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死从容
余素从青衣女子来到场中就一直在旁看着，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一般，只字不语，静静地看了一会。
“道兄有礼，我名青离，乃是他的，道侣。”
青离看了余素一眼，脸上神色不变，仍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并未对余素将惊神山的青年打成重伤有所心怀愤怒，她向着余素一礼，开口道。
余素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想听她怎么解释。
“我先天有疾，余命不久，他不忍见我就此离去，总是不断地四处寻找宝药神珍给我，只是都并无多大效果，此次见到雪灵鱼王，一时心急，才会动手。”青离简单解释了一下缘由。
“他本纯善，从不对无辜之人出手，会这般作为，全是为我。”
“青离……”惊神山的青年听到她将罪责全部拦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急促呼唤出声，想要阻止。
青离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笑容更加明媚温和，她向着黑衣青年轻轻摇头，旋即再次看向余素。
“他向道兄出手，有此下场怪不得他人，我愿以己之命换他一命，还请道兄成全。”
她一双淡青双眸紧紧看着余素诚恳说道。
“青离，不可，青离……咳……”
惊神山的青年顾不得许多，脸上神色焦急，立即挣扎着站起来，只是才刚刚勉强起身，又无力地跌倒在地。
太初神音的攻击太过恐怖，寻常的灵药宝丹效果难显。
他只能挣扎着爬向青离的所在之处，身后留下长长的一道血迹。
青离没有看他，目光仍是看着余素，等待他的回答。
“唉，一段不被看好，也不被祝福的缘分啊。”
远处一位知晓些许内情的老者摇了摇头，轻轻感慨一声，脸上有些可惜。
老者看向余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他平静得不为所动的面容，终究没能开口。
余素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神情如初，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叹息。
世间事，难有圆满，便是强大的修行者也不能例外。
片刻之后，余素点点头，漠然开口。
“接我一击，此事就此了结。”
“多谢道兄。”
青离嫣然一笑，向着余素敛裙一礼。
余素手中神光滔天耀起，惊人的神力气机震动得四周空间不断发出嗡鸣，随着神力的不断涌入，磅礴神光化为一杆更加惊人的琉璃神枪汇聚在手中。
所有动静都开始消弭，最终极致凝练进这一枪中，其上锋芒内敛，有些暗淡古朴，仿佛是经历岁月打磨过的一杆真正神枪。
旁观之人看着它，虽然没有之前的惊人动静，心中却更加惊惧，有些忍不住的发寒。
“道兄，手下留情可好？”
申屠世家的青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再次向余素出声求情。
青离看了余素手中的神枪一眼，脸上没有害怕的神色，只是转头看着仍在挣扎爬动着的惊神山青年，眼眸中笑意盈盈，以及掩藏极深的一缕遗憾。
“青离，不要……不要……”
惊神山的青年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青衣女子，脸上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急迫，他快速摇头，更加剧烈地挣扎爬动起来，想让她离开，不要做傻事。
“可准备好了？”
“道兄，请。”
青离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青年，转头望向余素，从容道。
“好。”
余素点头，随后手中力道凝结，扔出这一枪。
“不要……”
惊神山青年绝望怒吼，可惜为时已晚。
轰，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极其明亮的锋芒刹那划破空间，洞穿青衣女子身体之后，又继续洞穿进无穷大地之中，最终在大地极深处爆发出浩瀚的威能。
轰，众人只觉脚下的土地在不断颤抖，大地龟裂出道道深邃的沟壑，方圆遥远地陆如同瓷器一般碎成一块块。
“噗”
青衣女子吐出一口血，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身体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
“青离……”
黑衣青年惊慌失措地爬向她，好一会儿功夫才来到青衣女子身旁，颤抖着缓缓抱起她，不住地柔声呼唤。
青衣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脸庞，她抬起手轻轻为黑衣青年擦去脸上的灰尘血迹，然后摇摇头，温柔笑笑，“我没事。”
随后她转头看向远处默然不语的余素，有些感激地再次开口，“多谢道兄手下留情。”
方才那一枪威势无尽，只是几乎所有威能都爆发在大地深处，看四周全无完好的大地就可知那一枪究竟有多恐怖。
若不是眼前一身朴素道袍的年轻道长手下留情，她必然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多谢道友，我欠你一命，日后你若有事，尽可来找我，便是入绝地，我也为你做到。”
黑衣青年也明白过来，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取出一块古木制成的令牌递向余素，神色郑重地说道。
“我说过，接我一枪，此事了结，她既然已经接过，我们的恩怨，便到此为止。”
余素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而后转身离去。
只是在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再次将目光望向两人，随手扔出一块冰块，正是封有一条血灵鱼王的那块。
“道兄，这……”
黑衣青年有些迟疑地看向余素。
余素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就要远去。
“道兄留步。”
青离看着余素的背影出声挽留。
嗯？余素转头看向青离，为她停下步伐，想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对这个面对生死依旧从容的女子有些佩服，另眼相看。
“道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此物乃是我在一处古老洞府之中得来，一直无法知晓它所隐藏的秘密。”
青离取出一块巴掌大，样式古朴却有些破损的铜片，看着余素再次说道，“它很不凡，我们用尽手段也无法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今日便交予道兄，以道兄之非凡，或许能有所得。”
余素看了一眼古朴铜片，没有看出什么，他再次望向两人，看到他们脸上神色认真，思考一会，才点了点头，取走残损铜片。
看到余素愿意收下铜片，两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名余素。”
他向着两人轻声开口，随后直接踏步离去，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