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乖乖听我的话
「奇怪的人……朋友？」
「一起玩……」
「是樱姐姐带来的人，好人……」
脑海中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
后藤胜愣了一下，原本心中的嫌弃感消失，不禁开口问道：
“你们认识栖川同学？”
「栖川……是谁？」
“樱？”
「樱姐姐。」
“栖川同学好看吗？”后藤胜蛮好奇这些虫子审美观。
「樱姐姐……非常好看，好看……」
「天下第一好看……」
「天上第一好看。」
“嗯，看来你们的审美很正常。”后藤胜说，“栖川同学非常漂亮，虽然比不上观月铃，但在高等学府也算一等一的美人了。”
“后藤同学……”
楼梯上传来一道女声，后藤胜抬起头，栖川樱扒着楼梯朝下面看。
“你听到了？”后藤胜问。
“嗯。”
“我说的实话。”后藤胜谨记诚实的重要性，“但我是对这些小家伙说的。”
他抬起手掌，小虫子们非常听话，爬到指尖位置，抬起足、上体摇摆示意。
栖川樱眼中闪过异彩，跑下来，凑近问：
“真的？”
“……嗯，”后藤胜后撤两步，和栖川樱隔开距离，“它们也说你好看，这是有目共睹的。”
栖川樱张大嘴巴，身上迸射出一种平时没有的活力，急忙说道：
“可以听懂我说话？”
虫子们没有反应，后藤胜将栖川樱的话重复一遍，虫子们立刻人性化点点头，看得栖川樱眼睛一阵发光。
她低下头，亲手摆弄小虫子，张大的嘴巴没合上过。
到了九分钟，还有一分钟到技能时间，后藤胜把虫子们放进方盒，对栖川樱说：
“好了，我们别忘了正事，观月同学的事情，我想问问你。”
“好吧……”栖川樱抿抿嘴唇，忍不住问，“下次我还能和它们说话吗？”
“当然能。”
后藤胜心里在想，只要能再见面，还能问出观月铃更多信息。
栖川樱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抚摸方盒里的小虫，然后带着后藤胜去二楼。
二楼和一楼不同，家具干净整洁，墙壁上贴着童趣的贴纸，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
厨房传来肉香，能听到微波炉叮的一声，饭桌上摆着几盘热菜。
“洗洗手，我们吃饭。”栖川樱拘谨地笑道，“我刚才从冰箱里把这些菜拿了出来，热了热。”
“这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一边吃一边说也可以。”
栖川樱这样说，后藤胜不好再拒绝。
到洗手间洗手，他顺便又看了看二楼环境，有几个房间门都大开着通风，但有一个房间紧闭着，并且挂上了一个拳头大的锁。
倏地，视线中出现一位少女。
栖川樱站在上锁的门前，紧闭着嘴唇，勉强抬头看他，对他报以羞赧一笑。
后藤胜收回视线。
既然主人家不愿意看，后藤胜也不会不识相。
洗完手坐在餐桌前吃饭，栖川樱坐在对面。
夹起一块寿司卷，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有点怪，似乎是放了很久。
“铃喜欢后藤同学吗？”栖川樱突然开口小声问。
“……”
后藤胜噎了一下，喝一口桌上的味噌汤，咽下喉咙的食物，思索语言。
他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我不知道。”后藤胜如实说。
他的确不知道观月铃想法，甚至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栖川樱嘟囔“那就是了”，继续说：
“后藤同学想问我什么？”
“观月同学当初离开乐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比如闹矛盾、练习不满意之类的？”
“乐队……经常闹矛盾、吵架，而练习……铃是我们当中演奏水平最高的，她可能看我们练习效果甚微，不满意吧。自从我那次约观月同学来家里……”
“……”
后藤胜嚼着腌渍黄瓜，不禁皱起眉头。
这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那为什么观月铃提起离开乐队，会是那样一副难言的表情。
之后，后藤胜又连续问了许多。
“观月同学喜欢吃什么？”
“甜点，但是铃要控制身材，每次板垣同学拿来甜点，她只吃一点点，装作不在乎，看着我们吃。”
“后藤同学喜欢铃吗？”
“不喜欢。我们两个是一辈子的‘仇人‘。”
“仇人？”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我先问……”
如此这般，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
吃完饭，他们两个又坐在沙发上说话，到九点后藤胜才告辞离开。
聊的话题没有离开观月铃。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嗯，一路小心。”
栖川樱送后藤胜离开，注视他背影消失在漆黑的道路尽头，转身走回书店内。
书店一楼灯坏了，她却如履平地，像黑暗中行走的爬虫，用触角探测周围环境，找出最合适、最安全的道路。
她小心翼翼捧起地上的方盒，轻声说“疼了吧”。
昆虫们像受到刺激般，在盒子里疯狂爬行。
栖川樱露出微笑，把方盒放到光秃秃、发霉的书架上。
“要好好休息哦~不许熬夜~”
之后走上二楼，掀起被后藤胜坐得凹陷的沙发，把被当成填充物的旧衣服捋平，再把沙发恢复完整如初。
她打扫卫生；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只穿内衣走出来；
她端着餐桌上后藤胜用过的碗筷和没吃完的热菜，走到那间上锁的门前，从门下地毯里找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去。
“妈妈，姐姐，你们一定饿了吧？我带吃的来了。
“妈妈，我交到新朋友了，我不是祸害，所以不要打我了好吗？疼……
“姐姐，我可以把新朋友介绍给你，所以不要总把我锁在房间了，一个人在房间真的好冷。”
门被一道冷风吹开，露出房间内场景。
房间最南方墙上，摆着一个祭坛，袅袅青烟升起，供着一对碗筷和吃了一半的热菜。
惨白的月光洒下来，一位只穿内衣的少女面颊红透，眼神迷离，嘴角淌下口水，两胳膊分别紧紧搂着两张黑白遗照相框。
她笑得像哭一样。
…………
后藤胜回到大平层洗澡，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他没太当回事，洗完澡后立刻和观月铃发消息。
「胜：观月同学，我抓住你的把柄啦！」
「铃：什么意思？」
「胜：我知道你喜欢的口味，喜欢的食物，还有喜欢玩的东西啦！害不害怕？害怕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知道不？」
「铃：……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