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拓展生计
“老夫人，老夫人，您猜秋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秋月来到后院，献宝似的大声嚷嚷。
祁母正在春花的服侍下，吃早饭，见状呵斥道：“你这死丫头，整天大吆小喝，成何体统！”
“老夫人，这不是公子把牙膏、香皂制作出来，我高兴嘛。”发现情况不妙，秋月缩了缩脖颈，赶紧把祁平生抬出来。
“哦？拿来看看。”祁母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这盒子里的是牙膏，这是香皂。”秋月将祁平生给她的小木盒，还有那块香皂，呈给老夫人。
“要怎么用？”祁母对这两样东西有所耳闻，知道功效。
“老夫人，公子专门叮嘱过，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吞食。香皂涂抹在手上或身上清洗即可。牙膏公子也教过我如何用...”
在秋月的帮助下，祁母试用完牙膏、香皂，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比精盐和皂角好用百倍！”
“化肥如何了？”
祁母其实更关心这个，作为一家主母，她需要操心如何把诺大的庄园维持下去，粮食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农业为主的庄园经济之下，不能以商品经济的思维，要求此时的人。
“奴婢不知，公子没说，不过忠伯被公子叫去了。”秋月回答道。
祁母想了想，放下筷子起身出门，春花秋月两人连忙跟上。
三人来到庭院。
此时，祁平生正在安排忠伯事情。
“忠伯，你去豫章城多买些猪膏（猪油）、石蜜（蜂蜜）、石灰石回来，还有忍冬（金银花）、藩荷菜（薄荷）...”
“是，公子。稍后老奴便去。”
“射堂修好没有？”
“已修缮完毕，并作了适当拓宽，如今蒯恩他们每日都在射堂训练。”
“再继续扩建，面积翻倍。此外，去买些寻常刀箭、藤盾回来，给护卫们换上；再在城内物色些老铁匠...”
官府禁止的是弩箭、盔甲这些，寻常武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以东晋的情况也禁不完，士族私造弩甲的多了去了。
“公子，原料和射堂问题不大，只是购置刀箭之事...”刘忠说到这里，看了看老夫人。
原料用不了多少钱，射堂扩建也能完成，无非是多耗费些家奴们的时间罢了。但购买武器，花费会很大，这需要老夫人点头。
不管哪朝哪代，武器都是贵重物件。一方面是官府管控，另一方面是铁矿开采、冶炼技术落后，还有缺乏能工巧匠等因素。
在古代战争中，士兵有武器与没武器，直接关系到胜与败、生与死。
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就按平生所说去办。”祁母发话，将事情敲定。
“是，老夫人。”刘忠应道。
“平生，你制作的香皂、牙膏非常好用。”祁母先夸赞一句，又好奇询问，“这些野草为何围起来？”
她刚来庭院时，就注意到了这些杂草。
“我试种一下，看看化肥效果。”祁平生回答道。
“化肥真制作出来了！”祁母有些惊喜。
祁平生解释道：“刚做出样品，尚不知道其肥力，需再等些时日。”
虽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祁母依旧说道：“既然出自我儿之手，想来不会差。”
春花秋月、福伯亦点头附和。
他们现在对祁平生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其中有评品的原因，有糖醋排骨、红烧肉的功劳，也有香皂、牙膏牙刷的作用。总之，祁平生已在潜移默化中，赢得了众人认可。
祁平生看在眼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此前我曾言，要为家中拓宽生计，现在我已有些许思路，还望娘您支持。”祁平生请求道，现在的财政大权都在老夫人手里，他只能伸手要。
“哦？说说看，只要合理，为娘肯定支持。”祁母笑眯眯道。
其实她心里已打定主意，不管祁平生说什么，都会支持。儿子愿意为家中事务操心，她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我想制作牙膏、牙刷、香皂售卖，原料的事，我已安排给忠伯、秋月。”
“这事你安排便是。”祁母不以为然，些许原料值不了几个钱。
“我要制作的量很大，原料还会增加。主要是庄园人手不够，需要去买些家奴回来。”祁平生斟酌着说道。
买家奴才是真正花钱的大头。
正常家奴的来源有自卖为奴、籍没为奴、士族间转卖等方式，其中自卖为奴最容易捡漏。因为平民百姓只有实在活不下去，才会选择出卖自己的人权，买主在这时也最容易趁火打劫。
不过这属于特殊情况。
大多数家奴价格都不会太低，少则几百铢，多则上千铢；而且买回来后，还要负责这些家奴的吃穿用度，税赋也会摊派到主家头上。
祁母表情一顿，问道：“需要多少人？”
紧接着，她担心祁平生说得太多，又补充一句：“家中余钱不是太多。”
祁平生十分理解老夫人的为难之处，毕竟现在庄园将近二十口人，还有几头牲畜，人吃马嚼，每日花销不菲，她必须有长远打算。
他说道：“只需五人，蒯恩几人也可以帮忙。等赚到钱后，再多买些便是。”
蒯恩他们是门客，不用从事劳作，但这点要求几人不可能拒绝。
“五人还好。”祁母顿时轻松下来，安排道，“刘忠，稍后你到我那取钱即可。”
祁平生提醒刘忠：“忠伯，到时让常贵带人陪你一起去。”
五名家奴至少几千铢，还有购买原料的费用，一路还是需要人护卫。
...
正午，艳阳高照。
祁平生来到山上，蒯恩、到彦之、来福等七八人，每人哼哧哼哧挑着两捆木材，跟在身后。
再次来到那块巨石旁，祁平生让他们把柴禾架在下面，开始“烧烤”石头。
蒯恩他们没有询问原因，依言照做。
一刻钟后，待巨石滚烫无比，命来福等人快速往上泼水。
顿时，呲呲声传来。
随后巨石开裂，碎成几大块。
“哇！”
“山神显灵了！”
此番景象，令蒯恩、到彦之等人异常震惊，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鬼神之力，甚至还有几个愚昧家奴跪倒在地，不断磕头。
“此为火烧水激之法，乃热胀冷缩原理，非你们口中的神灵之力。”祁平生给这群人普及道。
烧石开山，又名火烧水激，李冰父子在修筑都江堰时就用过。此外，历朝历代在开凿航道、山谷时也被广泛使用。
只是蒯恩几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因此惊为天人。至于当初祁远山为什么没采用此法，祁平生就不得而知了。
几人目光齐齐望向祁平生，不明觉厉。
“公子真大才也！”来福大声赞道。
众人猛点头，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原来这便是热胀冷缩。”
“嗯，我也听人说过。”
“你听谁说的？”
...
蒯恩和到彦之也很高兴，觉得自己没跟错人。
这段时间，两人见识了祁平生太多不凡之处，心中甚是佩服。而且园内并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老夫人对他们也不苛责。此间种种，令二人产生了归属感。
祁平生并不指望他们能听懂，此时连热胀冷缩这词都没有，听得懂才是怪事。
“你们继续烧石，碎石。将石头清理完后，再往山下挖一条沟渠，引山泉下去。既可以日常饮水，又可作为农事灌溉。”祁平生吩咐道。
几人立即动手，开始碎石挖渠。
傍晚，泉水流到山脚，庄园一片欢腾。