一桶酒，换了一堆铜子，特意嘱咐道，
“让玛丽来给我倒酒！不要让那个丑陋的安娜过来！”
老汉斯喜笑颜开，满口答应，不过还是警告了一句，
“随便你怎么说话，但是要是让我看见你在做些不好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索卡笑嘻嘻道，
“不会的，不会的，老汉斯的霉头，我自然是不敢触的。”
索卡哼起了小曲，不但有免费的酒喝，还存下了一枚银币的酒钱，接下来的一个月可以随便来这里喝酒！
托米老爷安排的差事，果然就是有油水可捞。
回头望去，却没见到弗朗茨的身影。
此刻，弗朗茨正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对面。
“男爵，能在这见到你，实在是我的荣幸！”
弗朗茨制止了他想要屈膝行礼的举动，淡淡的说道，
“不必如此，在外面我也是一名商人，不要再说这些客套话了。”
中年男人卡伦正是给弗朗茨放贷的白堡商人，百分之五的利率在一堆高利贷中显得清新脱俗，让弗朗茨记忆犹新。
没想到在偌大的贝尔萨镇的一个普通酒馆，也能跟这位熟悉的商人碰上面。
中年男人向弗朗茨敬酒，
“祝我的主人，白堡的男爵，尊贵的卡佩家族的弗朗茨，如同加勒特山脉的雄鹰一样自由和无畏，愿您的威严如山峰般屹立，您的智慧如清泉般流淌。”
弗朗茨同时举起酒杯，以示回应。
正打算入口时，余光突然发现酒窖区的门缝中，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那双眼睛灵动得如同春日里闪烁着光芒的清泉，澄澈而又充满好奇。
那目光纯净而炽热，让弗朗茨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所吸引。
手中的酒杯悄然放下，他不由自主地回望过去。
两道目光撞到一起，眼睛的主人知道自己被发现，慌忙地缩了回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弗朗茨笑了笑，转移了视线。
“为白堡的繁荣昌盛，干杯。”
“干杯。”
葡萄酒散发着甘甜的味道。
“你会在贝尔萨镇待多久？”
“还要待几个月，男爵，我准备在此地多囤积一些物质，运回法尔郡销售。”
弗朗茨看向这个聪明的商人，点了点头。
他听出了言外之意，这个商人自然不是打算做普通的商品贸易，而是盯上了战胜野兽人之后的战利品。
野兽人是没有货币的概念的，这也就意味着野兽人是真正的穷鬼，战胜它们是不可能得到大量钱币的。
但它们喜欢将一些亮闪闪的东西放在身边，可能是一文不值的石头，也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石或者高阶魔晶石。
能不能有所收获，就要看军队的运气了。
军队会把所有的战利品发卖给附近的商人变现，他们只要真正的钱币，而不是宝石或者魔晶石这些无用的东西。
“你可以去找贝尔萨镇的托米，他现在是我的后勤官。
发卖战利品的时候，我会让他优先考虑你。”
“感谢您——”
弗朗茨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恭维话，
“子民即为吾之荣耀。
好了，卡伦，不必离开你的座位，我还要跟另一个人会面，就此别过。”
中年男人卡伦起身，目送弗朗茨离开。
弗朗茨与卡伦坐在酒馆靠里的位置，临近酿酒区与酒窖区。
弗朗茨向酒馆内部走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弗朗茨找到在酒馆门口东张西望的索卡，斥责了他一句，
“刚才去哪里了？”
索卡迷糊着，
“先生，我哪里也没去啊，找你可是好一会了。”
弗朗茨心中暗笑，
“零钱换来了吗？”
“是的，还要了一桶大麦酒。”
弗朗茨与索卡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坐在酒馆的中间位置，可以听到，人们的交谈声、大笑声、争吵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永不停歇的喧嚣交响曲。
男人们围坐在粗糙的木桌旁，大声谈论着最近的贝尔萨之战传闻、商人代表的决策或是自己的冒险经历，
他们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而激昂，仿佛要让整个酒馆都听到他们的高谈阔论。
烟雾在空气中弥漫，与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索卡朝着酒馆内里的方向大声呼喊：
“玛丽，玛丽，又高又瘦的红头发玛丽，快来给我倒酒！”
老汉斯也喊道：“玛丽，可以把准备好的酒端上来了！记得给昨天刚来过的索卡倒酒！”
一个穿着破旧衣服提着酒桶的女孩走了过来。
这是一位在昏黄的灯光下白的发光的红发少女，粗糙的麻布衣服掩盖不了白皙的皮肤。
她那如火焰般鲜艳的红发，似是被落日余晖亲吻过，随意地散落在她的肩头。
弗朗茨再次见到了那双眼睛，灵巧而又动人。
玛丽慢吞吞的走到酒桌前，畏畏缩缩的，如同一只大号鹌鹑一般，与她那绚丽的红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玛丽，快给你索卡哥哥倒酒！多一滴和少一滴都不行！”
玛丽低着头，费力的将一小桶酒拎了上来，然后倒在一个涂有焦油的杯子，底部呈喇叭状。
玛丽一直在与索卡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似乎在担心他的手突然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