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开始修行(上)
诺希身上的伤在一周之内尽数愈合。
是夜,哄着两个孩子入睡后,爱新躺在丈夫旁边。煤油灯静静地燃烧,将小小的房间染上一层黄晕。皮克曼有着褐色短发,棕色眼睛,高眉深眼,目光沧桑。虽不似往昔那般英俊非凡,但这几年来愈发成熟的气质依旧令爱新着迷不已。修行到高阶战士的皮克曼身材魁梧,肌肉分明。他的手掌很粗糙,遍布厚厚的老茧,诺希和温迪都害怕老爹用他的手掌捏住自己的脸颊,当然举高高又是另一回事。
皮克曼把自己胸膛上妻子不安分的手按到一旁,眼神无比惆怅:“爱新,我是不是不适合当爸爸?”
爱新:“啊?”
“在我的故乡,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修行偷懒,打一顿就行。我就是被父亲打怕了,逃到教堂里做了见习神官。但是诺希……怎么就这么倔!挨打都当做日常!打再多次,一点用也没有,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爱新,你笑什么?”
“噗,原来你是怕挨打去当的见习神官。”爱新听得乐不可支,“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皮克曼略微尴尬:“咳,当初不是为了追到你嘛……总之,诺希这小子性格有问题,小小年纪一股子戾气,长大不得翻天,我觉得要想个招数制住这小子。”
爱新轻靠在丈夫肩头,眸光如水:“不用,咱儿子很好。”
皮克曼:“?”
“诺希,和你很像。”爱新顿了一下,“他打架,都是为了给温迪出头。诺希是个好哥哥,虽然方式略微偏激……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表现得强硬,谁都想踩一脚。诺希把孩子们欺负怕了,他们才不敢欺负你女儿。皮克曼,你去教诺希战修行吧。”这是爱新酝酿许久的想法,模模糊糊察觉到危险的她必须让这个男人改变想法。
男人神色一变,凝声道:“不行,力量越强,是非越多。孩子们安安稳稳长大比什么都重要,诺希只能做一辈子铁匠……我们的悲剧不能延续到他们身上。”
爱新叹息一声:“但是你的女儿继承了我们一族的魔法天赋,总有一天会被察觉。你和我很快老去,谁去保护温迪?更何况,诺希不会甘心按照你的想法一辈子呆在这里。我说了,他和你很像,总有一天会离开家门,即便碰的头破血流也不会后退半步,或早或晚的事儿。你拦不住诺希,也护不住温迪,在这儿犟什么犟!”爱新纤纤细指精准拧住丈夫腰间的软肉,“教、不、教?”
原本一脸沉思的皮克曼瞬间破功:“嘶——教教教,明天就教,老婆我错了……”
爱新哼了一声:“诺希不是你亲儿子,祖传的战技不能教就算了,其他的必须教!堂堂七阶战士的儿子连村口卖油的儿子都打不过,丢不丢脸!”
这才是你真心话吧……皮克曼连忙保证:“什么都能教,战神一脉从不藏私。保证你儿子三个月内能打得那什么梅林落花流水!”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一双棕褐色的大眼睛愈发明亮。
一周后,凌晨四点。
刚养好伤的诺希一脸懵逼的站在自家院子里,身上穿着一件单衣。春寒料峭,冰雪消融,诺希冻得牙齿打颤,不停哆嗦,只见自己魔鬼般的父亲面无表情:“绕村子跑三十圈,我会监督你,一圈都不能少!”
诺希:“?”此处省略五百字国粹。
第三天,凌晨四点。
“三十圈,一圈不能少!”
第四天,凌晨四点。
“三十圈……”
……
诺希在某个丧心病狂老父亲的强迫下,生生晨跑了半个月。
村子一圈至少一公里,三十圈就是三十公里。诺希现在的身体异能尚处于潜伏状态,推断十二岁左右才能再度觉醒。没有异能,三十圈根本不是一个七岁孩童可以坚持下来的距离。诺希多次在途中透支晕倒,然后被皮克曼不知道喂了什么东西,总能极大恢复精力接着跑。
从晨跑的第二天开始,诺希开始泡药浴,药浴成分很简单,是他每日上山采摘的魔药材,采药也是他的新任务。诺希这才了然,老爸是在有意让他熬打筋骨。在这个世界,只有一条修行路子需要这种古老的方式炼体——战士修行,传说中最痛苦但是唯一不讲究天资便可成为强者的修行方式,传承悠久,冒险者中七成以上是战士,被狗咬的梅林就是刚修行出斗气的一阶菜鸟。
说来尴尬,身为穿越者,诺希除了异能并没有穿越者前辈那些牛逼哄哄的天赋。他非亲生,没有继承爱新的魔法天赋很正常,然而灵性天赋同样稀碎。诺希记得老爸捡到他后就将他带到主城区的教堂中检测灵性天赋,这年头是个人就一定会拥有灵性天赋,但教堂的测试水晶球也有精度一说,通常四分之三的婴孩可以让水晶球发光,这意味着能够修习灵术,偏偏诺希就是那剩下的四分之一……
诺希原以为要打翻身仗只能靠自己的异能,没想到老爸给自己指明了另一条出路。
晨跑是基础训练,此后的一个月内,诺希的训练强度逐步上升,包括不限于负重晨跑,山林越野,猎杀猛兽,数百个俯卧撑加波比跳……谁说异世界没有花里胡哨折磨人的体力训练?这一个月里,诺希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甚至连睡眠都被剥夺,变成昏迷状态下泡药浴,陪温迪玩的时间大幅缩水,小温迪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爱新趁此机会教导温迪冰系魔法,主要是将温迪天生就会的魔咒转化成更加系统更容易掌控的人族魔咒,同时学一些新的魔法。兄妹俩各有各的进步,生活无比充实。
诺希每周有一次进城的机会,去采购铁匠铺所需原料以及药浴中较为珍贵的几种魔药,趁此机会可以在主城区的公共图书馆中看两个小时书。家里的书籍主要是人物传记,野史杂谈以及魔咒书,对诺希有帮助的很少。由于宗教立国,主城内人人熟读【神圣教义】,且每年都有教堂外派的见习神官前往各个村子给十岁以下的孩子进行义务教育,教授最基础的单词拼写和女神教义。正因如此,这个世界的识字率高的惊人,公共图书馆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
诺希首先了解地图,奥希斯帝国处于奇美拉大陆的东南角,也是最富庶的地区,拥有大片良田和黄金渔场,邻近数百个岛屿上的小国家皆诚服于奥希斯帝国,除此之外,奥希斯帝国拥有七个颇具规模的附属公国。这个世界的构造与远古地球相似,只有一块超级大陆,奥希斯帝国的中南部基本分布在北回归线附近,北部与森罗公国依山相隔,这座山名为风暴山脉,能够隔绝可怕的寒流。而森罗公国就是建立在冰雪中的王国,人口稀少,由于独特的血脉,森罗公国的人六成以上会使用冰雪魔法。
西南部与奥希斯帝国接壤的是精灵的国度,一片无比繁盛的魔物山脉,精灵称其为“契沃罗森林”。由于魔物繁多,西南部是冒险者的天堂,同时,近年来奥希斯帝国与精灵帝国交好,双方互通贸易,西南部主城“赫尔维亚”也是奥希斯帝国第二大都市,仅次于帝都“贝克兰斯”,被称为“西部明珠”。
除却契沃罗山脉和狭长的海岸线,奥希斯帝国被危险的魔物森林环绕,通往外界的商路稀少,尤其是帝国南部被称为黑暗山脉的区域,地图上没有标出它的具体模样,这意味着黑暗山脉是即便使用飞行术也难以探查的区域,极度危险,前往那里的冒险者数量也很少。为了保持边界稳定,帝国必须定期派遣军队清剿魔物。
奇美拉大陆的大半部分被危险的森林山脉覆盖,中部则是多个势力割据的“混乱之地”,盘踞数百个兽人部落以及人族,精灵,矮人和遭到排斥的混血种族。千年前魔族被女神覆灭,被魔族奴役的兽人四分五裂,时至今天,过半兽人在混乱之地扎根生存。混乱之地的北部,南部和西北部分布三个人类王国,王国没有成体系的灵术修行,魔法与斗气仍是其战力根源,由于与奥希斯帝国相距太过遥远而完全独立。混乱之地处于三国交界处。
与混乱之地同处三国交界的还有魔法圣地“千塔之城”,位于混乱之地西北边,居民九成九以上是会使用魔法,外来者要么受到邀请,要么是至少可以使用三阶魔法的魔法使,具有完整的独立性,不受任何势力辖制。千塔之城设有十二个最高权力行使代表,圣徽是他们权力的象征。其中十个席位由当世仅存的可以使用九阶禁忌魔法的传奇魔法使占据,另外两个属于其他领域的顶级强者。千塔之城的所有决策就由这十二位大人物投票决定。
以上是公共图书馆中关于这个世界概貌的记录,地图上的空白部分统统被标注为“未知区域”亦或“生命禁区”,了解到这个地步诺希已经心满意足,他开始细细研究更加详实的资料,为以后的冒险者生涯做准备。
没错,诺希已经决定成为一名走南闯北的冒险家,重活一次,怎能不去尽情领略异世界风光?为实现这个理想,丰富的理论知识不可或缺。
开始锻炼两个月后,诺希终于迎来正式的战士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