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才
几乎剑石发生异动的同一刹那，耿冲面色一凛，箭步上前去，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铛铛铛~~~~”
未等徐安来得及回应，剑石之上的一把把剑纷纷弹射而出，发出一阵接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徐安缓缓转过身来，面对耿冲那满是质疑的目光，双臂悠然张开，道：“或许……我是剑道千古难遇的天才，它们感受到了我的召唤。”
“砰~~~”
恰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剑石不堪重压，猛然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粉碎开来。
无数的石块散落一地，而原本插满剑石的那些剑，此刻也尽数掉落于地。
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顾铭在一旁见状，心中担忧耿冲会因此迁怒于徐安，赶忙走上前：“这……这这都直接炸了，定是天赋惊……惊惊惊惊……”
“别惊了！”耿冲面色阴沉，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打断了顾铭的话。
他目光在徐安和武瑾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冷冷道：“你二人跟我来吧！”
说罢，耿冲便带着两人朝着剑芦的深处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间茅屋之前。
耿冲将门拍得“邦邦”作响，大声禀告道：“老师，人来了！”
“能不能轻点，拍坏了拆你门来补！”屋内传出一声不满，随后又道，“让他们进来吧！”
耿冲推开了屋门，对徐安武瑾示意道：“你们进去吧！”
徐安率先踏入屋内，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唯有屋子正中央的位置，盘坐着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中年人。
此人一身朴素的麻衣，看上去稍显寒酸，衣襟上还沾染着些泥土。
这便是那名震九州的剑圣柳尘？
徐安在见到柳尘的第一眼时，心中有些意外。
就这般其貌不扬的外表，若是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任谁也绝对不会联想到，会是那声名赫赫的剑圣。
“参见剑圣！”
徐安与武瑾抱拳行礼，态度恭敬。
柳尘抬了抬眼皮，淡淡开口道：“别客气，坐吧！”
坐，坐哪.....徐安环视周围，并没看到椅子，只好就地盘坐了下来。
本来武瑾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一坐，当即裙摆一抚，也跟着坐下。
待二人坐下，柳尘的目光从二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开口道：“一个是天生道胎的璃月宫的圣女。一个则是心念一脉的传人，其师尊更是位极为恐怖的存在。你们二人，这来头可都不小啊！”
柳尘轻描淡写点破二人身份，徐安和武瑾皆是猛地一紧。
武瑾关注的，是柳尘口中那个“恐怖存在”。
而徐安则是在这一刻，知晓了武瑾为何会对南璃重要，竟是传说中的天生道胎，难怪她能够轻易拔出剑。
柳尘接着道：“既然你们从剑感石上拔了剑，算是有了踏上剑道一途的资格。至于你们各自背负的目的，能成为我剑芦弟子再说吧。”
柳尘话音刚落，徐安便毫不犹豫抱拳：“我愿意成为剑芦的弟子！”
在他看来，有机会抱住剑圣这根巨腿，若不抓住，与傻子有何区别呢？
“我也愿意！”武瑾见状，也赶忙跟着说道。
她心中清楚得很，南璃能不能借道孤城，很可能干系自己能否成为剑芦弟子。
“嗯！”
柳尘听闻二人的回应，只是轻轻动了动指尖。
刹那间，武瑾先前从剑石上拔下的那把青剑，不知从何处竟隔空飞来，稳稳地落在武瑾面前，悬空而立。
看到这一幕，徐安心中一慌。
来时他跟顾铭打听过剑芦的以身种剑之法，据说是将剑种进身体之中。
看到武瑾身前青剑，他不禁想到，自己可是把那些剑都给弄下来了，难不成都得种进自己身体里？
好在，他的担心很快就被证明是多余的。
紧随青剑飞来的，只是他第一次尝试那把锈剑。
“噗嗤~~~”
柳尘手指再次一动，两把剑化作两道流光，分别从徐安和武瑾的后脖颈处，刺进了二人的身体，径直钻进了血肉之中。
徐安毕竟有化形之力，再加上经历过诸多伤痛已然习惯，倒还承受得住。
可武瑾就没那么好受了，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汗珠一颗颗从额头往外冒。
明明身体钻心的疼痛，可她却还要拼尽全力保持着身躯的静止。
因为一旦乱动，体内的剑便可能会刺破五脏六腑。
这便是以身种剑之法，一旦身破剑漏，必死无疑。
种剑于身，成，则剑与身体共存踏入剑道；败，身毁剑出，命丧黄泉。
仅仅过去了片刻，武瑾便已瞪大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昏厥过去。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恍惚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徐安凭借着心念之力的加持，虽说没有武瑾不堪，但同样不敢大意。
就算有心念他不至于漏剑身亡，可种剑失败身体会遭受剑毒。
毕竟是剑圣的路子，他不确定自己的治愈之力能不能治愈。
他同时也在猜测，所谓的剑毒，怕不是残剑上铁锈导致的破伤风吧。
...........
时间煎熬中流逝，很快便来到了下午时分。
武瑾终究还是没能坚持得住，“扑通”一声，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然而，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剑破身亡，反而眼神中的那股精神劲儿逐渐开始恢复。
柳尘见状，微微点头，点评道：“不愧是道胎，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成功种剑了。”
在武瑾的体内，那把青剑已然变化。
其体型坍缩变小，成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剑，紧紧贴合在她的脊椎之上。
虽说武瑾种剑成功了，可她身体遭受的重创依旧严重，此刻的她，虚弱得只能躺在地上。
一直到黄昏时分，徐安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汗水流干，皮肤因为缺水开始出现了蜕皮的现象。
经过这小半天的调息，武瑾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已经能够稍微动弹。
但她并没有离去，而是留了下来，想看看徐安能不能够成功种剑。
而这，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夜幕降临，整个剑芦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徐安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直到次日天明，徐安的身体终于有了动静。
他成功地与体内的锈剑建立起了连接。
那把锈剑发生着变化，逐渐坍缩变小。
变化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坍缩成了半寸大小，稳稳地与他的脊椎贴合在了一起。
“呼～～”
睁开双眼，他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从一场漫长而又艰难的噩梦中醒过来。
他赶忙调动心念之力，开始恢复自己的身体。
随着心念之力的调动，他的身体状况迅速好转，后脖颈处种剑所留下的伤口，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此番以身种剑，可谓千难万险，不过好在最终成功了。
柳尘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反倒是对徐安所展现出来的心念能力，略微有些意外，不禁赞叹道：“年纪轻轻，竟将心念修炼到了三阶，如此天赋，可谓惊艳。希望你在剑道之上，也能拥有这般出色的天赋。”
说完，柳尘对着门外高声喊道：“老六，老八，老一，把手头的活儿放一放，到我屋里来一趟。”
他的声音虽说并不洪亮，甚至还有些沙哑，却传遍剑芦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时间，房门便推开，先后走进来三个人。
第一个走进来的，三十岁左右，身着一身麻衣，头发披散着，胡子拉碴的，看上去颇为邋遢。背着把裹着破旧布条的宽剑。
正是那日出现在太后葬礼之上的剑芦大师兄——齐幕。
齐幕进屋之后，瞥了一眼徐安和武瑾，便朝着柳尘抱怨道：“我这刚回来，叫我作甚？”
紧接着，又走进来一个美妇。
哪怕是身着素衣，脸上也只是略施淡妆，却无法掩盖住她那独特风韵。
只是，她手里拿着一把大葱，多少有些掉气质。
最后走进来的便是耿冲，怀里还抱着一个箩筐，一看就是刚从田里劳作回来。
见人来齐，柳尘说道：“新来的弟子，你们看看，看得上就领走。”
“我不要，弟子什么的最麻烦了。”
齐幕率先开口拒绝道，随后朝着美妇和耿冲摆了摆手，说道：“老六老八你们分！”
美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率先朝着徐安和武瑾走了过去。
就像在菜市选菜一般，他围着二人转了起来，手里还不停地剥着那把大葱，脸上红光满面的，嘴里说道：
“这个女娃就算了，我向来不收女弟子的。这个男娃我倒是挺满意的，瞧这模样，白白净净的，看着都能掐出水来呢。”
“不行！”耿冲一口回绝道，而后故意道：“我也不喜欢女弟子，而且这个罕见的、学什么都快得的天生道胎还是南璃公主，我可不要。”
“什么？天生道胎。”美妇一听，顿时吃了一惊，赶忙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武瑾，眼睛放光地说道：“我要这个女娃，我就喜欢女娃。”
耿冲见状，暗自心中得意，抬手朝着徐安指了指，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他吧！我倒要看看，能把剑石都崩掉的人，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啥玩意？”
齐幕本已准备开溜，听闻此言，不禁诧异看向耿冲，问道：“剑石崩掉？我这刚回来，发生了什么？”
“剑石是他崩的？”美妇也同样吃惊不小，她赶忙上前一把薅住耿冲胳膊，撒娇道：“师兄，我跟你换！道胎我不要了，我要这个男娃。”
“不换！”耿冲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不换以后别想上老娘我的床。”美妇一听，顿时柳眉倒竖威胁道。
？？？？？？？
听闻这话，一旁徐安一脸懵，脑袋里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这是什么情况？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只是，美妇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让他如遭五雷轰顶一般。
只听美妇又摇晃着柳尘的胳膊，耍赖地说道：“老师，我要这个男娃，你得为我做主啊，不然，不然你以后也别想上我的床。”
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