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敌
【心念三阶：621/1200】
【剑道一阶：22/300】
当次日的阳光洒至中天，徐安终于收功。
经过这近乎一日一夜的苦心修炼，他正式踏入了剑道一阶，成为了剑道之途上的一名新晋行者。
自此之后的几日时光里，他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规律的循环。
偶尔会在剑芦的各处闲逛一番，以确认武瑾是否有偷偷开溜，其余的大部分时间，他都选择将自己关在屋内潜心修炼。
毕竟现在是剑芦弟子，这几日他也趁机对剑芦做一番了解。
柳尘座下，加上自己共有九位亲传弟子。
除了大师兄齐幕、六师兄耿冲以及八师姐虞巧春之外，二师兄已然离世。
而其余的几位弟子，要么是外出游历了无音讯，要么便是闭关修炼，生死不明。
关于二师兄的离世，徐安还听闻了一个颇为离奇的传言。
说是在二十年前，二师兄游历西域。进了烂柯寺削发为僧，皈依了佛门。
然而，后来却因与门中之人在佛理见解上产生了分歧，进而引发了冲突，最终在那场争斗中殒命。
为此柳尘还曾亲自远赴西域一趟，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却是无人知晓。
.............
“小师爷，南璃来人了，大师爷让您去大堂。”
这日的午时，一道清脆的呼唤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终于来了……徐安在心中嘀咕，起身打开了屋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模样甚是清秀，灵动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劲儿。
这小姑娘是剑芦的三代弟子，名叫米蕊。是耿冲的徒孙，就住在徐安的隔壁。
这几日下来，两人也算是混熟了，她没事儿就喜欢往徐安屋里钻，一口一个“小师爷”地叫着，那热络劲儿，叫得徐安感觉自己成了个老头子。
看到徐安从屋内走了出来，米蕊的脸上顿时露出焦急，赶忙迎上前说道：
“城外来了南璃的二十万大军，小师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徐安闻言，抬眸朝着南城门的方向望去，却并未回应米蕊的问题。
对于这二十万南璃大军的出现，他并不意外。
早在几天前，南璃大军还未抵达孤城之时，便已经有相关的消息传了过来。
他所不解的是，柳尘已明确地拒绝了南璃借道孤城的请求，可南璃为何还是派来了大军队？
难不成还想强借不成？
徐安朝着米蕊说道：“来了几天，我还不知道大堂在哪儿，你带我去吧！”
“好呀！”米蕊一听，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小手一挥：“跟我走，大堂在这边。”
徐安跟着米蕊，穿过了大半个剑芦，最终来到了一处稍大一些的茅屋前。
透过敞开的大门，徐安看到了屋内正位之上坐着齐幕，在他的左边第一位坐着的是耿冲，第二位则是虞巧春。而虞巧春的身后，站着武瑾。
在另一边，第一位坐着的是苏韵，紧接着是一位徐安从未见过的女人，看其装束打扮应该也是璃月宫的长老。
而第三位坐着的，则是一个身形干瘦的老头，看似正襟危坐，却不时地从怀中支出烟嘴，偷偷嘬上一口。
他走进大厅没等开口，徐玖辟也恰好瞧见了他。
徐玖辟二话不说，一把抽出腰间的烟杆，抬手就朝着徐安身上抽了过去，骂骂咧咧：
“臭小子，老子不在这几天，你一天都在干什么？啊？人家大人物之间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够人家砍的……”
徐安一边狼狈躲避，一边大声问道：“都知道啦？”
“能不知道嘛！人家璃月宫的姑娘们可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呢，你倒好，给人家宝贝圣女抓了。
抓了也就抓了，你要是能混个媳妇那也不错，可你个龟孙儿，竟然拿来换我这把老骨头，我看你不是开了窍，是猪油蒙了心呐！”
徐玖辟一边追着徐安抽打，一边气喘吁吁地数落着。
几圈下来，他累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才罢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还想接着数落些什么，却被主位上的齐幕一声咳嗽给生生地噎了回去。
小插曲过后，
齐幕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如今徐安和武瑾都是剑芦的弟子，为了弟子们之间能够和睦相处，老师特意让我来当这个和事佬。”
齐幕说着，目光转向了苏韵，接着说道：“这位……女人，你们与大楚之间的恩怨，剑芦是既没兴趣也不想去管。
但……从道理上来讲，我家小师弟跟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你们却把人家师父给抓了，实在不讲理。”
“我叫苏韵，不叫女人！”苏韵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随后说道：“有没有理，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们来这儿，主要就是为了还人。
但……或许以前我们之间确实没有恩怨，可现在，那小子当众辱我，辱了我璃月宫，这事儿怎么都要有个说法。”
闻言，齐幕不禁挑眉，瞥向了徐安，问道：“啥情况？”
“这事我知道。”耿冲在一旁接话道，他看向苏韵，道：“不就看了你几眼嘛，又没掉层皮。再说了，那也是因为你们偷袭在先，我小师弟完全是自卫。”
苏韵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反驳，徐安站了出来。
“苏长老，是非对错暂且不提，你们愿意还我师父，这份情谊……我理应给个说法。
这事儿是因为师父而起的，之前我看了您的身子，现在想想却是不该。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师父也脱光让您看一看！”
徐玖辟一听，顿时老脸一红，赶忙摆手道：
“不行不行，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有啥好看的呀。再说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你们看了不怕长鸡眼啊！”
“够了！”
几人一搭一唱，苏韵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说法我不要了，你师父还你，你……”
“好嘞！”
苏韵的话还没说完，徐玖辟就像是屁股底下着了火似的，几乎是从座位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然后转头坐到了剑芦众人一方。
看到这一幕，苏韵气上加气，眼神能吃人般在大堂内扫视了一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看向齐幕，语气也稍稍恢复了一些冷静，说道：
“大先生，今日我们来还人只是次要，主要的，还是想商量一下借道孤城的事。”
“这事儿……”齐幕面露难色，顿了一下才道：“我老师已经说过了，这道，不借的呀！”
听到“不借”这两个字，苏韵缓缓站起身来，又接着说道：“我南璃非要借呢？”
“口气不小！”
就在这时，柳尘从大堂的后方走了出来。
“老师！”
“剑圣大人！”
柳尘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赶忙起身行礼。
坐在主位上的齐幕，也赶忙将主位让了出来。
柳尘不紧不慢走上主位，坐下之后，一边把卷起的裤腿往下放，一边说道：
“南璃敢派大军压境再来谈借道的事儿，想必是做足了准备。我这人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你们直接亮底牌吧。要是我接不住，这道你们借去；要是我接得住，可就别怪我发火。”
面对大名鼎鼎的剑圣，苏韵顿感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许多：“我南璃并不想与剑芦生隙，但这件事儿关乎……”
柳尘侧目：“我说了，不喜欢弯弯绕绕。”
这一眼看去，苏韵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不行。
突然，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柳尘，传言你有一剑，可开天，可断地，也不知道今日本座有没有这份殊荣见识见识。”
柳尘闻言，露出一抹笑意，口中轻声嘀咕道：“有意思。”
说罢，他起身迈步，只见他脚下自然而然地生出一剑，载着他飞出了大堂。
众人见状，纷纷跟上。
耿冲带上了徐安，虞巧春则拉着武瑾，各自御剑，跟着飞出了大堂。
徐安站在飞剑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大地飞速后退，对于剑道的期待更添几分。
这才是自己向往的修士风采嘛！
自己那动不动就垮成一滩的本事，怎么看都像是邪修。
转眼间，几人便越过了半个孤城，来到了南城头上。
落上城头之后，徐安抬眼朝着往南的戈壁望去，只见二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那里。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就好似一张巨大无比的、由人组成的地皮，严严实实地铺在了那广袤的戈壁之上。
而在遥远的天际尽头，一个老妪正杵着拐杖，缓缓前行。
可她的步伐却极为奇特，每迈出一步，身形便瞬移数里之遥。
仅仅几息之间，那老妪便已来到了大军前方的上空，踏空而立。
看到老妪，站在城头的柳尘不禁眯起双眼，似乎是认出了来人。
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高声叫道：“你这老婆子还没死呢！”
老妪踏空立于大军上空，隔空相望，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后背，慢悠悠地回应道：
“别来无恙啊！柳尘！百年未见，你还是这副老样子呀，不像老婆子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得在外奔波劳碌。”
一旁，虞巧春不禁小声嘀咕道：“这谁呀？看着好强！”
齐幕解释道：“南疆柩蛊教副教主，朴慧慧。百年前我跟老师去南疆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她便已经是五品大圆满。看她瞬息而来的本事，应该已突破到了六品。”
听到“六品”这两个字，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心头一沉。
单从境界上来说，柳尘才三品修为，就算是境界最高的大师兄齐幕，也不过只有四品而已，而对方竟然是六品境界。
局势瞬变，徐安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剑芦今日敌得过吗？
若是不敌，自己会落入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