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
商业街原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炼金术士总部，此时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不只是这里，整座城市都是空荡荡的。
摆脱魔法的影响后绝大多数人的良知被重新唤醒，回想起过去几年间的所作所为，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种“集体负罪感”中。
大多数人选择将自己关在家里忏悔曾经的罪恶，当然也可能是害怕被报复。
就算马曼被杀它的魔法还在对这座城市的人们产生着影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想要修补这样的创伤不要说几年，甚至可能需要几代人的时间。
炼金术士协会也是一样，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预感到，那个用铁腕手段掌控了协会六年的夏洛克即将倒台。
协会里能走的人几乎都走了，曾经有数百人同时工作的大楼里如今只剩下几个老人。
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楼还有那些人间蒸发的爪牙，夏洛克知道他已是一艘连老鼠都不愿意留下的破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夏洛克知道王宫里出了事，可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王宫已经被彻底封锁，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原来是鲁克斯。
“你？你来做什么？”
夏洛克实在猜不透鲁克斯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
“我们不是还有一笔账没算？”
鲁克斯说着走进来，不等主人让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如果换作是平时见到这么无礼的举动，夏洛克肯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现在他还是选择忍下这口气，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
夏洛克平静的看着鲁克斯：
“你是说贾尔比的事情？
传言他已经回到城里了，你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夏洛克没明白。
后者见他问冷笑了一声回答：
“我说的是你给恶魔当走狗的事情。”
此言一出夏洛克直接被惊出一身冷汗，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没有表现出慌乱的样子。
其实两天前他就感觉到异常，也想过马曼可能出了什么事，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暴露，而且还被面前这个年轻人知道。
不过再仔细想想，如果自己和恶魔交易的事情被曝光，那骑士团应该早就冲进门把他抓走了才对。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现在只有这个家伙跑来，也就是说自己的事还没暴露而他只是想趁机敲诈。
想到这里夏洛克稍微有了一些底气，故作镇静的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恶魔？
难道这和王宫被封锁有关？”
听到夏洛克的回应鲁克斯长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以省些口舌，没想到你也是个蠢货非要人把话说开。”
“你！”
夏洛克愤怒的看着鲁克斯，自从成为炼金协会的会长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侮辱他。
鲁克斯没有理睬夏洛克的怒火接着说：
“本来我也没往那个方面想过，直到那个叫马曼的恶魔死前认出我们就是去里之街的人，并且还说有人出卖它。
这城里知道我去过里之街的人只有两个，你和塞拉。
塞拉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连王宫的大门都摸不到。
你就不一样了，作为国王的顾问你应该可以很方便的出入王宫吧？”
听鲁克斯说完夏洛克就知道这件事怕是混不过去，心中也只能暗骂马曼那个混蛋临死还要拉自己垫背。
不过他既然一个人跑过来就说明这事还有余地。
便立刻换上一副悔恨的面容主动走到鲁克斯面前：
“这都是误会，我是被他的魔法控制了。
是你救了我把我从恶魔的控制下拯救出来。
回想起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我……。”
说到这里夏洛克再也控制不住竟然跪在鲁克斯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他精彩的表演鲁克斯没有感到气愤而是有点好奇，好奇一个人到底要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变成这样。
察觉鲁克斯对自己的表演无动于衷夏洛克跟着祭出第二招，他一边声泪俱下的拉住鲁克斯的手一边说：
“是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你想要多少？
二十万……，不，四十万！
这是我全部的财产，足够让你变得比国王都富有。
怎么样？”
说到这里夏洛克试探的看向对方。
他一开始就笃定鲁克斯是为钱而来，那么就一定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如果对方不满意就继续加钱，总会有一个合适的价格。
这个世上的人不都是如此吗？
不只是人甚至连恶魔都可以成为交易的对象。
听他这么说鲁克斯就明白了。
夏洛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他误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鲁克斯伸手扶住夏洛克的肩膀笑着回答：
“你还真是慷慨，不过有件事情我想知道。
你利用自己的地位驱逐甚至杀害那些有潜力的炼金术士。
通过协会垄断魔晶石供应，一边恶意抬高魔晶石价格，一边出售质量低劣的魔晶石，间接削弱冒险者和骑士团的战力。
当你为马曼做这一切的时候，你给自己的标价是多少？”
“什么？！”
不等夏洛克回答鲁克斯便冷笑一声：
“算了，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
知道对方没有上他的当，夏洛克急忙想要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感到力量正在从身上流失，不只是力量甚至还有生命。
夏洛克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这会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慌乱的四处张望着。
忽然看到鲁克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正在散发出一股黑色的气息，而自己好像正被那只手抽空。
“你做了什么……？”
夏洛克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鲁克斯看着他平静的回答：
“这叫死亡之触，是我前不久才发明的一个魔法。
只要将手像这样放在目标身上就可以杀死对方，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唯一麻烦的就是必须要在这种面对面的距离才能使用，我刚才还担心要是没法靠近您可怎么办。”
“你……。”
夏洛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目光变得涣散，眼睛渐渐失去光泽，瞳孔越来越大，最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鲁克斯面前，死的时候还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鲁克斯看着眼前已经变成尸体的夏洛克心想：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
怎么说呢？
就是很平常，完全没有任何波澜。
本来以为第一次亲手杀人会感到害怕，恐慌，悔恨等等……。
可现在的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上次见过塞拉以后鲁克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象着杀死夏洛克时的情景，想像会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可以填充他内心那种对杀戮的渴望。
可当他真的杀死夏洛克以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的心中依然燃烧着杀戮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