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渣男的后果
“想听。”
后藤胜点头,同时试着扯出自己的手,发现根本做不到,抓得实在太紧。
随后便放弃这个念头,专心享受观月铃柔软的小腹。
观月铃沉默了半响组织语言,说道:
“妈妈和父亲是青梅竹马,三十年前一起从北海道到东京创业。起初,生活过得很艰难,但他们从没有想过放弃,相互扶持。
“十年后,父亲创业成功,他的餐厅开满整个东京,观月家实现阶级跨越,从漏雨的出租屋,住进千代田。
“但是,成功的男人身边会有许多优秀的女性,父亲没能按耐住诱惑,喜欢上了妈妈之前中学时的一个好友。
“妈妈知道后,主动退让了。我很不理解,非常非常不理解,妈妈却只对我说,那个好友曾经救过她的命,现在偿还对方幸福,并且主动要求净身出户。
“父亲什么都没做。对,你没听错,那个懦弱的男人,只会躲在妈妈石榴裙下寄生的肮脏臭虫,很想当然地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全然不顾妈妈和我。
“我带着不解去问父亲,他居然对我说,其实在生下我之前,他就已经不喜欢妈妈了。他说长时间夫妻生活,让他早已经失去最初的热情,他感觉没有了男性的尊严。
“那个可恨的男人,到最后,还对我说会负责任的把我和妹妹真优抚养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生活,接触最优秀的人。
“我当场就把一碗水泼在他脸上,这个男人心里没有哪怕一丝愧疚,早就忘记了最初是谁扶持了十年前最艰难的他,是谁一直不离不弃。
“然后我跟着妈妈,一起离开了观月家。也就是那个晚上,妈妈出了车祸……”
观月铃咬牙切齿,眼里怒火中烧。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在我死之前……不,我一定会亲手阉了他。不是喜欢女人吗?不是对夫妻生活无感,想另寻美色了吗?我让你寻个够!”
后藤胜起初听得义愤填膺,但观月铃的最后一句话,却忍不住让他下面一凉。
不能当渣男啊……
听完之后,他有个疑问:
“离开了观月家,哪来的钱治观月阿姨的病?”
“我把身上的小饰品卖了。”说到这里,观月铃担忧地叹口气,“只是治病太花钱了,手术反复做了五次,又在ICU住一个星期。虽然医保报可以销百分之七十,但还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那你想怎么办?”
后藤胜问出这句话后,感觉抓住自己的两双小手攥得越来越紧。
“去找父亲,求他给……借我点钱。”屈辱的话语,从观月铃嘴中挤出来。
这一刻,观月铃的形象,在后藤胜心目中更鲜明了一些。
敢爱敢恨,却又不过分执拗,愿意为了最爱的人低下头颅;
坚强独立,一个人撑起照顾母亲的重担。
如果能彻底改掉大小姐脾气就好了,但这说不定也是她身上的特色。
“你不用去找你父亲。”
“什么意思?”
观月铃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后藤胜下巴恨不得扬到天际,空出的手拍了拍挺起的胸膛,神气地说:
“我中彩票了,现在有几千亿円!”
…………
“难以置信,你竟然会做这种事。”观月铃捏捏他的脸颊,“谢谢。但六十万円我会还,就当是我借你的。”
“一点小钱。”
“这根本不是小钱。”观月铃摇摇头,“我开始打工之后才发现,每一分钱都不容易,付出的不仅是时间,还有汗水和健康。”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中彩票了,几千亿,垫付一点医疗费根本不算什么。”
“鬼才信你。”观月铃撇嘴,“你肯定是不想让我还钱,才这样说的。想让我欠你人情,算盘倒是打的精明。”
观月铃捏了捏捂住她小腹的大手。
“不过,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我。”
“唉。”
“怎么突然叹气?”
“只是有些感慨,说真话没人信。”后藤胜一副好人被冤枉的表情。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诞,好人被当成坏人万众唾骂,坏人被当成好人感恩戴德,说实话没人信,谣言却能满天飞。
后藤胜感触颇深。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终于变绿。
观月铃腾的一下站起来,跑到紧闭的手术室门前。
后藤胜紧随其后。
手术室门打开,走出一位穿无菌服的医生,她看着两人,问道:
“二位是患者家属吗?”
“对,里面是我妈妈。”观月铃迫不及待地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看向她,眼中露出笑意。
“放心,很成功,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太好了……”
扑通!
观月铃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随后便没有任何征兆地倒在地上,后藤胜眼疾手快,及时从背后抱住她,没受伤。
“医生!”
“扶进手术室,快!”
手术室有完备的监护器材,比起送急救室,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后藤胜没有犹豫,立刻抱起观月铃。
好轻,跟羽毛一样,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活力满满的,怎么这么瘦?
把观月铃抱进手术室,后藤胜立刻被赶了出来。
刚变成绿色的「手术中」,又变成了红色。
后藤胜坐在铁椅上等候。
等候是最煎熬的,坐立不安,脑中不断浮现糟糕的猜想,这时他才明白观月铃刚才在承受怎样的折磨。
好在这次医生出来的很快。
“万幸,没事。”医生眼中也是松口气的神色,“睡眠不足,身体过度劳累,加上持续、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暂时昏倒休息了。”
“没事就好……”
听到这个消息,后藤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医生上下瞧了他两眼,问道:
“你是她男友?”
“不……您说得不错,我是。”
“没有照顾好那女孩,你失职了。她先天身体素质差,各项指标都是亚健康状态,以后一定要让她保持充足的休息,营养也要跟上,不然迟早会出大问题。”
说罢,女医生摘下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女孩是个好孩子,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嘀咕‘妈妈一定能好’,但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情况,观月理惠女士,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了。”后藤胜说,“请您暂时不要告诉她,好吗?”
“不行。”女医生的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如实告诉家属患者情况,这是医院的规定,而且一味的保护,可能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