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被踹飞了?
“不是,”长孙玉娇急忙高声否决,片刻恢复好贵家小姐做派,声音软腻,“姜小姐,我只是听老翁说洛河的事弄紧张了,毕竟这么多人,我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
“姜芸,玉娇妹妹是担心大家,你和这位祁公子进去拜一下更为稳妥。”李思远挤出人堆。
未长成的少年郎或许常年体弱的缘故,身形比女子高不了多少。
姜芸“哦”一声,“原来是我误会长孙小姐了。”
祁璟和她进去做样子拜龙王,拜的时候,祁璟手肘杵了杵她胳膊。
“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什么?”
姜芸疑惑,“像什么?”
“像新婚夫妻拜堂。”祁璟眉眼微挑,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
【宿主,祁璟他勾搭你。】系统惊呼。
【我智力正常,谢谢。】
这一幕落在长孙玉娇眼里,好似一对壁人打情骂俏,她百思不解,祁璟作为灵山宗主的亲传弟子,几乎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享受着最好的师资待遇。
身后有整个灵山兜底,尽管他平日嚣张傲慢,只要不是闹得太难看,各大世家都得给几分面子。
也没听说过祁璟沉迷女色,曾有想拉拢他的宫世家,把女儿送到他房里。
结果被祁璟连踢带踹的扔到宫家大门,扬言道:“再送过来,我就把她手筋脚筋全部挑断。”
这股狠劲现在似乎消失了。
船行至洛河中央,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打了一声闷雷,黑乎乎的云压得很低,犹如倒扣的锅底,好似随时都会下暴雨。
“不会是遇到老头说的水鬼了吧?”
“呸,别瞎说…那…那是什么!”
两人的交谈吸引所有人注意,无数目光顺着方向望去。
立马有人爆脏话,“他娘的,你乌鸦嘴啊,说什么来什么。”
洛河河底泥沙搅乱得浑浊不堪,河面好比雨后春笋般迅速冒出一个个脑袋。
全是死人头。
有两艘船被脑袋顶翻,落水的人四肢胡乱挥动,浮浮沉沉,惊恐的呼救声断断续续。
他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水面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接近,慢慢地,一双双腐烂的手从水中探出,悄无声息地伸向他们的肩膀。
手的皮肉腐烂严重,隐约能见白色骨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忽地,手轻轻地拍打他们的肩膀,他们满心欢喜的转过头,以为等待他们的是救命恩人。
他们惨叫都未能发出,就被手扣住后脑和面颊猛地拽入水下深渊。
萧瀚文救不过来,根本救不过来。
取舍之后,只能先救公子小姐,没办法世道就这样。
公子小姐的命更值钱,至于那些仆人,死了便死了,天下多的是穷苦人,自有愿意上门做奴才的。
有祁璟坐镇的船安稳无恙,他释放的杀气足以震慑想要作恶的水鬼。
水鬼拿他没办法,就把船团团围住,一颗颗脑袋面具狰狞。
腐臭味随着狂风吹进姜芸鼻里,她嫌恶的捂住鼻子。
“太多人落水,我要去救人,你自己注意安全。”祁璟嘱咐完姜芸就飞跃出船。
一个接一个被救上来,姜芸凝视河面,感觉深处地狱。
翻涌的水里晕染着刺目的红。
洛河这一渡,百余人恐怕只剩一半。
突然,姜芸的背脊处传来猛烈剧痛,好似那人同她有血海深仇,接着她整个人被力道带出船只。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人踹飞了?
她极力扭头看,却只看见船舷上白色衣摆和腰间的银色腰带,目光再想移上去,人已经摔到水里。
“咳咳咳。”姜芸不会游泳,掉到水里就呛到咳嗽。
早就守株待兔的水鬼们一拥而上,几乎瞬间将姜芸拖拽至河下。
十几双皮肉豁开的手牢牢抱住她,她的身子不断下坠,她抬起手想要抓住水上的光亮,却越陷越深。
爸爸,妈妈,弟弟,她好像要先死一步了。
她嘴里吐出几串泡泡,彻底没了生机。
*
长孙玉娇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白色衣袍,湿透的发丝紧紧贴在精致的脸上。
“翠儿,你哭什么?”
翠儿呜咽着,却回答不出话,慌张的用本就湿了的衣服擦脸。
长孙玉娇抓住翠儿的手,用力钳住不让她乱动,她怔愣的看着长孙玉娇。
长孙玉娇纤细的手抚在翠儿脸上,大拇指摩挲着擦拭她的泪水,嘴角斜勾,表情阴鸷得可怕。
“你会听话的对吗?”
翠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敢直视长孙玉娇,哆嗦着回道:“会的,小姐。”
活下来的人神情恍惚,有的瘫着,有的坐着。
河面只剩大片红色,水鬼被祁璟发泄般的斩杀,那些人头化作焦黑的脓和水混合到一起。
余下的水鬼们见势不妙,都纷纷隐匿下河面跑了。
祁璟站在船头,手持沾染血水的剑,他的衣袂被狂风吹得作响,衣上的纹饰繁复精美。
剑柄上缠绕着蓝色穗子,随着风势飘摇不定,仿佛在诉说它主人刚经历的凶险战斗。
“师兄,姜小姐肯定吉人自有天相…”萧瀚文上前安慰师兄。
“滚。”
萧瀚文迈出的腿麻利的转了个弯,“好勒。”
祁璟嘴唇紧抿,风呼啸而过,吹乱他的发丝。
他脸庞微微侧转,那一刹那,阳光透过乌云洒落下来,照亮他的轮廓。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船只顺利到达洛河彼岸,祁璟让这些公子小姐到城里买衣服,把湿的换掉,又采买许多干粮就继续上路。
时间被他压缩得很紧,也不管有没有人生病需要休息。
大家不满也只能背后蛐蛐。
“好累,走不动。”
“长孙小姐,你走那么快不累吗?”
长孙玉娇回头,“你一个大男人,话怎么这么多。”
那人面红耳赤,见此,大家都默契的噤了声。
萧瀚文还不习惯,祁璟之前挺好的说话的。
不对,是有姜芸在的时候好说话。
这会儿脸臭得要死,搁谁都觉得欠他钱了,陈小姐同他搭话,他就拔剑放在人家脖子上,当场就给人吓得花容失色,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