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山寺
此时，高景行只是侧目看去，随后很快收回目光，凝视着远方。对于他而言，经历了千百年的光阴洗礼，那一颗原本还尚且有些稚嫩的心，如今已经变得坚如磐石。
“这一切，不过都是假的罢了。”他在心中暗自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
白素贞挽了挽头发，脸颊微红，轻声说道：“公子前几日被陷害，裴家父母双亡，裴体也投河自尽，至今没有被找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愁，仿佛在为高景行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
高景行神色一动，惊讶地问道：“前几日？我竟然昏迷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我也就昏迷了一会儿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时间的疑惑和对自身状况的关切。
裴家的覆灭是高景行不想看到的，贾家与许家的势力庞大，必然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然而，他并不在意别人，只在意‘许仙’这个身份。他得到许仙的机缘，无非是占据了许仙的位置，放生了白蛇，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的天意不断修正，原初的许仙变成了许山。这也让高景行更加断定，这一方世界是假的，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如果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又怎么会容许他这样做？并且事情发生了又怎么可能改变？
这种种的一切，无不告诉着高景行，这个世界就是假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历经千年，守住自己的本心。
同时，高景行对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原因也一直在探究，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眉目。他身体里那本书，自从无意间得到后，他就从里面发现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故事。当他翻到故事的结尾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个人倚靠在山边。而这个结尾没有文字，只是一副简简单单的水墨画，看起来颇为寂寥。
高景行长舒一口气，自从粗略地翻完那本书后，他对于最后一页所代表的东西极为敏感。同时，在他的心里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那是一个真正的‘仙’！
白素贞苦笑一声，说道：“凡间没有这种灵药，想要救你，就只能去往昆仑山才可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昆仑山？”高景行故作疑惑的样子，旋即继续问道，“许某不过一个凡人，怎么值得姑娘如此劳神费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白素贞的感激和疑惑。
白素贞摇摇头，眼里似乎有那么几分哀怨：“是啊......我为什么会救你呢？呵呵.....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和迷茫。
高景行伸出手，想要抚摸白素贞的脸颊，却被后者躲开。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说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歉意和温柔。
白素贞努了努嘴，做了一个笑的表情，说道：“没有的，并不冒昧。只是我还有些不适应.......”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尴尬。
高景行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看着白素贞，轻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和许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和探究。
白素贞闻言，心中一紧，她不知道高景行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含义。但她还是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嗯。”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
“你和许山......真的太像了......”白素贞再次后退一步，摇头苦笑，她的衣袂随风轻轻摆动，宛如池中摇曳的白莲，“我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救你，一定要救你。如果不救，我定会后悔。但为何......为何这种感觉我似乎经历过无数次......许山也是，你也是......我不懂，为何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如此多......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
高景行愣在原地，他身穿一袭淡雅的青衫，衣摆随风轻轻摇曳。
他没想到白素贞的救人理由竟如此奇特：“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看着白素贞惨淡的脸色，高景行心中闪过一丝寒意，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否决。
若真按《白蛇传》的故事走向，白素贞作为千年蛇妖，发现异样定会追查到底。可至今，她仍未对自己下手。他注意到，白素贞的衣衫虽然简朴，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仿佛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在这个白蛇的世界里，白素贞是高景行遇到的最强战力。
所谓的法海等一众大罗神仙，如今也不知所踪。
且高景行也发现，这个世界的演化严格遵循着既定的轨迹。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白素贞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你和许山身上，有让我觉得很相似的地方，你们仿佛是同一人。但我不明白，为何我的神识里总有个声音，让我一定要救你。而且，在你的身上，始终让我有一种数千年的光阴层层叠叠地堆在你身上，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厚重感。”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困惑和迷茫。
高景行皱眉，没有接话，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青。小青身穿一袭翠绿的衣裙，身姿轻盈，宛如春天的柳叶。他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几千年前就遇到过？”
“不......”白素贞沉思片刻，随后目光坚定地说，“应该是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前！”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高景行一脸吃惊，他原本设想的是两千年前与白素贞相遇，毕竟他现在占据的是“许仙”的身份。但他万万没想到，白素贞竟说他们相逢于这个世界诞生之前！他瞪大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抓住这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呵呵，别开玩笑了......我又如何信你......”高景行目光如炬，紧盯着白素贞，“毕竟......你也知道，你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和不安。
白素贞上前扶住高景行，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手臂，随后一把抓着他，带他凌空踏出山洞。
她的衣衫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她看着下方层层叠叠的山脉，轻声开口：“从你知道我非凡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证实了我所说的，不是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高景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不安。
“金山寺！”白素贞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金山寺？”高景行疑惑地问，他的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原名金山嘉祐禅寺，最初是一个破旧的寺庙。但随着一个得道高僧在此飞升，乡里乡亲眼见寺庙无人打扫，便有一位老人一时兴起帮忙打扫，从此金山嘉祐禅寺开始有了人气。”白素贞黛眉微皱，继续说道，“不止这一件，还有许多奇怪的事。”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白素贞回过头喊道：“小青！跟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鹂出谷。
小青急忙点头，青袍一挥飞至白素贞身侧。她的身姿轻盈飘逸，宛如春天的柳絮。白素贞继续说道：“其中最诡异的是，自从寺庙有了僧人后，历任主持的法号都是‘苦海’。而且这些僧人都无师自通，能言善辩，天下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找他，他一定能知道为什么！”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迫切的期待。
高景行此刻虽已有些许修为，但并不打算暴露。因为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慌慌的......”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那说明我们逐渐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不是吗？”白素贞目光看向金山寺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说。她的衣衫随风飘动，宛如即将展翅高飞的凤凰。
在这个世界里，金山寺距离他们藏身的山洞并不远，几个呼吸间便到了。还未落地，就看见金山寺门前站着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他身穿一袭破旧的僧袍，但双眼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久闻白姑娘大名，今日一见幸得相见。”老者的声音沙哑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沧桑。
“你认识我？”白素贞眼眸一冷，“看来这金山寺真是名不虚传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戒备。
闻言，苦海老僧只是摇头笑笑说道：“非也非也，只是百年前，祖师曾留有一言，他日青衫白衣女子联袂造访，乃是座上宾......”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神秘的预言气息。
高景行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若是千年前的事，或许还能说得通。但近百年的事情，为何能推算出白素贞与小青二人到访的时间？他紧盯着苦海老僧，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况且他曾在转世中研习卜算之法，虽说不是独步天下，但也少有人能逃脱他的计算。
“这位想必就是古道真人吧？”苦海老僧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
“古道真人？”高景行一愣，与白素贞面面相觑。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称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苦海老僧只是缓缓向前一步，就让高景行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令他双腿止不住地发颤，“这次能成功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神秘的预言气息，但却似乎又是一种质问。
“成功什么？”高景行一愣，显然不知道苦海僧人到底在讲什么。他紧盯着苦海老僧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苦海低下头，沉默了良久。再次抬头时，那一双眼睛已然是一片浑浊：“呵呵，看来又是一场惨败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高景行咽了咽口水，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即便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度过了千年时间，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什么惨败？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苦海老僧那一双浑浊的眼明明让人觉得已经油尽灯枯，但高景行却从他的身上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不过这股杀意很快就消散得不见半点踪影。只见苦海老僧注视着白素贞缓缓开口说道：“你不管过多少次都会帮他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疑惑和探究。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白素贞的回答十分迅速果断这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她紧盯着苦海老僧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毕竟白素贞也确实不知道索性实话实说。
“多少年了啊......不如进去喝一杯茶如何？”老僧的双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睿智和神秘，“至于你......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算下来......你也应该是油尽灯枯了吧？至多还能几次？呵呵，我想你应该来不了几次了吧......你走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劝诫。
高景行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却被苦海老僧打断，神情中满是不耐：“赶紧走吧。”话语间透露着深深的冷漠与决绝。
“他不能走。”
“她不能去。”
高景行与白素贞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
高景行继续恳切地问道：“恳请前辈告知晚辈，为何要赶我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恳求与期待。
苦海沉默良久，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层层荡漾的湖水。片刻后，他冷冷地说：“滚吧。”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冷漠与无情。
“他不能走！前辈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如今还留我进入这金山寺，其中必定有其辛秘。我带她来，正是为了解开我们心中的疑惑。”白素贞说。
苦海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施主自便。”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放任。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金山寺走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与落寞。
“白姑娘......我一定得知道些什么！”高景行转头，咬牙说道，“我想，不光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那些困扰你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个究竟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
白素贞闻言，神情微动，似乎被高景行的话触动了心弦。
她紧盯着高景行的眼睛，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就在这时，高景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来时的路。
只见一袭红色长袍的男人正在快步下山，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格外醒目。
高景行心中一震，那种相隔千里却心有灵犀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仿佛窥探到了命运的轨迹，与那个红衣男人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感觉让他既震撼又惶恐，他意识到自己正逐渐揭开一个深藏千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