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供词
“娘，怎么样？”唐语屏在一旁询问。
静元长老抬手打断她，面朝清幽掌门说：“师兄，她的身上并没有被下任何咒法。”
“怎么可能？”白泠泠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那贼人昨日便是给我下了咒法，他施法时我的心脏还一阵阵地痛，我可以确信他一定给我施法了。”
静元长老冷了脸：“泠泠，大殿前岂容你大声喧哗，不管有没有咒法，都要懂礼数。”
白泠泠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只好憋着：“泠泠知错，师父恕罪。”
见白泠泠认错，静元长老也缓了脸色，站起身来向其余长老拱手道：“掌门师兄，各位师兄，泠泠自拜入我门下，勤于修炼，品德端正，我断不会相信她会与那贼人有所勾结，想来是那贼人以咒法为由诓骗了泠泠。”
李尘和也站出来说到：“掌门，弟子也相信师妹绝不会与贼人勾结。昨日那贼人盗完宝物应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却不小心与师妹撞见了，因此才以咒法为由，迫使师妹不能说出昨日之事。只不过后面被恰好去寻师妹的我发现，后面又引来了大师兄，这贼人才不得已暴露踪迹。”
白泠泠看着一脸温色的静元长老和满脸正气的李尘和，不由得喉头一热，感动之情如潮流般涌入心尖。
有这样好的师父和师兄，白泠泠真的赚了。
清幽掌门沉吟片刻，余光瞥见方才呵斥白泠泠的那位长老面色不虞，思索一番挥挥手说到：“尘和，你先带白泠泠到偏殿待会儿，容我们商讨一下。”
“是。”李尘和走到白泠泠面前，“师妹我们走吧。”
白泠泠忙站起身来，“好，谢谢师兄。”
见二人并肩而行，唐语屏一个箭步冲到二人中间，将二人隔开，挽上白泠泠的胳膊：“泠泠师妹，还是我带你去吧。”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白泠泠忍俊不禁，看她瞪着自己，忙收了笑，谢到：“多谢师姐，那就有劳师姐了。”
李尘和在后面看着二人携手离去，一头雾水：“她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仙元门后山一处，白雪皑皑，如此寒冷的环境，竟有花卉生长在此。
淡紫色的桔梗在风雪中摇曳，迎着凌寒盛开，淡淡的清香被夹在严寒中，拂过整片后山，素银白装以淡雅之色点缀，倒也别致。
走近瞧，隐约可见花朵周围有一层淡蓝色光晕，似是屏障，保护娇弱的花儿在酷寒中生存。
风起云聚，天上飘起小雪，落在花瓣上隐匿不见。
风声愈发大，雪也开始下得紧。
与外面冰天雪地的场景不同，房屋内点着小火炉，门窗紧闭，温暖如春。
屋内陈设简单，一方桌椅一方榻，一方正小柜用来存放衣物，颜色也单调素净。
床榻不远处设有一座兰锜，放着青色宝剑。
一小僮坐在火炉边挥扇子，火上用漆黑的药罐熬着黑乎乎的汤药，一股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重霄殿那边情况如何？”
榻上坐着一玄衣男子，白纱蒙着眼睛，看不清容颜。说话间好看的红唇也只是上下轻点，淡然稳重。
他的长发披在肩上，没有束起，衣襟微敞，露出精瘦洁白的胸膛。
小僮停下手里的活路应道：“回公子，已经审完了。据说那人是并未言语，只一味地写证词，说是昨日那贼人给她施了咒法，若是说出来会当场毙命。不过掌门倒是没有在她身上检查出什么咒法，对她的说法将信将疑。”
“可有在她身上查到其他的东西？”
“这个，倒是没有。”小僮仔细想了想，“公子可是有什么别的发现？”
灼轩指尖摩挲着茶杯，上面的花纹已有些瞧不清了，他眼睛虽然看不见，对杯壁上的纹路却是烂熟于心。
“算不上。”灼轩微微摆头，外头的风声钻进耳中，他开口问到：“这几日的雪，是不是比前几日大？”
小僮瞧瞧窗外，道：“是啊，原本前些天还难得出了太阳，谁承想昨儿个夜里下大了，好在公子用法力护着那些花儿，不然都得全部葬在雪地里。”
灼轩对着窗户的位置，眼前是一片虚无，没有一丝光亮：“你说白色，是什么颜色呢？”
“公子你说什么？”
“无事。”他自嘲般摇头，起身拿起佩剑，朝屋外走去。
“天气甚好，我去练会儿剑。”
玄色的衣摆掠过门框，他的身影如惊鸿一般消失在门前，融入茫茫的雪色中。
小僮追出去忙唤到：“公子雪下的这般大，明日再练吧。”
踏上柔软坚硬的雪地，灼轩长剑一展，右手灵巧地施展剑招，左脚坠入雪地里，铲起碎雪，蓝色的光芒汇聚在他周身。
长剑斩向地面，他跟着一旋身，身姿轻盈，如水中游龙，剑气带起花朵上的花瓣，淡紫色的花团随着他的剑招在空中飞舞。
白色的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落在他的玄衣上，又被抖落到地上，不见踪迹。
小僮望着眼前的身影，惊叹连连。
挥剑的少年，洁白的雪地，素雅的桔梗花瓣，剑气散发出的光芒将三者汇聚在一处，形成了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象。
少年虽不知容颜如何，周身的气度冷峻干净，让人不舍沾染半分，一身玄黑也不显他阴沉晦暗，唯有如此纯色能够相配。
只见他从地上跃起，长剑将面前的花球斩开，花瓣翩翩飘落在雪地中，他翻身落地，收剑转定。
“小僮。”正靠着门框痴痴看着他的小僮如梦方醒，连忙将歪着的身姿摆正：“公子有何吩咐？”
灼轩并不转身，稍仰着头，似在欣赏天地皆白的景色。
“你去告知师父，寻个由头，让白泠泠转拜入他门下，由我来教导。”
小僮面上十分惊诧，说：“公子，您不是最喜清净吗？她若来了岂不是叨扰了您？”
“我自有我的道理，回来之后将西厢房收拾出来，整洁便好。”
小僮心里虽不解，听他一说也觉得是，点点头躬身道：“是，我这就去。”
小僮身影远去，灼轩仍站在雪地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