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红与黑的碰撞（物理）
凌晨三点，外面天还没亮，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东野悟所在的地方，盥洗室开着的白色灯光。
因为日光灯的灯泡有些老化，光线并不强，偶尔还会闪一两下，镜子中，一枚通体漆黑的骷髅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东野悟看着镜子里一脸呆样的黑色骷髅脸，一时竟然被气氛吓到：
“卧槽诡啊！啊不对，诡有什么好怕的……”
不死族而已，见得多了，反应过来以后，东野悟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骷髅，自己向左，它也跟着向左，自己向右，它也跟着向右……
东野悟摸了摸自己的脸，梆硬，硌手。
“这帅气的颧骨轮廓，这美妙的下颚线，这不是我吗……吓死了，吓死了，原来我是自己变成骷髅了……”
嗯……
不对！
东野悟慌忙打开了面板。
【死或生】
【生命/自然信仰】
当前信仰值：1736
当前信众：2
【死亡/死之信仰】
当前储备值：8563（12844占用中）
当前信众：191
【生命信徒：雨宫天羽，提供信仰值：1086，信仰等级：1】
状态，【崩溃边缘】：生命教派不可信！不可信！东野悟是八嘎！姐姐一定是被骗了！
状态，【圣女】：生命女神喜欢的类型，提供信仰值大幅增加。
状态，【自然恩典】：不会受到由植物造成的伤害。
……
“你又在搞什么鬼啊！雨宫天羽！这幅面孔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喂！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准备上学了啊喂！”
……
山下红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过去，那时的她还不叫红。最初的画面，是看不见脸的父母抱起了自己，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妹妹睡在摇篮里。自己感到很心安，所以笑了。
然后，画面一转，一切便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回过神来，自己躺在手术台一般的地方，四肢完全被限制着，随后一个陌生的男人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之后自己就连眼睛都被挡住，变得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之后过了多久呢？时间久到对于自己的过去变得完全模糊不清，久到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记忆一开始就停留在这里。
对此，曾经的山下红没有什么不满，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的她什么都无法理解，只有右臂持续涌入身体的温热感觉，与左臂偶尔的刺痛感和随后而来抽离感，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再之后，是平谷幸一郎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那是她失去自由以后，第一次听到的人的声音。
“反正不是抓到两只吗？我拿走一只，让她跟在我身边，也算是做一些其他的实验。”
“可是，少爷，这件事实在危险了，虽然她还年幼但是并不排除她还记得以前的事，如果她发现我们杀了她的父母，难保不会对少爷你……”
“别废话，这事已经定下了，我说的！而且你别忘了，在蛇神大人面前，誓言是绝对的。”
“……你的意思是！啊，那确实没问题，赞美蛇神大人。”
“很好，打开锁链吧。”
他们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交流过后，打开了自己的束缚。
在迷茫之中，还没有名字的少女浑浑噩噩的追随着眼前金发少年的脚步，在一座有着九个头的巨大蛇身雕像下跪拜，跟着附近的人重复相同的话，即使自己根本不明白其中含义。
一道阴冷的气息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强烈的排异反应让少女跪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不知多久，痛苦的感觉变成了安心的感觉，随后金发的少年将自己扶起，给自己起了‘红’这个名字。
红与金发的少年幸一郎一起，接受了同样的训练，学习了同样的课程。
战斗，自己完全不如对方，学习也是如此，运动也是如此，样样都是如此。
甚至就连疼痛自己都始终无法忍耐，即使每天都会重复同一件事。红就是始终无法习惯疼痛，无法面不改色的切断自己的血管。
“山下红，这是你明面上的身份，跟我一起去学校吧。”
他要在学校做一个长期的实验，似乎成功的话就能够见到真正的蛇神大人，不，甚至有可能见到更加强大的神明大人。山下红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也没有拒绝的想法。
毕竟除了贡献鲜血以外，自己就没有别的价值了。
那之后……
或许是东野的声音太过吵闹，长久的梦境被迫中断，山下红原本紧闭的双眼渐渐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伸手触碰下，似乎是榻榻米的触感。
我在床上？是谁救了我？山下红内心一片混乱，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献上忠诚的存在-平谷，也就是蛇神会会长唯一的儿子，蛇谷幸一郎。
但是随后她便陷入了迷茫，山下红是世界上最了解蛇谷幸一郎的人，她长期跟在蛇谷幸一郎的身边，清楚的知道他平日里的行径，他的自私，残暴与狂妄。也知道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在自己承受了致命伤的那一刻，自己就被抛弃了，他是不会救自己的。
但是即便如此，山下红也曾经在蛇神大人的神像下发誓，自己愿意终身侍奉在其左右，任劳任怨，万死不辞。
为了蛇谷君，为了蛇神大人，自己什么都愿意做。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山下红都是这样想的，直到蛇谷对自己说出那句：“你已经没用了。”
即使接受自己棋子的身份也无妨的话，当某天自己连棋子都无法胜任的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山下红想起了某个七窍流血，浑身是伤，却将保护自己作为最优先级的某个同学。
不，不是西川，神灵体的敏感程度让山下红隐约能够感觉到，西川的背后，有一个真正的操纵者。
眼睛已经多少习惯了黑暗，借着前方拐角处的白光，山下红看清了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床和榻榻米似乎很新，还带着一点油漆的味道。
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是谁救了自己？是他吗？
那个躲在幕后的人？
白光处人影闪动，山下红小心翼翼的起身，一边往前探，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是谁？谁在那里！”
从光芒的深处，缓缓走来的是。
皮肤惨白，什么都没有穿，光着身子的少年，少年的头部，是一颗看起来呆里呆气的骷髅头。
“嗄！！！！”
“卧槽！！！！”
山下红吓得想要逃跑，东野悟用尽全力去阻止，反倒被山下红给绊倒，压倒在了对方的身上，骷髅头与少女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蚌！
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